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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鵬和蔡文姬進到大廳,喬家父女早已在董府大廳中等候多時,一看到康鵬進來,喬玄馬上滿臉堆笑,腦袋差不多貼到腰上,大喬卻紅暈滿面,臉又幾乎埋到衣領裏去,唯有小喬不見蹤影,不知去了那裏。
“太師,當日小人不知是太師與小女閑談,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行禮過後,喬玄遞上一個禮盒,“區區薄禮,不呈敬意,權當小人感謝太師的不殺之恩。”
康鵬并不去接禮盒,而是故意指着蔡文姬,大有深意的說道:“喬公,喬姑娘,老夫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老夫的四夫人。”
喬玄早打聽過董卓最寵愛的夫人是誰,聽到眼前這人就是蔡文姬,喬玄心中馬上猛跳一下,心說糟糕,我的大事恐怕危險了。可喬玄畢竟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心中雖驚,表面上卻笑得比誰都甜,“小人喬玄見過四夫人,給四夫人請安。”
喬玄又對大喬使一個眼色,“無雪,還不來見過四夫人。”喬玄心說,乖女兒啊,你父親和你下半輩子能不能享受榮華富貴,就看你能不能過這個女人的這一關了。
大喬依言過來給蔡文姬見禮,“民女喬無雪,見過四夫人。”但大喬的禮節很明顯心不在焉——眼角在不斷打量蔡文姬,而蔡文姬也在打量這個情敵,答禮同樣的心不在焉,心中同樣也是酸溜溜的。大喬心道:難怪董太師對我不理不睬,他心中有這麽一位紅顔知己,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蔡文姬心中也道:難怪老醜鬼會放着公事不辦帶她逛街,果然生得狐媚無比,如果真讓老醜鬼娶了她,那我豈不是又增添了一個強勁對手?
蔡文姬與大喬之間敵意甚濃,但都是不動聲色。蔡文姬故作熱情道:“無雪姑娘,不要那麽客氣,我相公與你父親同輩,我就叫你賢侄女,你叫我姑姑吧。賢侄女可真是生得美麗動人,有婆家了嗎?如果沒有,我相公屬下少年英才甚多,可要我給賢侄女尋覓一位?”蔡文姬的話中夾槍使棒,又是擺明輩分,又是給大喬尋找如意郎君,一下子把喬玄的話堵得嚴嚴死死的。
大喬那裏見過這麽潑辣陰詐的女人,生性腼腆的她被蔡文姬的一番話說得更是羞澀,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回答。倒是喬玄心裏通亮,接話答道:“回禀四夫人,小女年雖二八,已是待嫁之年,卻尚未許人,小人一家此來長安舉目無親,小女的婚事更加難有着落……”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喬玄的眼睛已經瞟向康鵬,看康鵬的反應。
康鵬連看都不敢看大喬一眼,仿佛很嚴肅的蔡文姬說道:“夫人,既然如此,我們侄女的婚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蔡文姬很滿意康鵬的反應,難得當着旁人朝康鵬抛一個媚眼,點頭道:“好吧,我這事情我記下了,就包在我身上吧。”
喬玄大失所望,但還不死心,又把帶來的禮盒捧起,對着康鵬說道:“太師,這是小人孝敬你老人家的,請笑納。”
喬玄再三給康鵬送禮,康鵬倒沒什麽,正想推辭,坐在他身邊的蔡文姬發現不對,劈手奪過禮盒,“喬公太客氣了,這是什麽呀?能給我看看嗎?”蔡文姬嘴上客氣着,手上飛快打開禮盒,仔細一看,卻見盒中是一支玉環。
蔡文姬拿起玉環細看,康鵬以湊過去,見玉環色作翠青,晶瑩溫潤,觸手生溫,不學無術的不良學生當然隻知道這玉環名貴,可蔡文姬卻一眼認出這玉環的出處,此環又名鴛鴦環,乃是一對,喬玄送給康鵬的正是一支鴛環。蔡文姬心中一動,馬上轉眼去看大喬左手,果然見到一支同樣顔色的鴦環!而大喬也認出這支玉環,白玉的臉蛋頓時紅得快要滴血,緊握的手心已經泌滿汗水。
見此情景,蔡文姬那還會不明白喬玄打的什麽主意,積攢多時的刁蠻脾氣也再也難以遏制。蔡文姬冷冷道:“喬公,你這是什麽意思?将女兒的定情物鴛鴦環送與我相公,難道想将女兒也送與我相公嗎?”
康鵬張大了嘴,他雖然知道喬玄生性勢利,攀炎附貴,卻沒想到會直接到這地步。大喬卻已經臉都紅到脖子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隻有喬玄一咬牙、一跺腳,坦然承認道:“回太師,小女薄有姿色,又仰慕太師已久,太師若不嫌小人女兒出身低微,小人想将女兒獻與太師爲妾。”
蔡文姬冷冷的看着康鵬,那眼神就象一條毒蛇盯着一隻可憐的青蛙,大有隻要康鵬開口答應就要把康鵬撕了的神情。
康鵬擦了一把冷汗,低聲道:“多謝喬公美意,老朽已經年過半百,而令愛卻正值妙齡,老朽不忍害她終身,喬公還是爲令愛另擇佳婿吧。”
喬玄大呼失策,他雖然早已聽說董卓怕老婆,卻沒想到會怕到這個地步。喬玄正要再開口請求,誰知蔡文姬做出一件讓他目瞪口呆的事——竟然一把将鴛鴦玉環摔得粉碎,“喬公,我相公已經累了,要休息一會,你先帶着你的女兒回去吧。”
“嗚!”大喬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奪路飛奔而去,喬玄吓得魂飛魄散,生怕女兒發生意外,忙追出去。
康鵬先是張口結舌,繼而勃然大怒,沖着蔡文姬大發脾氣道:“文姬,我已經拒絕娶她了,你爲什麽還要做得這麽絕?這既然是女孩的定情物,你還把它摔碎,你想把女孩子逼死嗎?”
