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臘月初五這天,長安城降下第一場瑞雪,董崇早早就到長安最大的妓院,與好友艾金、馬壯二人喝酒賞雪,順便研究一下長安的妓院發展情況以及長安性工作者的服務素質,很是艱苦不過。
經曆甘甯那件事後,康鵬論功行賞,給艾金和馬壯兩人都封了遊擊将軍的閑職,雖然是軍中最低的将軍位,而且康鵬也沒有蠢到讓他們帶正規軍的地步,他們的部下也還是原來那幫家丁夥計,隻是穿上軍衣按月領取少量錢糧軍饷而已,但也讓艾金和馬壯欣喜若狂,很是風光了一把。後來康鵬也實在看這幫沒有絲毫戰力的廢物軍不順眼,想把這支軍隊全部打發回家,節約一批軍需,但艾金和馬裝立即提出由他們兩人出錢出糧付給軍饷,自己裝備武器,隻求不撤消這支軍隊的番号,小氣鬼康鵬一聽有這好事,又看在艾全和馬占的面子上,馬上同意了二人的請求,又将這支軍隊交給董崇統管,于是,董卓軍乃至全天下最奇怪的一支軍隊組成了,由兩名副将掏腰包發給軍饷、購買武器裝備,每天不出操不訓練,不學行軍布陣,隻是偷雞摸狗、賭錢喝酒,打架鬥毆惹事生非,長安百姓贈其美名廢材軍,又稱二爺軍。
“二爺,聽說太師在前方打得很順?”艾金端着一杯酒、摟着兩名少女,笑眯眯的問董崇道:“都快打到成都了,我家老頭子天天念叨要去益州開上十家八家商号,爲了拿下益州的蜀錦和井鹽的生産控制權,都已經向太師獻上十萬金币的軍費了。”
“那當然。”董崇吻吻懷中美女的粉臉,先在美女耳邊輕笑道:“美人兒,二爺ILOVEYOU,晚上陪我。”才在美女的嬌笑聲中答道:“我大哥的西涼鐵騎和飛熊軍天下無敵,短短兩個月,就拿下了漢中和上庸,益州那幫小兔崽子,那是我大哥的對手?”
“既然如此。”粗豪的馬壯抱着一壇酒,激動的說道:“請二爺對太師說說,讓我們也去益州打仗吧,添個猴還添三分力。”
“添什麽力?你們是想去搶功勞吧?”董崇大笑問道,見艾金和馬壯傻笑着點頭承認,才又說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放心,等我大哥把益州的主力消滅了,我就帶你們去益州痛打落水狗,順便檢查一下益州的姑娘,有沒有我們長安的漂亮。”
“好!哈哈……”三名纨绔子弟一起瘋狂淫笑,他們正得意間,李儒的親兵來找他們了,一進門就行禮道:“二爺,相爺說能在這裏找到你,果然找到了。”
“什麽事?”董崇奇道,平時李儒都是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時間與他交談,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動派人來找他。那親兵笑道:“相爺沒說,小人也不敢問,還有艾将軍,馬将軍,相爺要你們也一起去。”
這回董崇更糊塗了,艾金和馬壯是什麽貨色他比誰都清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肩負後勤重任的李儒找他們能有什麽事?找他們聊天喝酒?但奇怪歸奇怪,董崇始終記得大哥出征前的吩咐,讓他不要在李儒面前擺長輩的架子,必須聽李儒的調遣,還是乖乖放下懷中美女,帶着艾金和馬壯随李儒親兵而去。
到得相府,瘦小的雍州相李儒還在埋頭處理公文,堂下還坐着一名郎中模樣的人,康鵬走後,長安的公務和後勤任務全部積壓到李儒和司馬郎身上,沒日沒夜的工作下來,本就瘦弱的李儒累得更加消瘦,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一樣。
“二叔,太師飛鴿傳書,要你帶艾将軍和馬将軍去辦一件大事。”見董崇進來,李儒開門見山說道:“張遼報告,近來居于長城以北的匈奴人屢屢越過長城,已經占領了并州的上郡和雁門,匈奴左賢王劉豹還放出狂言,要我們割讓河西至北地的土地與他們牧馬,否則就打到長安,把我們的男人全部殺掉,女人搶去作奴隸。”
“羌胡小兒,安敢如此?”董崇大怒道:“顯佳,你放心,我這就去通知張遼,讓他出兵教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虜。”艾金和馬壯也大叫,“李相放心,我們一定把出兵的命令送到張遼将軍手中,一定不會讓太師失望。”
“二叔誤會了。”李儒搖頭道:“張遼兵屯太原,主要是防禦白馬方向袁紹的威脅,不能随便調動。太師的意思是,由你們三位領軍去對付匈奴……”
李儒說到這裏便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發現董崇已經面如土色,雙腿直打顫,艾金和馬壯更慘,連褲裆都濕了,使得大廳空氣中彌漫一股尿臊味。
“顯佳。”董崇牙關打顫,帶着哭音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那些匈奴個個兇悍無比,又都是些未通王化的野蠻人,光是正規騎兵就有十幾萬人,又人人皆兵,萬一我們把他們軍隊打敗了(?)。他們全部部落一百五十多萬人都來找我們算帳,我們拿什麽抵擋?”
