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之中,靜靜躺着一把長約三尺的寶劍,明晃晃亮閃閃,刺得楊松眼中生疼,衆人臉上變色,忙都打開禮盒,卻都是同樣的寶劍,衆人心中都想,自己攜重禮而來,董卓卻送自己兵器,這是什麽意思?一個個将目光轉向賈诩,看他如何解釋。
賈诩不動聲色,順手抓起楊松盒中之劍平舉,取一塊薄紗向上抛起,薄紗輕輕飄落劍上,順便分作兩半,薄紗下墜之勢不歇,緩緩飄落地上。賈诩又随手揮劍,‘哧’一聲輕響,堅硬的檀木八仙桌削去一角,如切豆腐。
好半天,衆人才發出參差不齊的彩聲,楊松雙眼放光,心道這寶劍如此鋒利,可比那些金銀珠寶值錢多了。郭嘉和諸葛玄、田豐等人卻暗自心驚,他們已經注意到,董卓的親兵佩帶的全部是這種寶劍,今天在董卓軍校場參觀之時,普通軍士之中佩帶此劍之人也極多,三人同時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全身冷汗直冒——難道董卓軍已将如此神兵利器量産?如果真是如此,那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坐在田豐旁邊的李儒沒有讓他們失望,李儒熱情的抓住田豐的手,“田大人,李儒聽說祁鄉侯與北平公孫太守的軍隊正在交戰,缺少兵器就說一聲,這樣的寶劍三百貫錢一把,要多少有多少。”田豐暗恨,心道你董卓當然希望我們打得越激烈越好,想拿我們當冤大頭,沒門!
田豐雖然明白李儒的險惡用心,可公孫瓒的弟弟公孫度卻不明白,馬上大叫道:“李大人,便宜些,我們公孫軍要三千把。”現在公孫瓒的軍隊在袁紹軍的攻勢面前節節敗退,已經退到涿郡一帶,正缺少挽回局面的機會。
李儒搖頭,“公孫大人,這已經是很低的價錢了,如此寶劍,若再殺價,公孫大人也太不厚道了。”李儒又奸笑着掃了田豐一眼,“公孫大人,嶽父曾有命令,任何一位諸侯先從我軍手中購買了軍械,那麽他的敵人再從我軍手中購買,就要花雙倍價錢,”
公孫度一聽有這好事,一躍而起,大叫道:“好,就這麽定了,我軍要五千把寶劍,我這就派人快馬去通知大哥,把金子送來。”
“我軍也要五千柄。”袁術軍使者陳紀也不甘寂寞,又惡狠狠掃一眼諸葛玄和糜竺。
糜竺慢騰騰的站起來,朝李儒一拱手,“李大人,我們徐州要一萬柄,我們要得多,請先賣給我們。”
陳紀大怒,跳起來指着糜竺鼻子大罵,“姓糜的,别仗着你們糜家有錢就那麽嚣張,是我軍先要,你再要買就得花雙倍的錢!”
糜竺一笑,“陳大人,你隻是對李大人說袁術軍要買,可李大人還沒答應你要賣,這商家做事,講究錢貨兩清,你連定金都沒付,如何算是你軍先買?”
陳紀啞口無言,糜竺奸笑着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佩,玉佩作龍鳳狀,左青右白,名貴可想而知,糜竺将玉佩呈給李儒,“李大人,這塊玉配價值百金,就算是定錢了。”
李儒惦惦玉佩,開心笑道:“很好,徐州劉使君定購一萬柄寶劍,其他人還有誰要?”李儒笑得開心,長安的富商們笑得更開心。并州(PS:現山西)盛産優秀煤炭,是生産鋼材的上好燃料,董卓回長安後采取扶持工商的政策,降稅興商,重金招募優秀工匠,又抄襲後世的流水線生産法,讓商品生産成本大大降低,生産效率卻有了一個飛躍,加上人力資源豐富,現在的雍、并商人,已經不愁生産不出商品來,而是發愁商品的銷路。
其他使者盤算一番,也各自報出想購買兵器的數目,當然,也是他們所能做主定購的數目,相信他們帶寶劍回去之後,定單還是會源源不絕的送來的。康鵬躺在太師椅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心中暗樂,心說多買些,買回去自相殘殺,過上一兩年我去攻打你們的時候,你們兵器再好,也沒有可以使用兵器的士兵了。
這時候,康鵬的兩個老丈人忍不住了,伏完對蔡邕使個眼色,倆人一起起身走近康鵬,早有趙雲和呂布退到康鵬身邊——也就是拔劍在手,大有要吃人的景象。可惜,伏完和蔡邕都是不怕死的老頑固,蔡邕仗着女兒最受寵愛,伸手去搖康鵬,“賢婿,賢婿,醒醒,醒醒。”
康鵬長長伸個懶腰,就象酒醉剛醒一樣,懶洋洋道:“二位嶽父有何指點?請說,小婿洗耳恭聽。”
蔡邕厚着臉皮,“賢婿,你答應老夫等人要把神米神果原物拿來相見,如今衆人已是酒足飯飽,賢婿請取來一觀。”蔡邕的話正好問到衆人心裏,一個個放棄争吵,都把目光投向這邊。
前天蔡邕剛到長安的時候,他就已經向女兒要神米神果觀看,可惜他的女兒告訴他,神米神果種子收藏之處,必須有他的老女婿和李儒、賈诩、高順四人的親筆手書才能進入,其他人等膽敢闖入,不管受摸人,一律殺無赦!蔡邕不想讓女兒爲難,也隻好作罷。
康鵬打個激靈,就象是被驚醒一樣,“神米?神果?就是那個畝産上千斤的神米神果嗎?”
