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當着外人的面,李儒還是以官位稱呼康鵬的,“荀攸荀公達原是朝廷黃門侍郎,隻因與曹孟德合謀刺殺你,事敗被擒,現關在洛陽大牢。”
康鵬一拍腦袋,心說搞了半天我最想要的人就關在自己的牢房裏,都怪我以前不好好學曆史!康鵬故作糊塗,“原來如此,既然孟德都已經赦免了他的死罪,荀公達也把他放了,請來與文若相見。”
李儒本來還要說什麽的,但康鵬此刻急于尋找賈诩的候補,根本不給李儒說話的機會便再三催促,李儒無奈,隻得親往洛陽大牢,将荀攸接來。
荀彧叔侄在董卓府相見,抱頭痛哭一場,康鵬在旁邊納悶了,這荀攸看模樣有三十多歲,怎麽比二十多歲的荀彧輩分還低?看來荀彧的老爸是老當益壯啊。
等荀彧荀攸叔侄哭訴一通,康鵬又施展如簧之舌,鼓動倆叔侄爲自己效命,不想這次卻不容易,荀彧還好點,推說自己才薄學淺,怕誤了當朝太師的大事,算是還有商量的餘地。荀攸卻斷然拒絕,甚至表示甯願再回大牢,也不給漢賊助纣爲虐。惹得平時算是好脾氣的李儒都是大怒,與荀攸争吵起來。
康鵬知道這叔侄倆的脾氣,都是忠于漢朝的主,爲了漢朝連已經稱霸北方的曹操都敢得罪,結果被曹操鳥盡弓藏毒死了,要想收服他們,必須用上自己的鎮山法寶——先皇遺旨!不良學生畢恭畢敬的請出先皇遺旨,原想眼前倆位馬上要嚎啕大哭,然後恭身下拜歸順的,誰知荀彧倒是這麽做了,荀攸卻還在捧着那道先皇遺旨左看右看,滿臉的狐疑。
“太師,小人不知太師用心良苦,爲了宗室朝廷蒙受不白之冤,小人誤會太師,罪該萬死!”荀彧就象死了親娘一樣,哭得死去活來。荀攸本來還要說什麽的,但被荀彧拉住。荀彧擦去眼淚又道:“太師,小人今日終于明白太師的苦心,倘若太師不棄,小人願爲太師效犬馬之勞。”
不良學生大喜,心說總算把這個一流的軍師拉到手了,忙又勸慰一番,立即對荀彧大加封賞,一口氣提拔到了和荀攸平級的黃門侍郎,金玉珠寶反正是不良學生從皇宮或者士族手裏搜刮來的,不良學生當然不會小氣。
對不良學生的封賞,荀彧自然感激涕零,拍着胸口保證,隻要給他一天時間,就能說服侄子荀攸也歸順太師。不良學生當然求之不得,趕緊命人替荀家叔侄尋找住宅,安排他們住下,荀彧很感激的千恩萬謝之後,方才跟着相府仆人而去。
荀家叔侄剛走,李儒就把康鵬拉進書房,“嶽父,這荀彧來路古怪,和我們相遇太湊巧了,你還是小心爲好。”
康鵬正沉浸在收服三國頂級軍師的喜悅之中,那裏聽得進去?反而替荀家叔侄辯解,“本相豈能看不出那荀彧是故意在街道上唱歌吸引本相注意?可你想想,那荀彧要救侄子,就隻能走本相這一條路,否則有誰敢私放這曾經參與刺殺本相的荀攸?”
李儒大急,“嶽父,既然那荀攸曾經參與刺殺你,必然對你恨之入骨,這種人能放心嗎?”
