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鵬決定搬到永安,還有一個用意就是遠遠躲開喬家姐妹,益州戰役結束後的那個晚上,康鵬大醉中将小喬誤認爲大喬,強行玷污了小喬的清白,事後姐妹倆那個趨炎附勢的父親喬玄倒沒什麽,反而樂得喜笑顔開,當即表示要将喬家姐妹一起送與康鵬做妾,小喬卻哭得死去活來,若不是大喬日夜不停的看着妹妹,幾次救下自盡的小喬,小喬早已香消玉隕化爲香魂一縷。本來小喬對康鵬的責怪與痛恨,康鵬并不怎麽放在心上,可每次看到大喬那幽怨的淚臉,康鵬不多的良心就隐隐生疼。五月的一天,哭成淚人一般的大喬找到康鵬,康鵬這才知道小喬已經懷孕,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康鵬更是頭疼萬分,忙去喬家看望小喬,不料卻被小喬狂風暴雨般的妝盒銅鏡砸了出來,聽着喬家姐妹在房間中抱頭痛哭的聲音,康鵬無奈,隻得失落而回,沒過幾天就提出遷府永安,他給小喬造成的傷痕,也隻能用時間來抹平了。
漢初平四年七月初十,魯肅正式接任董卓軍水軍都督,當天清晨,魯肅至涪陵中軍行營擂鼓升帳,左右立刀斧手,聚集文官武将聽令。三通鼓畢,衆文武早已到齊,魯肅方才說道:“諸君,自黃巾賊作亂以來,天下不平,群賊并起,漢室威嚴掃地,百姓民不聊生,董太師決心匡扶宇宙,還世間安甯,無奈我軍水軍羸弱,而南下江南,必須水軍開道,現魯肅承蒙太師錯愛,接任西涼軍水師都督之職,還望諸君盡力相助,努力向前,爲太師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無敵水師。”
“末将遵命。”魯肅客套一番後,衆文武雖然心底不服,但也紛紛答道。
客套完後,該魯肅拿出訓練計劃了,可魯肅出人意料的說道:“很好,那諸君就請各回水寨,按時操練水軍,本都督随時會下到水寨檢查。”
衆将面面相觎,從飛熊軍調到水軍的樊稠忍不住問道:“大都督,水軍操練之法,你可有什麽指點軍令?”魯肅想都不想,随口答道:“沒有,就按照甘甯将軍以往的操練之法訓練,若有疑問,可以去問甘甯将軍。”魯肅話音剛落,衆将無不目瞪口呆,董老大就是因爲甘甯訓練水兵進展緩慢才撤他的職,魯肅居然又按照甘甯的舊法訓練,難道魯肅不怕步甘甯的後塵?
“還有什麽疑問嗎?”魯肅掃視一圈,見衆人雖然面露不滿或輕蔑,更多是不屑,魯肅便說道:“那就快去訓練士卒吧,各守其職,本都督在太師那裏立了軍令狀,十八個月以内,一定要練出一支合格的水軍,十八個月的時間到了,水軍還是拿不上台面的話,本都督就要人頭難保。”說到這裏,魯肅見衆将還無動靜,便冷冷補充道:“當然了,本都督在臨死之前,一定會拉足墊背的。”
“狗屁,小毛孩子敢拿殺頭來威脅老子?”剛出大帳不遠,樊稠就破口大罵道:“老子跟着太師出生入死的時候,他還在他娘懷裏吃奶,乳臭未幹的東西,我兒子比他都大三歲,也敢威脅老子?”
“将軍罵得好,罵得太對了,我就不相信他敢殺老子?”從飛熊軍轉成水軍的西涼軍悍将紛紛附和,這些驕兵悍将從涼州開始就跟着董老大,十多年下來,誰不是戰功累累,養成了丘八大爺脾氣,那還把年僅二十三歲的魯肅放在眼裏,再加上魯肅也沒拿出能震服他們的真本事來,他們對魯肅自然更加不服。
這時候,前任董卓軍水軍大都督甘甯正好路過,樊稠等人的話他也聽到耳裏,甘甯搖動鈴铛笑道:“你們别高興得早,醜陋的太師給了他一道華麗的權力,讓他可以不經請示,就華麗的砍下水軍中任何人的人頭,包括我美麗的人頭。”言罷,甘甯揚長而去,留下樊稠等人在那裏發楞。
前飛熊軍衆将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西涼軍老兵油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董老大。過了良久,張濟才說道:“我們還是小心些吧,我侄子張繡一直是溫侯的副将,我聽他說,溫侯對魯肅小子也非常賞識,還想把他招作女婿,招惹了他沒什麽,但溫侯那裏我們可得罪不起。”衆将再不敢多言,都在心裏擦了把冷汗,心說這小子的後台真硬,真把呂布那個瘋子惹火了,他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不說那幫老将去練水兵,單說魯肅在衆将出帳後,單把陳宮留在帳中,魯肅直接對陳宮說道:“公台先生,這幾天太師與我商量了一下,決定多生産兩種戰船,并将原來的大船稍作改造,提高戰船戰力。”
喜好新技術的陳宮來了興趣,大喜道:“太師又有什麽好主意了?上次太師将投石車稍作改動,增加一個計步器,我軍的投石車就可以控制投石遠近,這次太師都說能提高戰力,那就肯定錯不了。”
魯肅展開幾張圖紙,指着圖紙解釋道:“太師和我都認爲,我們以前的大船體積過小,僅能載兵二百人,防護力也比較弱,隻能算小型樓船,一旦在沖撞箭戰中士兵耗盡,連船隻都會被敵人奪去;所以我特别設計了一種五層樓船,長一百二十步,上面有樓橹,開四門,能馳馬行車,每艘可載兵一千六百人……”
“等,等等。”陳宮大吃一驚,忙打斷魯肅道:“子敬,這種船大雖大矣,可太過笨重,在戰場上轉頭進退盡皆不便,一旦敵人以小船火攻,如何抵擋?”