蔡邕又怒又氣,差點沒把比他大十幾歲的女婿揪起來,沉聲道:“當然就是上天賜給你的神米與神果!你說過要把原物拿給我們觀看的!”
康鵬仿佛如初夢醒,很緊張的站起來,俯身道:“嶽父大人在上,小婿給嶽父大人請安。”
蔡邕差點沒急死,雙手拳頭攥緊,“賢婿,不要裝蒜了,快把神米神果之種拿來我看。”
“唉!”康鵬長長歎一口氣,偏頭看蔡邕道:“嶽父大人,你是想隻是神米神果之種?還是想把神米神果之種帶回洛陽?”
蔡邕和伏完頓時全身發抖,說話都哆嗦了,“賢、賢婿,你願意把神種獻給朝廷?”
“唉……。”康鵬又是長長歎口氣,搖頭晃腦半天,“二位嶽父有所不知,那神米神果乃是上天所賜,事關天下氣運,豈能輕易送人?可是……”
“可是什麽?”蔡邕和伏完異口同聲問道。其他諸侯使者也喘起粗氣,眼巴巴的看着康鵬。
康鵬又是唉聲歎氣半天,吊足了衆人胃口,才起身走到棗祗身邊,拍拍棗祗的肩膀,“棗先生,當日你是親眼所見,神米神果乃是上天賜給本相的祥瑞是嗎?”
棗祗點點頭,“不錯,當日棗祗親眼所見,神米神果是裝在神車上從天而降落。”棗祗又補充道:“太師當時還說,神米神果從天而降的頭天晚上,太師夢見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告訴太師,太師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前來拯救天下黎民的,那神米與神果乃是上天賜與太師的寶物。”
這個時代的人都很迷信,棗祗說的雖然讓人難以置信,卻沒有一個人提出懷疑,隻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私下議論而已。呂布更是得意洋洋,拍着胸口,“我義父乃是天命所歸,上天之子,我就是他的義子。”
“但是……”康鵬突然又冒出一句,讓呂布也吓了一跳,康鵬垂首搖頭,低聲說道:“昨夜本相又夢到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對本相說,上天祥瑞光給本相一人,恐本相福薄德淺,又恐天下人不服,所以……”
“賢婿。”蔡邕和伏完提心吊膽的問道:“所以什麽?”
康鵬不語,拱手道:“諸位請随本相來。”然後大步走向廳外,衆人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随着康鵬走到院中那座祭壇旁邊。
天色已經全黑,祭壇上燈火通明,燈火之中,一百二十名道童紋絲不動,隻有夜風吹動壇上旗幟,讓旗角飄揚不止,好一派**肅靜的氣氛。
康鵬指着論壇,“諸君,紫薇星君昨夜托夢本相,告訴本相,祥瑞需再分給五人,與本相比拼誰能讓祥瑞造福于民,才能确定誰是天命所歸。”
“那五人?”衆使者問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康鵬搖頭,“本相也不知道,紫薇星君隻是傳授本相奇門遁甲之法,讓本相造此祭壇,壇上行法,便可知曉祥瑞應分與那五人。”說完,康鵬必恭必敬的對壇跪下,仿佛很虔誠一般。
賈诩、李儒、魯肅和司馬朗跟着跪下,呂布還在猶豫,這時趙雲拉一下他,呂布也隻得跟着趙雲跪下,其他人見狀,也半信半疑的跪下,郭嘉和諸葛玄猶豫半晌,還是跟着衆人跪下。
“諸君在此做證,本相這就上壇做法,以證祥瑞應該分與何人。”康鵬低聲說完,起身更衣去了。
不多時,康鵬身穿道袍,赤足披發,緩緩登上高壇,鑼鼓喇叭齊鳴,絲竹不絕于耳,火光突明突暗,煙霧升騰,康鵬觀瞻方位一定,随即焚香于爐,注水于甕,接過桃木劍,竟在那壇上舞動起來。
嗚——”“嗡——”“嗆——”“哐——”各種聲音不絕于耳,濃煙白霧籠罩祭壇,陰風習習,冷舞漫漫。好一幅神秘兮兮的景象,可惜那壇上那位腳踏八卦步舞劍作法之人形态實在不敢恭維,那模樣,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個身高不滿六尺腰圍卻有七尺的肉球人,頭發散亂,赤足光腳,身披一件快要撐破的道袍,手中攥着一把可憐的桃木劍跳現代舞——對!就這樣!不許吐!
賈诩、李儒、魯肅和司馬朗等知道内情的人忍俊不禁,艱難的不讓自己笑出來,可康鵬設計的燈光效果太好了,那火光将他襯托得有如天神一般,讓其他人卻不得不心存敬意,幾乎以爲是神仙下凡。
這時候,康鵬突然取出一張黃裱紙,在燈燭之上晃上幾晃,端起壇上所供之酒,含一口噴出,黃裱紙頓時顯現文字,康鵬大叫一聲,“行了,上天命本相分給祥瑞之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