蔣白鹿一沖進來,便連忙說道。
“腳扭傷了,其他沒什麽事情。”蔣青鸢淡淡說道。
“我們聽說前幾天蘇銳也出現在這裏,許多人都想着借此機會暗算他,你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蔣紫龍也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危險,要不是腳傷了,我也不把你們叫來了。”蔣青鸢說道:“要不你們休息一下,吃個飯,咱們再去拉薩。”
“還吃什麽飯啊,直接回去吧。”蔣紫龍說道:“大哥離開的早,毅剛才剛剛下葬沒多久,整個蔣家大院正處于重建之中,花錢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還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說到“主持大局”四個字,蔣紫龍似乎加重了一些語氣。
而聽到自己的哥哥這樣說,蔣青鸢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
怎麽,一到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就想到我了麽?
“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嗎?”蔣青鸢沉思了一下,問道。
“确實有不少,因爲被炸毀了幾間房子,直升機的機槍幾乎把所有的房間和路面都打爛了,根本不能住人,這次的工程量幾乎相當于把整個蔣家大院重建一遍,重建和翻修,根本就是兩碼事。”
“而且,蔣家這次盡失顔面,導緻了許多無形的損失,以後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才能挽回這些。”蔣白鹿搖了搖頭,滿臉的惆怅。
看來,這哥倆都沒怎麽爲死去的蔣毅剛操心,反正人都死了,還把蔣家給帶到了這種境地,蔣白鹿和蔣紫龍的心裏怎麽可能對這個陰險的大侄子有好感?
蔣青鸢擡起頭:“隐形的損失以後再說,我認爲現在并不需要把整個蔣家大院全部重建。”
“爲什麽?大院都爛成那個樣子了,不重建怎麽行?如果沒有蘇銳那個暴徒,我們根本不會落到如此的境地!”蔣紫龍提到這個名字,眼中還流露出淡淡的恨意。
如果不是蘇銳出手,他的兒子怎麽可能被發配到那麽遠,從此遠離家族權力中心?
聽到蔣紫龍咒罵蘇銳,蔣青鸢的眉頭再度皺了一皺。
“青鸢,你快點拿個主意吧,說實話,我和三哥雖然負責家族的部分生意,但是主要的财政權力還是掌握在你的手裏,有很多事情必須得你拍闆才行。”
“說的對。”蔣白鹿點點頭。
蔣青鸢的心中閃過了些許黯然,這兩年來,兩個哥哥已經越來越過分,甚至已是越發的變本加厲了。
他們來到墨脫,隻是客套性的問了一句自己有沒有事,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後,便立刻轉移了話題,開始商讨起用錢方面的事情。
她的腳現在還腫的走不了路呢。
蔣青鸢看着兩位哥哥,心中在輕輕歎息:“唉,不是我不放權,哥哥們,就你們這樣子,我如果把家族财政權力分出去的話,就是對我們蔣家的不負責任。”
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蔣青鸢卻問道:“重建大概需要多少錢?”
“保守估計,需要三個億以上。”蔣紫龍沉吟道。
“三個億?”
聽到這個天文數字,蔣青鸢忍不住狠狠的皺了皺眉頭!
“四哥,你開什麽玩笑,重建怎麽可能需要三個億?”蔣青鸢的話語中帶着非常不滿的口氣,如今的蔣家正處于最危急的時候,到處都需要用錢,雖然不是拿不出三個億,可是,一下子花掉那麽多流動資金,會讓家族的财政嚴重不平衡,甚至有可能會遇到捉襟見肘的情況!
“妹妹,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要知道,這可是整整一個家族需要重建,這不僅關乎我們蔣家的面子問題,更關乎生存問題!”蔣紫龍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蔣家大院,怎麽至于需要全部重建呢?”蔣青鸢反問道:“除了被蘇銳炸毀的四個房間和一個大門需要徹底重建以外,其餘的房子隻是遭受機槍子彈的傷害而已,且不說大部分的子彈沒有打穿牆面,就算打穿了,簡單的修繕一下也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徹底的推倒重來。”
蔣青鸢簡直無語了,爲什麽兩個哥哥的關注點會在重新翻建房子上面!他們怎麽就找不到重點呢!
“青鸢,你說的輕巧,你知不知道,那些路面牆面上的瓷磚幾乎全部都被打碎,所有房間的玻璃也全都碎掉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不給那些家族成員推倒重建,他們會願意繼續住嗎?除開主體建設的錢,光後期的裝修就是天價!”蔣紫龍的眼光閃了閃,而蔣白鹿則是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他們不願意住,那就搬出去。”蔣青鸢冷聲說道,她已經是十分不快了,難道這些所謂的家人都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嗎?