“這種船不是上戰場的。”魯肅笑道:“太師給它取名水兵母艦,是讓它載運士兵在戰場後方,前方戰艦士卒與箭矢消耗過大時,就可回撤補充兵力箭支,将傷兵運上水兵母艦救治,可以極大程度提高我水軍持續作戰時間。”
魯肅一席話,陳宮茅塞頓開,鼓掌道:“妙,水兵母艦遠在後方,前方有戰艦防衛,互成母子,敵人确實拿它束手無策。”(PS:子母戰艦始于三國中期,爲東吳發明,發明人不詳,但從應用時間來看,應該是魯肅任東吳水軍都督時制造,最大一艘母艦名叫‘長安’号,可載兵三千人以上!)
“還有一種戰船是什麽?”陳宮拿着那張圖紙喜笑顔開,又熱切的問道。
魯肅又展開第二張圖紙,解釋道:“第二種戰船名爲‘五牙’,也是樓高五層,載兵八百人,船體外殼遍釘薄鐵,即使深入敵陣,也不怕敵人戰艦沖撞,但這還不是他最大的特色,太師根據投石車的原理,在這種船的前後左右設有六具‘拍竿’,‘拍竿’上以鐵鏈懸挂巨石,當五牙戰艦沖入敵陣後,便可以巨石來回拍擊敵船,威力無窮。”(PS:五牙戰艦及水戰利器‘拍竿’始于隋初,是隋朝開國皇帝楊素的水戰王牌,本書中提前了應用時間。)
陳宮已經驚喜得快暈過去了,但魯肅又給了他緻命一擊,“太師命令,将以往的樓船上每艘再加設兩架不可移動的投石車,使樓船可以前後投石,又不緻失去平衡。”
陳宮呆呆的站着,一句話不說,魯肅奇道:“公台先生,公台先生,你怎麽了?”魯肅叫了幾次,陳宮才忽然抓起圖紙,轉身就往大帳外跑,邊跑邊喊,“快,快!給我召集工匠,一刻都不許耽誤!”
“水兵母艦和五牙船隻準在水寨中制造,嚴格保密!”魯肅趕緊大喊道,遠遠飄來陳宮激動得結巴的聲音,“知,知道……。”魯肅啞然失笑,又叫來軍需官,交代了幾句,這才領着親兵隊到水寨中檢查。
出身水賊的甘甯在水寨中布置中确實有套,連綿的水寨長達數十裏,沿江一帶設十二道水門,大船結于其外,小船來回其中,互爲救應,極具章法,魯肅立于小船,在水寨中穿梭視察,也暗自歎服不已。如果不是甘甯脾氣暴躁,不會安撫鼓舞士卒,康鵬也舍不得撤換他。
魯肅小船行不數裏,前方就是樊稠的大船,魯肅遠遠就聽到樊稠粗魯的聲音,“你們這些兔崽子,給老子下水,淹不死你們!”還有皮鞭着肉和士兵哀号的聲音,魯肅愠怒,便命小舟靠近樊稠大船。剛接近樊稠大船,魯肅就看到樊稠提着皮鞭在船上抽打士兵,逼剛調到水軍中那些不會遊泳的北方士兵下江學習遊泳,而那些士兵甯可挨皮鞭抽打,也不肯下水,船上哭叫喝罵,亂成一團。
魯肅取舷梯登上樊稠大船,對正在打罵士兵的樊稠大喝道:“住手,爲什麽毆打士兵?”
樊稠見是魯肅,氣鼓鼓答道:“爲什麽打他們?這些兔崽子不肯下水學習遊泳,一群貪生怕死的東西,不打他們,他們就不會下水!”
