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時代,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董卓軍雖然裝備精良,自方也傷亡不小,戰死士兵首次突破萬人,帶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氣溫極低,大雪仍然下個不停,一心想乘勝擴大戰果的康鵬也不得不聽從謀士們的意見,讓軍隊在劍閣休整數日,治療傷兵,待雪停回暖後再進軍益州盆地。
期間,康鵬得知賈龍帶着無當飛軍安全撤離,大怒斥罵劉瑁與張松道:“廢物,你們兩個廢物,連一個老頭子和幾千人馬你們都收拾不了?你們是吃幹飯的嗎?”如今劍閣已破,益州軍再沒有還手之力,無恥的康鵬便過河拆橋,再不用顧及這兩個賣主求榮的小人的顔面了,逮着由頭就臭罵他們一頓,借以發洩自己對他們的鄙視。
劉瑁與張松心中有氣,但此刻性命已經捏在康鵬手裏,那還敢多言?張松喃喃道:“太師,不是小人等不想殺了那賈龍老兒,實在是張任挾持住劉循性命,我們怕擔擱太師的大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胡說八道!”康鵬益發憤怒,當着董卓軍衆人的面大罵道:“廢物就是廢物,那劉循死不死關本相屁事?蠢貨,你們當時亂箭齊發,把賈龍老兒和劉循一起宰了,劍閣不就落在你們手裏了嗎?本相的戰士也不用犧牲那麽多了,連這麽好的機會都看不出來?兩隻蠢豬!”
劉瑁和張松心中有氣,心說你老董說得輕松,宰了劉焉指定的主帥劉循,其他将領還能聽我們的嗎?但這些話劉瑁和張松是絕對不敢說的,隻是低着頭,任由康鵬破口大罵,而董卓軍諸将則用蔑視的目光看着他們,都很不齒他們的爲人。
乘劉瑁與張松低頭的機會,賈诩輕輕拐一下康鵬,指着張松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去找賈龍,繼續做我軍内應。”又朝劉瑁比劃一個殺頭的手勢,“這個沒用處了。”
越來越陰險的不良學生康鵬不動聲色,迅速改變口氣道:“算了,想必你們也有難處,這次你們獻關有功,本相要重賞你們。”劉瑁與張松大喜,慌忙擡頭,期盼的看着康鵬,那神情,和乞食的狗沒什麽兩樣。
“張松。”康鵬不動聲色道:“從今天起,你就是西涼軍的副軍師了,與魯肅平級,加漢中侯,賞金币五千。”張松大喜,慌忙磕頭謝恩,康鵬攔住他,“慢,本相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辦到了,本相就再升你爲正軍師,與賈軍師平級,再賜食萬戶。”
“太師請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要辦到。”張松一雙老鼠眼直往外放光,他知道賈诩在董卓軍地盤上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有董卓最信任的女婿李儒能與他平起平座,如果自己能與賈诩平級,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還記得本相要你和賈龍老兒打好關系嗎?”康鵬淡淡道:“你再辛苦一趟,先去找賈龍,取得他信任,弄清楚他下一步有什麽舉動,待本相将他生擒活捉之後,你就是我西涼軍的軍師與益州相了。”
“什麽?”張松面如土色,他栽贓陷害逼走賈龍,又投降獻關已經背叛了益州人民,如果再去見那嫉惡如仇的賈龍,不被生吞活剝了才怪。
“張軍師不用擔心,小生有一計,定可讓軍師取得賈龍老兒的信任。”賈诩陰險的說道:“那賈龍老兒的愛徒張任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軍師已經歸順太師的事,張軍師隻需帶上三五心腹,将那張任帶去見賈龍老兒,剩下的,不用小生教軍師了吧?”