蔡文姬比康鵬還氣,扭開臉冷冷道:“她想搶我相公,死了活該。”
康鵬氣得眼冒金星,又想起安陽公主與甘泌的舊事,再也無法控制怒氣,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啪!”蔡文姬的嫩臉頓時浮現一個紅通通的五指印。康鵬大吼道:“去給她道歉,否則我休了你!”
蔡文姬被康鵬打得頭暈眼花,幾乎不敢相信是平時畏她如虎的丈夫打她,直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後,蔡文姬才放聲大哭道:“老醜鬼,你打我?我爲了嫁給你,背了多少罵名,連父親都不認我,你現在居然來打我?你又老又醜,我那點配不上你?你竟然還要休我?”
康鵬氣憤未消,大吼道:“你如果不去給喬家姑娘道歉,我休定你了!”
“你休想!”蔡文姬聲嘶力竭的喊道:“想要我向那隻狐狸精低頭,你做夢!”
康鵬背過身去,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咆哮道:“那我們的婚姻就到今天爲止了,你滾,你給我滾!”
“很好,我走,我走。”蔡文姬淚流滿面的扭頭就走,聲音嘶啞的說道:“我這就帶着孩子去洛陽,永遠不回長安了,把位置讓給那隻狐狸精,免得耽擱你的好事。”
看着蔡文姬遠去的背影,康鵬有些後悔,但又看到地上那支摔得粉碎的鴛鴦玉環,康鵬又氣滿胸膛,大步沖出大廳,再不管蔡文姬的死活。
……
帶着親兵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康鵬終究還是決心去看看大喬,這個丫頭的性格外柔内剛,又極爲脆弱,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至于蔡文姬,康鵬一是對她餘恨未消,二是知道她性格剛烈堅韌,又好吃醋,絕不會自尋短見便宜自己的,倒也不怎麽擔心。
想到這裏,康鵬招呼親兵帶路去喬家父女下榻的館驿,穿過十幾條繁榮的街道,康鵬終于來到館驿,剛進大門,就聽到大喬的呼天搶地的哭聲,還有喬玄和小喬的勸解聲,而且聲音是從後院中傳來的。
康鵬情知不妙,忙沖到後院,果然看到大喬正大哭着趴在一口水井邊,而喬玄和小喬帶着一幫館驿的使女拼命拉着她,館驿中的其他人也在旁邊勸解。
康鵬三步作兩步沖到水井旁邊,奮力一把拉起大喬,搖着她的香肩大吼道:“小丫頭,你爲什麽要尋死?如果是因爲老夫的夫人把你的鴛鴦玉環摔了,那老夫賠你一隻,可你爲了一隻玉環就去死,值得嗎?”
大喬大哭着不說話,小喬對着他大吼道:“值得嗎?那是我們過世的母親留給我姐姐的遺物,是讓我姐姐給我未來姐夫,現在被你的母老虎夫人砸了,你讓我姐姐怎麽辦?”康鵬無語,蔡文姬這次作的孽大了。可小喬仍然不依不饒,又大吼道:“我姐姐爲了你,纏着我父親從千裏之外的九江搬來長安,想不到你們夫妻竟然這麽對我姐姐,你們還有良心嗎?”
康鵬沉默半晌,對大喬低聲道:“無雪姑娘,什麽話進屋再說,别在這讓人看笑話。”說完也不管大喬同不同意,攔腰抱起大喬就往屋中走。而在旁的館迎人員自動把眼睛閉上,什麽都沒看到,其實就算他們看到——康鵬的親兵也會有辦法讓他們看不到的。
沖進屋中後,康鵬一腳把門踢了關上,才将哭哭啼啼的大喬放下,小喬不放心讓姐姐和天下聞名的老**單獨在一起,本想跟進屋,卻被内心竊喜的喬玄拉住。
“無雪姑娘,你才十六歲,可老夫已經有五十三歲,大半截入土的人了。”大喬身形嬌小,康鵬按着她的肩膀,誠懇的說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一二,可老夫真的不想害你,不想讓你将來年紀輕輕就守寡,老夫已經害了不少人,不想再害你了。”
面對康鵬的肺腑之言,大喬隻是低頭痛哭,什麽話也不說,康鵬歎了口氣,搖頭道:“實不相瞞,子敬在你面前說老夫的那些話,目的并不是爲了讓你搬至長安,而是爲了誘使你妹妹的心上人周瑜歸順老夫。而陳仲麟在你面前誇獎老夫,也不過是爲他在蔡府宴會上的醜态遮羞罷了,當不得真,你的父親想把你獻給老夫,也隻是看在老夫的權位上。現在你也看到了,老夫雖然薄有才華,但相貌又老又醜,又有四妻五妾在家,你何苦再往火坑裏跳?你的真愛不應該是老夫,應該是象周瑜、魯肅那樣的少年英雄,他們才能給你幸福,你别傻了,就象老夫以前對你說的那樣,去追尋你的真愛吧,不要被謊言蒙蔽自己的眼睛。”
康鵬苦口婆心的解釋,嘴都說幹了,但大喬就是不說話,就在康鵬快絕望的時候,大喬突然抽噎道:“你騙我,你豈止是薄有才華?那麽多能人異士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百姓們也心甘情願的陪你從洛陽到長安來,蔡大家嫁給你的時候,也隻有十六歲,難道他們都象我這麽傻?分明是你嫌棄我,看不起我,故意說這些話,又讓蔡大家羞辱我,不過是想趕我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