魯肅步到樊稠皮鞭下哭泣的那些士兵身邊,扶起一名被樊稠打得皮開肉綻的士兵,溫言道:“你爲什麽不肯學遊泳啊?樊稠将軍要你們學遊泳,也是爲了你們好,将來水戰時,你們一旦落水,又不會遊泳,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大都督。”那士兵哭道:“小人是隴右人,從小長到大連寬點的河都沒見過,一年還洗不上三次澡,從來不會水,要小人下長江學遊泳,不如一刀把小人砍了吧。”其他董卓軍士兵也紛紛哭喊,都是甯死不肯下水,氣得樊稠揮鞭又要亂打,魯肅忙制止他。
“大都督。”那士兵撲通給魯肅跪下,磕頭道:“求求你了,把小人調回步兵去吧,小人願意去當沖城的敢死隊,死在戰場上,也比掉進水裏喂魚好。小人知道戰死後太師會撫養我的家人,願意爲太師去死,可不願被淹死。”
“小兔崽子,怕死的東西,你還敢指望董太師撫養你家人?”樊稠暴跳如雷,揮鞭将那士兵抽得滿甲闆打滾,魯肅拉都拉不住。
“你還不是怕死?也不敢下水?”縮成一團的士兵中,一名士兵小聲嘀咕道。
“誰?誰說的?”那士兵聲音雖小,但樊稠和魯肅都聽得非常清楚,樊稠氣得七竅生煙,以皮鞭指着那群士兵大罵道:“誰敢說老子怕死?滾出來,讓老子抽死你!”
魯肅卻不這麽想,而是面上變色,對樊稠冷聲道:“樊将軍,原來是你帶頭違反軍紀啊,太師有令,水軍所有人都必須學會遊泳,你連太師的軍令都敢違反嗎?”
樊稠一楞,忙朝魯肅嬉皮笑臉道:“大都督,那些兔崽子胡說八道,你怎麽能相信他們呢?本将自然會水,如果不信,本将這就下水遊過你看。”
樊稠本想打個哈哈過去,不料魯肅迅速道:“好,那就請樊将軍帶頭下水,教這些新水兵遊泳。”
剛才還無比喧嘩吵鬧的大船上忽然一片寂靜,隻剩下江水拍打戰船的華華聲,而一直神氣活現不把魯肅放在眼裏的樊稠滿頭大汗,汗水順着下巴彙成小溪,點滴到甲闆上。過了良久,樊稠才低頭道:“末将确實不會遊泳,末将知罪。”
“身爲大将,帶頭違反軍令,罪加一等。”魯肅厲聲道:“本都督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按軍法從重治處,二是與這批新水軍一起下水,學習遊泳。”
樊稠大怒,正要發作,魯肅卻已經一揮手,二十名手執刀斧的魯肅親兵立即将樊稠包圍,魯肅喝道:“樊将軍,你想對本都督動粗麽?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死罪。”
樊稠傻眼了,本來他掐死魯肅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魯肅那些親兵都是康鵬特别挑選的董卓軍中一流好手,二十把大斧砍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一時間,樊稠進退兩難,隻是呆立在甲闆上。這時候,甘甯、李嚴和張濟等人都已經聞信趕來,都向魯肅替樊稠求情,可惜魯肅鐵面無私,堅決不饒,一定要樊稠下水。
“我下水就是了,不用低聲下氣。”樊稠見魯肅态度堅決,也不再抱僥幸,三兩下扒去身上衣甲,賭氣沖到船舷旁站定,可看到滔滔江水,樊稠的勇氣又消失得一幹二淨,雙腿開始發軟。
“将軍。”一名在涪陵本地招募的董卓軍士兵搶上前去,對樊稠低聲道:“你不用怕,小人出生漁民,你下水小人也馬上下去救你。”樊稠看看他,又看看後面鐵青着臉的魯肅,怒氣又生,推開那士兵,對着江中大喊道:“太師,我們來生再見了!”
言罷,樊稠彎身就要往下跳,魯肅卻忽然喝道:“且慢。”
樊稠直起身體,冷冷道:“大都督還有什麽命令,乘樊稠還沒被淹死,請一并交代了吧。”
魯肅也不理會樊稠話中的譏諷,而是對一名親兵使個眼色,那親兵會意,飛快返回魯肅所乘的小舟,取來一堆葫蘆交與魯肅,魯肅拿起一串葫蘆,上前親自爲樊稠系腰間,溫言道:“李嚴将軍以葫蘆系糧袋水中運糧,本都督借他的主意,請太師我們水軍每名将士配備了六個大葫蘆,系在腰間便可落水不沉,将軍是北方人,請系上葫蘆再下水。”
“哈哈哈哈!”樊稠放聲大笑,先朝魯肅深深一個鞠躬,返身便跳入江中,果然,有六個大葫蘆的浮力,旱鴨子樊稠也可以漂在水面上來去自如。
“哈哈,兔崽子們,你們也快下來吧,這回淹不死了,泡在水裏的感覺,還真他娘爽。”樊稠一邊笨拙的劃水,一邊對着船上大喊。
“萬歲!”船上那些新水兵歡聲雷動,這時候,魯肅身邊忽然竄過一人,直接躍入水中,樊稠在水裏大笑道:“老張,你這旱鴨子也終于敢下水了。”原來是董卓軍中另一員悍将張濟,他也忍不住要下江學習遊泳了。
魯肅安排的軍需官早已将大批葫蘆送到,不到一柱香時間,長江中人頭湧動,就象人粥一般……
半個月後,益州一個葫蘆可以換到一袋糧食,酒館因爲沒有葫蘆盛酒,生意大減,都在酒館門口打出一個招牌,上書:本店不接待西涼水軍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