康鵬得意的擺擺手,“不要緊,荀家叔侄的脾氣本相有所耳聞,都是忠于漢室的主,可現在漢室處于本相的控制之中,他們忠于漢室便是忠于本相了!哈哈……”康鵬狂笑一陣,“就算他們有異心,可本相隻是給他們内政之權,沒給他們兵權,也翻不了多大的浪……”
李儒本來還要說什麽的,這時董老大那扇可憐的書房門再次被人踢開,“太師,你還沒忙完嗎?我要來學簡體字了。”李儒一陣頭疼,嶽父無比癡迷的那個沒教養丫頭又來搗亂了。
不出李儒所料,看到蔡文姬來到,嶽父趕緊揮手往外趕自己,連呂布和王允打得火熱的事情也忘記交代了,就把自己直接趕出書房。
李儒心情沉重的走出董卓府,哀歎如果賈诩在,以他的智慧,一定能看穿王允的僞裝和荀彧的真正用意,也能說服嶽父不要沉溺于女色,把心思用到正事上去。可李儒知道哀歎也沒用,賈诩已經走了,嶽父又不理國事,朝廷諸事就全部壓在自己頭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而爲。
康鵬那知道李儒的心思,此刻他正春風得意,不光蔡文姬來向自己學習簡體字,就連孫尚香這個未來的大美女也跑來要學,他的美女養成計劃已經邁開了第一步。
第二天一早,荀彧前來向康鵬報喜,他已經說服了荀攸歸順康鵬,然後荀攸向康鵬磕頭謝罪,表示自己已經明白太師的苦心,自己要洗心革面,戴罪立功。康鵬自然大喜,立即讓荀攸官複原職,并且大加封賞,讓荀家叔侄協助李儒處理國事。
康鵬剛封賞完荀家叔侄,蔡文姬就得意洋洋的又跑來了,她昨晚又用康鵬教她的簡體字折服了衛仲道,讓衛仲道甘拜下風,贊賞不已。蔡文姬爲了繼續教訓以前心高氣傲的未婚夫婿,沒到時間就來纏着康鵬,非要多學一些。在蔡文姬面前,康鵬永遠擡不起頭來,自然是有求必應。
接下來的幾天,荀家叔侄沒有讓康鵬失望,他們表現出了極高的内政才能,協助李儒和陳宮将國事軍務處理得有條不紊,無懈可擊,而李儒開始确實對荀家叔侄顧慮重重,可經過這幾天李儒的觀察,并沒有發現荀家叔侄有什麽異常,同時李儒自己也承認,荀家叔侄才能的在自己之上。漸漸的,李儒也放松了對荀家叔侄的警惕。
不良學生更是得意自己慧眼識珠提拔的人才,這幾天,他除了注意呂布和王允的舉動,剩下的時間可以放心陪着蔡文姬、孫尚香玩樂,不必再爲國事頭疼,而洛陽城中那些突然出現的中傷董卓的布告,也突然之間再無蹤影,有關董卓殘酷暴戾和淫穢後宮的傳言,也因爲洛陽百姓對董卓的影響大爲改觀,而逐漸煙消雲散,再也沒有人在公開的場合談論了。最讓不良學生松了口氣的是,呂布與貂蟬的婚期已經定下,就在今年的年底,也就是說,曆史上王允的美人計挑撥董卓與呂布的關系,已經失去作用了,同時派去監視呂布的探子也回報,沒有發現呂布有什麽不軌舉動,每天都是訓練士卒,操練軍隊,表現比遇到貂蟬之前還好,剩下的時間就是籌辦婚事,每天來給康鵬請安,每隔三天才去看望一次貂蟬,也是很快回家,再沒有在王允家過夜。
不良學生也樂于如此,借口自己傷勢未愈,把朝政全部交給李儒等人處理,每天隻是和蔡文姬、孫尚香厮混,晚上和秀兒親熱。倘若不是老頑固馬日鄲三天兩頭來催促他迎娶倆位公主的事還讓他比較頭疼,康鵬隻怕已有此間樂、不思蜀的想法。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康鵬還沉醉在與蔡文姬相處的美好中,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建安元年八月,秋收麥熟之時,因爲今年洛陽與董老大的老巢雍、并兩州都是風調雨順,董卓軍堅決推行的屯田之策極得民心,極大的鼓舞了百姓的農業生産積極性,加之棗祗推廣了新式農具,使農耕效率大增,三地都基本取得了豐收,預計将得糧兩百萬餘斛。三地軍民歡呼雀躍,連最近一直都愁眉苦臉的李儒也笑開了花,連稱今年日子好過了。康鵬聞信大喜,難得去上一次朝,就是爲了加封棗祗爲屯田校尉,并且法令天下,命令明年中國每個地方都要推行屯田。