張松權衡再三,賈诩的辦法确實可行,隻要将被劉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張任帶去見賈龍,取得他的信任也非難事,隻要再出賣賈龍那支小股部隊一次,自己就可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張松盤算半晌,點頭道:“好,小人這就去辦。”
康鵬見張松已經同意,便又轉向劉瑁道:“三公子,本相說話算話,封你爲益州牧,賞千金,加綿竹侯,等本相取得成都,你就走馬上任去吧。”
劉瑁忙磕頭謝恩,又谄媚道:“太師,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答應将吳馨許配給小人的。”劉瑁此言一出,董卓軍諸人無不生起幸災樂禍之感,都是心說你小子真是找死。
康鵬果然大怒,心說你小子還敢和我搶女人?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看來留不得你。當下康鵬仰作驚訝道:“哦,本相确實忘記了,不過你放心,等打下成都,本相就派人把吳馨接來,與你拜堂成親。”康鵬又轉向久随自己的親兵隊長,對他使個眼色,吩咐道:“去把本相的九龍金壺取來,本相要親自給張軍師與劉益州敬酒,一來給張軍事餞行,二來酬勞他們獻關的功勞。”
劉瑁和張松心中得意,卻滿口推辭,連說不敢。可康鵬的親兵隊長卻心中陰笑,很快把康鵬特制的九龍金壺罐滿美酒取來——當然,特别在酒中加上了文華侯精心的十全大補散。酒取來後,康鵬臉不紅心不跳,先按着金壺上的一眼給張松勘滿酒,又肥手輕動——松開那小眼,給劉循滿上一杯,最後又按住氣孔給自己也滿上一杯,舉杯道:“張軍師,劉益州,請了。”言罷,康鵬先一飲而盡。
張松與劉瑁心中得意,能讓大漢太師親自倒酒,天下有幾個人能有這榮幸,何況董卓隻給自己們敬酒,卻不讓董卓軍諸将同飲,由此可見,董卓對自己們的重視。于是,張松與劉瑁在董卓軍諸将憤憤不平的目光中,将康鵬倒的酒一飲而盡。
酒罷,張松按賈诩的計策,将仍然重傷昏迷不醒的張任接出,出劍閣往益州先行,劉瑁卻滿心歡喜的回房去幻想與吳馨成親後的美好日子去了。二人剛走,董卓軍諸将皆憤怒谏道:“太師,這兩個卑鄙小人,賣主求榮之徒,你何必賞得那麽重?又親自爲他們勘酒,太擡舉他們了。”呂布更是大叫,“義父,讓孩兒殺了這兩個無恥小人,你再處罰于我,這樣你就不用背罵名了。”
康鵬心中陰笑,平靜道:“他們始終也是立有大功的,本相賞罰分明,不能讓功臣寒心,他們多行不義,自有天譴,何需本相動手?”當下,康鵬不理諸将勸解,又強令衆人不得傷害劉瑁,便去看望受傷的士兵去了。
當夜,劉瑁忽覺腹痛如絞,吐血數升而死,臨死之前,已經什麽都明白了的劉瑁大叫道:“我好後悔!”便吐血死去,自有人飛報康鵬,康鵬命人先封鎖消息,後又追封劉瑁爲益州刺史厚葬不提。
劉瑁死的時候,康鵬正在文鹭房中,文鹭刺殺他未遂失手被擒,雖然有康鵬的嚴令保護沒受折磨,但也是雙手雙腳都被拷上沉重的鐵鏈,活動困難,飲食更衣,都要侍女幫助才行。康鵬進房後,将所有人趕了出去,讓自己能與文鹭單獨說話。
房中,文鹭表情冷漠的坐在床上,康鵬站在她對面,倆人久久無語,過了良久,康鵬才說道:“爲什麽要殺本相?本相雖然**了你,可也一心一意要對你負責,要娶你爲妻,你竟然還那麽痛恨本相?還有,你的真正姓名究竟是什麽?你父親是誰?”
文鹭恨恨的掃康鵬一眼,那陰冷的目光,讓不良學生都打了個寒戰。文鹭唾道:“老賊,你要我說幾遍,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一定要親手取你性命,雖然蒼天不佑我成功,但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句話!要殺就殺,不用廢話了。”
康鵬無奈,歎氣搖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相從不殺自己的女人。”又坐在床邊,将文鹭攬入懷中,文鹭全身都是沉重的鐵鏈,掙紮不動,隻得恨恨的伏在康鵬的肥肚皮上,康鵬的肥手在她嫩滑的臉上撫摩着,想用溫情感化她。
“本相确實殺過許多人,但從不濫殺好人,隻是迫不得已才殺人。”康鵬溫柔道:“告訴本相,你父親是誰,或許我們之間隻是誤會……,哎喲!”康鵬話還沒說完,文鹭已經在他肥手重重咬了一口,康鵬慘叫不規矩的手,肥手上早有兩行細小的牙痕,鮮血直冒。
“老賊,如果你的髒手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文鹭就象一頭發狂母虎,披頭散發的大叫道:“你殺了我父親,間接逼死了我母親,你害我家破人亡在先,又玷污了我的清白,害我一生一世,你這狗賊,我一定要殺了你!”
