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拜見嶽父。”牛輔匆匆跑到康鵬馬前單膝跪下,又補充一句,“嶽父大人,你辛苦了。”牛輔大約三十五六歲,面容剛毅,棱角分明,因作戰勇猛,是董老大征戰羌人之時親自從士卒之中提拔的,并将次女許配于他,從此他對董老大更是忠心耿耿,擔任了守衛後方的任務。
康鵬哈哈大笑,下馬将牛輔扶起,順手在他胸前賞了一拳,“賢婿越來越壯實,也越來越會說話了。”其實康鵬才是演技越來越精良,很多時候,康鵬覺得自己就是三國董卓,而不是來自現代的康鵬。
牛輔嘿嘿傻笑一陣,突然又搶到蔡文姬和伏玉面前一揖到底,“小婿見過三娘,見過四娘。”蔡文姬和伏玉的臉馬上紅到脖子根,牛輔的年齡做她們的父親都綽綽有餘,卻稱呼她們爲母,簡直太讓蔡文姬和伏玉下不來台了。
康鵬看出蔡文姬和伏玉的尴尬,上去拉起牛輔,“賢婿,快我們進城去吧,這天寒地凍的,讓大家站在外面,本相心頭不忍。”牛輔連聲稱是,忙上前開路,領着康鵬等人進城。
漢末的長安城面積不到洛陽的一半,人口經濟都趕不上洛陽興盛,但長安地處險要,東有潼關天險,南有秦嶺山脈,西邊的羌族這十幾年來更是被董老大打得沒有了絲毫脾氣,又從未經曆洛陽的那些動亂,大街随處可見來往的商人,吆喝的小販,異族裝扮的行人,道路寬敞而四通八達,車水馬龍,算是亂世中的一處世外桃源了。
董卓在長安的家也比洛陽小上許多,不象洛陽董府那麽奢華,家中多以武器爲飾,更象一個武将的家,卻讓康鵬大感滿意,這回不用擔心被百姓罵自己揮霍無度、追求享受了。
稍做休息之後,康鵬發出回長安後的第一條命令,邀請長安所有士族大家和富商巨賈到家中參加爲自己舉行的迎風宴。牛輔開始有些吃驚,嶽父在長安之時就多次打壓當地士族,巧取豪奪他們的家産,到了洛陽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難道嶽父又想對他們動手了?可在董老大的積威之下,牛輔還是依令而行,派人去請士族富商。
到了晚上,董府舉行盛宴,董老大的文臣武将全部趕來參加,長安士族富商的當家人也誠惶誠恐的趕來,他們早就對董老大畏之如虎,又聽說董老大在洛陽屠殺士族大家的事,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一個個帶足金玉珠寶,準備獻給董老大買命,更有甚者已經立好遺囑,生怕這次一來就回不去了。
酒過三巡,康鵬舉杯對長安的士族富商說道:“各位,蒙聖上恩典,加封本相爲尚父,統管雍、并、涼三州,聽封不聽調。又遣本相返回長安,爲聖上守土安疆,你們都是本地大家,今後本相行事還要多多仰仗你們相助,請滿飲此杯,算是本相感謝你們。”
長安的士族富商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仰仗我們相助?是出錢還是出人?或者是要我們的土地?可董魔王都舉杯了,他們也不敢不理,個個點頭哈腰道:“是,是。”象喝毒藥一樣把杯中的酒灌下,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康鵬微笑道:“很好,今天本相請你們來,是有一些糧食和商業上的事想和你們商量。”
長安的士族富商心道來了,董老大伸手要錢要糧了。長安第一富商艾全首先站起來,“太師,小人願捐錢一萬貫,助太師軍資之用。”
長安土地最多的士族譚密也不甘落後,“太師,小人一家願獻糧五萬斛,供太師救濟災民之用。”
他們倆個如此乖巧,長安其他的士族富商馬上捧出帶來的金玉放在幾上,紛紛表示,太師要錢要糧都行,隻是别要他們的命,還有幾個聰明人詢問康鵬後房之中是否缺人,他們家裏有幾個閨女模樣還過得去,直到蔡文姬摔了一個酒杯方才住口。
康鵬揮手笑道:“諸位誤會了,本相不是向你們要錢要糧,而是要拿錢出來給你們,也不多,一百萬貫,看你們誰願意要了。”
長安的士族富商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然後認爲是董閻王是在發高燒說胡話,可看到康鵬認真的表情,他們才将信将疑。艾全小心翼翼問道:“太師,你說拿錢出來給小人,是什麽意思?”