康鵬實際控制的地盤取得了豐收,其他地方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北方長時間幹旱無雨,十八路諸侯又被關在洛陽,無人組織興修水利抗旱,農田普遍欠收,災情最嚴重的是青州、兖州和冀州,除了旱災之外,蝗蟲也來搗亂,田地肯定是顆粒無收,各地官府存糧連渡過這個冬天都不夠,要求赈災的奏章雪片般飛到洛陽,飛到替康鵬處理朝政的李儒手裏。
開始李儒還悄悄把這些奏章壓下,連陳宮和荀家叔侄、文武百官都不讓知道,就是怕嶽父又頭腦發昏,拿救命的軍糧去赈災,可紙始終包不住火,不知怎麽的,北方大旱的事還是被荀家叔侄知道了,一下子在早朝上捅出來,文武百官頓時開了鍋,紛紛指責李儒,說李儒這是置大漢黎民于不顧,毀我大漢江山。就連平時和李儒交情不淺的陳宮也站在百官這邊,對李儒口誅筆伐。在快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情況下,已成衆矢之的的李儒隻得向嶽父禀告此事,請嶽父處置。
康鵬接到李儒的彙報也不敢怠慢,慌忙召集親信商議對策,董卓軍會議上,衆人很快分成兩派,以李儒、李傕和郭汜爲首的西涼派堅決反對赈災,理由是各地官府平時對董卓聽宣不聽調,不把董卓這個名義上的輔政太師放在眼裏,現在遭災了才想起向董卓要赈災糧來,天下那有那麽好的事?還有董卓軍手裏糧食還要留着以防不測,全部送出去要是又打仗怎麽辦?
陳宮、荀家叔侄和趙雲等新歸依康鵬的文武意見截然相反,堅決要求康鵬赈濟各地,理由很簡單,居廟堂之者,必以爲民造福爲己念,不能坐視黎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呂布居然也要求康鵬赈災,說是要繼續發揚義父的人道主義,得民心才能得天下。
張遼、高順和徐晃等人态度中立,不偏不倚,也不發表意見,隻是唯康鵬之命是從。
皮球轉了一圈,最終又回到康鵬這裏,康鵬也明白這事爲難,赈災吧,自己的軍糧就沒指望了,來年招募更多流民屯田的計劃也将落空。可不赈也不行,難道要自己眼睜睜看着其它地方的百姓餓死?
在衆人目光注視之下,康鵬沉思良久,終于咬着牙艱難的說出一個字,“赈!”
陳宮、趙雲和荀家叔侄松了一口氣,齊聲高贊康鵬的高功亮德,仁慈博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李儒卻如喪毗考,哭喪着臉連聲道:“嶽父三思,嶽父你三思啊!”
康鵬其實比李儒還心疼,本來他打算過了今年冬天,就出兵征讨關外的,統一北方再圖南方,一統天下之後再學曹丕的,現在隻能推後一年了,好在十八路諸侯都捏在手裏,不用擔心有厲害的競争對手。康鵬柔聲對李儒道:“顯佳,我知道你的好意,也明白你對我的忠誠,可你想想,我們手裏有糧,難道能眼睜睜看着百姓餓死嗎?”
李儒話裏已經帶上哭音,給康鵬下跪道:“嶽父,不行啊,我們的糧食也不多,拿出去了,如果再有戰争,我們拿什麽給士兵吃飯?”說完,李儒連連磕頭,直至額頭出血。
康鵬心中不忍,将李儒扶起,“顯佳,我既恩惠天下百姓,還有什麽人會來恩将仇報?不要說了,去調集關中糧食,赈濟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