嬌豔的文鹭發起狂來的恐怖,連康鵬都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碰觸她的肌膚,隻是辯解道:“姑娘,你說的這些,本相真不知道。”說到這裏,康鵬的話中已經帶上哀求的語氣,“姑娘,你的父母究竟是誰,就算你要殺我,你起碼也要讓我知道你姓甚名誰,讓我死個明白吧。”
“嗚……,我不說,我不說。”文鹭放聲大哭,拼命搖頭道:“嗚……,我絕對不說。”在文鹭心中,對康鵬的仇恨與誤解實在太深,文鹭擔心說出父母的名字,那父親好不容易入土爲安的屍體又要暴屍荒野,做一個孤魂野鬼。
文鹭如此倔強脆弱,倒讓康鵬手足無措,隻是呆呆看着這神秘美女在自己懷中痛哭,連勸解的勇氣都沒有。文鹭痛哭一番,忽然覺得全身發熱發燙,文鹭明白,自己又着了殺父仇人的道,他讓侍女在自己喝的水中又下了**。文鹭想清關節,頓時氣沖鬥牛,雙眼赤紅着大喊道:“無恥老賊,你休想再碰我一根頭發,快拿解藥給我,否則我甯可再咬舌自盡,也不再受你**。”
康鵬被吓了一跳,他确實是用收服負氣出走的蔡文姬的法子來收服這神秘美女,所以讓侍女騙文鹭服下**,可看到這神秘美女居然又要咬舌自盡,康鵬再不敢用這招了,趕緊放下文鹭,連滾帶爬的跑去找解藥,因爲太過緊張,還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康鵬那滑稽的模樣,讓正在痛哭中的文鹭也啞然失笑,大爲解氣,同時文鹭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其實,他對我不錯的,千依百順,舍不得我死。”但文鹭迅速把這個念頭趕走,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不能對他生起那怕一絲半點的好感。
文鹭雖然萬般不情願,但還是服下康鵬親手喂她的解藥,等解藥生效的那段時間,康鵬就象一個乖寶寶一樣站在一邊,果真再不敢碰上文鹭一根頭發。過了一柱香時間,文鹭感覺自己全身清涼,知道解藥已經生效,便冷冷道:“不想我死,就馬上放開我。”
康鵬就象着了魔一樣,乖乖替文鹭開鎖,解去她手上的鐵鏈,又彎腰替她開腳上的鐵鏈,當康鵬彎腰的時候,文鹭幾乎想拼死一拳擊碎他的天靈蓋,但文鹭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居然輕易放過了這個最好的報仇機會,隻是默默的看着康鵬滿頭大汗的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縛。
當康鵬将文鹭的鐵鏈全部解開後,又乖乖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看着文鹭活動發麻的手腳,當看到文鹭起身出門時,康鵬才如夢初醒,追叫道:“你去那裏?外面全是我的士兵,你出不去的。”
文鹭頭也不會,冷冷道:“我當然是走,就算走不掉,死在你手下的手裏,也比在這裏看你無恥的嘴臉好。”
“等等。”康鵬叫住文鹭,飛快取來紙筆,寫下一行字,‘持此令者,無論到何處,皆不得阻攔,違令者,死!’最後又落下董老大的簽名,這才交給文鹭。文鹭掃了一眼,恨恨收下,起身就走。
“姑娘,你再等等。”康鵬忽然又叫道。
文鹭停住腳步,冷聲道:“反悔了?要殺我就趕快。”
“不是,你誤會了。”康鵬滿頭大汗,抖嗦着從懷裏掏出一把珠寶首飾——這本是康鵬帶來想讨好文鹭的,“你身上沒有一文錢,這些你帶上吧,路上也好花用。”說完,康鵬也不管文鹭同不同意,硬是塞進文鹭手裏。
文鹭心中有些感動,可一想到殺父之仇,又冷冷道:“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沒了。”康鵬點頭哈腰道。可文鹭擡腿又走時,康鵬又叫道:“姑娘……”
文鹭大怒,指着康鵬鼻子大罵道:“老賊,你煩不煩?有話就說,想殺就殺,本姑娘決不皺一下眉頭。”
康鵬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低聲道:“你一個姑娘單身行走,我想讓你保重,你如果有什麽難處,随時可以來找我。”
康鵬溫柔體貼的話幾乎讓文鹭眼淚奪眶而出,從文聘死在董卓軍手中與文聘妻子被蔡氏兄弟逼死之後,就再沒有人對文鹭說過這麽關心的話。那一刻,文鹭真想放聲大哭,可文鹭強忍住淚水,一言不發的走了,隻留下康鵬呆呆的站在屋中。
“或許,我真愛上她了吧。”康鵬在心中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