康鵬讓人拿來他在路上畫的桌椅和四輪馬車圖紙,分發給長安商人觀看,一一解釋道:“是這樣的,本相想拿出一些錢與你們合夥生産一些商品,本相出人力,你們負責監督生産和銷售,利潤對分,你們覺得如何?而且還有個好處,與本相合夥生産之物,五年之内免稅。”
這下長安商人炸了鍋,人人欣喜若狂,蜂窩煤在長安的出現,已經讓他們知道新産品的利潤有多豐厚,看完康鵬圖上所畫的東西之後,這些商人更是不顧這是太師府,一個個上竄下跳,大叫大嚷。
艾全第一個叫道:“太師,小人願出二十萬貫,與太師合夥生産八仙桌和太師椅!太好了,坐在太師椅上再久,腿也不會跪麻,還有這個八仙桌,漂亮實用,店家民家都需要,利潤肯定豐厚。”
長安最大的騾馬行老闆馬占聲音比他還響,“太師,小人出十五萬貫,生産這四輪馬車!娘的,老子真笨,以前隻會用兩輪車,怎麽也想不到這四輪車……”馬占罵出髒話才發現這是在太師府,趕緊跪地告罪,願意獻出五百匹良馬,隻求康鵬饒他一命。
其他的商人實力不如他們,卻不願讓他們兩家獨占好事,有幾家一商量,決定共同出資三十萬貫,要與康鵬合夥生産桌椅,另外幾家則拿出二十五萬貫,要生産四輪馬車。艾全和馬占當然不幹,馬上和他們起了口角,士族卻嫉妒無比,他們世代都靠田租爲生,對經商一竅不通,想沾光也沒有那個能力。
康鵬揮手制止商人們的吵鬧,“諸位别吵,有話慢慢商量,因爲時間緊迫,本相在路上隻畫了這兩樣,其實本相還有很多賺錢的法子,比如這紙,本相就有辦法把成本至少降七成,等本相把新産品一一畫出,人人都會有份的。至于四輪馬車和桌椅,就由艾老闆和馬老闆獨占吧。”
艾全和馬占大喜,對着康鵬連連作揖,其他商人卻大失所望。康鵬看到他們的表情,“其他人也不要失望,從今以後,你們的稅賦降一半,運送貨物由西涼軍保護,不管你們是被土匪攔道還是被亂軍打劫,都可以向西涼軍求助,本相保證你們能挽回損失。”
其他商人這回笑瘋了,在這個交通不便的時代,任何貨物從本地運到另外一處,都可以獲得大量利潤,唯一麻煩的是路上盜匪橫行,貨物随時可能被打劫,弄不好連命都得丢,有了董卓軍這張護身符,就放心多了。
康鵬離席慢慢走到譚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叫譚密是吧?你家有多少土地?有多少田地租給百姓耕種?租子多少?”
譚密差點沒癱下去,誰都知道董閻王對泥腿子最好,對商人也還算可以,惟獨與士族大家不共戴天,董閻王這麽問自己家,看來是要對自己家下手了。好半天,譚密才滿頭大汗道:“小人家中有良田四千六百三十二畝,旱田八千餘畝,因爲缺少人力,旱田約有七成沒有佃農耕種,田租都是年景的五成。”
康鵬笑道:“不用緊張,長安的其他士家都是五成嗎?”
譚密見康鵬的臉雖然還是非常恐怖,表情卻沒有生氣的迹象,逐漸大起膽子,“回太師,有六成的,也有四成的,不過大部分是五成。”
“好。”康鵬拍拍手,回到自己的席位,“從今以後,雍、并、涼三州田租統一定爲五成,沒有佃農耕種的,可以向官府申請從各地調集流民耕種,不許有一畝田地荒廢。遇見刁民抗佃,也可以向西涼軍申請軍隊強制收租,西涼軍不向你們加收一分一毫的稅賦。”
長安衆士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悅之色,一起離席而跪,“多謝太師。”
康鵬微笑,“先别忙謝,本相有一個條件,你們每年收租所獲之糧,必須有一半按市價賣以西涼軍,你們可辦得到?”
衆士族嘴都笑歪了,糧食在災荒年間貴如黃金,可在豐收年景卻會暴跌,隻能放在倉庫裏黴爛,董卓軍每年按市價收購一半糧食,士族可以說是穩賺不賠,這買賣劃算!
看着士族們跪在自己面前稱謝,康鵬心中冷笑,董卓軍最艱難的就是第一年,隻要委屈求全度過第一年,等土豆和玉米廣泛種植之後,糧食就不會再是董卓軍最大的牽制,而将是董卓軍最大的優勢,他開發新産品和鼓勵商業除了積累資金之外,更是爲本地士族留下一條退路,到高産糧食普及之時,天下的士族不順着自己安排的路走,就隻有破産一條路。
康鵬現在可以說信心十足,他手中除了有高産糧食可以養活天下,辣椒是最好的香辛料,還有花生可以食用榨油,南瓜也是高産植物,這些都将董卓軍利器,何況還有殺人不見血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