“二爺又誤會了。”李儒笑道:“太師不是要你去和他們打仗,而是派你爲使,去送一批貢品給左賢王,暫時穩住他們,等我們緩過手來再找他們算帳,很安全的,沒有危險。”
“原來如此。”董崇、艾金和馬占三人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說道:“吓死我了,你早說嘛。”可董崇還是有些擔心,“顯佳,那些匈奴都是一夥野蠻人,不知道什麽禮教,我們就算是去送禮,恐怕也會有危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儒耐心安慰董崇道:“太師給他們送的禮物十分貴重難得,就算他們再野蠻,見到那些禮物也會對你們以禮相待的,起碼不會傷害你們。”
“哦,那我就放心了。”董崇與艾金、馬壯行了一個象模象樣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請艾将軍與馬将軍去集結軍隊,在出發之前,我軍還要他們發一些東西。”李儒命令道,艾金和馬壯提心吊膽的領命而去後,李儒又朝旁邊坐着那名郎中點頭道:“莫停先生,先給二爺種痘吧,有勞你了。”
那名叫莫停的郎中相貌也不怎麽讓人恭維,三角眼,蒜頭鼻,老鼠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先朝李儒一鞠躬,又轉向董崇道:“二爺,請你脫去半邊上衣,露出左臂。”
“幹什麽?你又不是娘們,我爲什麽要在你面前脫衣服?”董崇大叫道。可李儒立即說道:“二叔,不要問,這是太師的命令,也是爲你好。”
董崇聽說是他那可怕的大哥的命令,不敢再說話,乖乖脫衣露出左臂,莫停立即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瓷瓶及一枚僅有半截針眼的繡花針,先将繡花針在瓷瓶蘸一下,然後又用繡花針捅破董崇左上臂皮膚,使藥液進入董崇體内,方才說道:“二爺,可以穿上衣服了。”
董崇滿頭霧水的穿好衣服,那莫停又說道:“二爺,小人是文華侯的一個不成材的徒弟,奉太師之令,帶了十名軍醫返回長安,二爺的軍隊,每個人都要依此法種痘,才能啓程去見匈奴左賢王,小人也要陪你去,一路之上,還請二爺多照顧。”
“那是當然。”董崇求之不得,大模大樣的随口答道:“不過你要帶足藥物,要是本二爺在路有什麽頭疼腦熱的,你也好侍侯本二爺。還有,那些補腎壯陽的丹藥你也要帶足。”
“二爺,你快去準備吧。”李儒搖頭苦笑道:“莫停先生,給其他人種痘的事你交給手下去就行了,現在你先去太師府,給太師的幾位公子及夫人們種痘。”
聽李儒這麽說,董崇一顆心頓時放在肚子裏,大哥的老婆和兒子們都要這樣,看來這一定是好事。當下再無意見,立即去組織軍隊,領取糧草準備出發,惟獨在給那幫二爺軍種痘時發生了一些小麻煩,董崇的手下平時打打群架什麽的勇往直前,可真要他們留血又一個個松了,連種痘這點小疼都一個個大叫大嚷,董崇也難得拿出将軍架子教訓他們。“這是軍令,違令者斬。”這才把這幫廢物軍壓下去,個個都種上了牛痘。
第二天清晨,董崇帶着他那幫旅遊團,還有康鵬調撥給的十名郎中,浩浩蕩蕩離開長安,和上次一樣,他們仍然是用兩百多輛拉着鍋碗瓢盆、酒肉作料、鳥籠馬桶、賭具牌桌等等等等,還有近百車康鵬送給匈奴左賢王的金銀珠寶、錦繡布匹和衣服被單,一路吃喝玩樂往那上郡而去。
董老二這次出征又将碰見什麽事?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