“搬出去?青鸢,你這話說的簡直可笑,那樣會讓整個首都都在看我們蔣家的笑話!”蔣紫龍道:“我們這一輩姑且不談了,就那幾位叔叔伯伯,年紀大了脾氣也大了,如果你簡單的給他們修繕一下就不管,他們會怎麽看你?說不定會給你安上一個不孝敬老人的大帽子!”
“明明簡單的修繕一下就可以住了,爲什麽非得花上十倍的成本來全部推倒重新建設?還要裝修的那麽豪華?就是爲了所謂的面子,是不是?四哥,你腦子裏是怎麽想的?難道還擔心那些叔叔伯伯們對你吼嗎?”蔣青鸢轉過頭去,冷冷說道:“如果他們不滿意的話,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青鸢!怎麽跟你四哥說話呢?”蔣白鹿陰沉着臉,“他這是爲你好,你知不知道?”
“怎麽就爲我好了?現在家族财力正處于緊張的時候,三個億不是拿不出來,但是會非常勉強。如果四哥他真的是在爲我考慮,那就該想着怎麽省下這筆錢!”蔣青鸢說着,語氣似乎有點激動。
三個億是多大的一筆數字,他們以爲自己修的是頤和園嗎?
“我怎麽就不是爲你好了?”蔣紫龍也是生氣了:“你的房子被炸了,到時候重建之後跟新的一樣,家裏的其他長輩卻都住修繕過的破房子,說不定還會漏雨漏風!你讓他們怎麽想?難道不會對你有意見嗎?”
“四哥,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的想法簡直可笑。”
“我可笑?我還不是爲你着想……”
蔣青鸢沒有再給蔣紫龍插話的機會,直接打斷:“是在爲你自己着想吧?我主管家族的主要資金使用情況,你在主管那兩間公司的同時,還分管家族内部的内務和後勤,也就是說,重新翻修房屋這件事,本就該由你負責,你是擔心如果我不放款的話,那些叔叔伯伯們會對你心生不滿吧!失去了老一輩的支持,到那個時候,你想要接替父親成爲蔣家家主可就更沒有希望了!”
蔣青鸢一針見血,話語之間不給人留下絲毫回轉的餘地:“四哥,我說的對不對?”
“胡鬧!”蔣紫龍重重的一拍牆面,滿臉怒容!
蔣白鹿深深的看了看弟弟一眼,然後轉而望向蔣青鸢:“青鸢,你這麽說就有點太過火了。事實上有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會爲自己考慮的,你四哥這樣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蔣紫龍雙手叉腰,幹脆轉過身去,深深呼吸着,顯得義憤難平。
“如果我堅持不放款的話,那會有什麽後果嗎?”蔣青鸢雖然坐在床上,但是她的氣勢卻要隐隐的比兩位哥哥高上一頭。
事實上,當她第一看看到兩位哥哥從首都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接自己,心裏還是有着些許暖意的,結果二人的主要關注點根本不是她腳上的傷勢,而是家族的财政和資金!
這讓她感覺到非常的心寒。
如今蔣家已經是江河日下,一盤散沙,爲什麽就不能在這種時刻團結起來,還偏偏要内鬥下去?
蔣家的顔面都丢成那個樣子了,此時還在進行這種無意義的攀比,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到那個時候,會不會因爲自己房子的裝修沒有别人房子裝修的好而找事鬧事?
在這群人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當然會有後果。”蔣紫龍說道:“我和三哥已經達成了一緻,在這件事情上,必須一視同仁,全部重建,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壓下家族内部的矛盾。”
蔣青鸢感覺到渾身一陣無力。
她揉了揉太陽穴:“爲什麽這種時候你們不去想着怎麽樣去挽回蔣家的名聲,怎麽樣去恢複那些斷掉的關系,而是在爲房子這種小事糾結來糾結去?”
簡直可笑之極!
“攘外必先安内!”
蔣紫龍道:“青鸢,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你不讓這些家族成員心裏舒坦,萬一後院起火了怎麽辦?”
“他們就隻想着自己!根本就沒有爲别人考慮過!根本就沒有爲這個家族考慮過!”蔣青鸢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看着這兩個哥哥的嘴臉,此時的她空前懷念那個叫蘇銳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天,可是人生中最輕松最沒有負擔的一段時光。
和蘇銳相比,這些所謂的親人,卻更像是敵人。
他們空有血緣關系,卻在這種關鍵時刻連一點所謂的親情都不會施舍!
“青鸢,說白了,你還是不想放款,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會分走你的家族财政大權?”蔣紫龍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