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拉着許南嘉,壓低了聲音,不知道說了什麽後,許南嘉雖然不情不願,可到底不再說話了,隻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許悄悄隐約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跷。
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
一些被她忽視的問題,湧上心頭。
爲什麽許家将她扔在孤兒院二十多年不管不問,突然卻将她接回來?
她眯起了眼睛,内心忽然響起警鍾。
雖然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可因爲職業原因,她對豪門也有所了解。
這裏面,人情最淡薄。
而許盛對她明顯不喜,許沐深對她也從沒有感情,老夫人在家裏像是沒有地位,所以到底是誰派管家,将她接回來的?
她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柳映雪的身上。
就見她拽着許南嘉走過來,臉上依舊挂着和善的笑意,“悄悄,這件事兒是你妹妹做得不對,她跟你鬧着玩的。”
說完,低頭看向桌子上的玉碎片,“這镯子其實是一對,另外一個在你妹妹那兒,既然這個碎了,那就讓你妹妹将她那個,送給你吧!”
許南嘉聽到這話,蹙起眉頭,“憑什麽把我的給她?”
話落,柳映雪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許南嘉就冷哼了一聲。
許悄悄攥緊拳頭。
柳映雪雖然一直在說是許南嘉的錯,可那态度,别說懲罰許南嘉,就連讓許南嘉給她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她垂眸,勾起了嘴唇,扯出一抹痞笑。
這時候說什麽賠償她的镯子,是客氣的一句話,正常人都會小事化了,拒絕要那個镯子的。
可她們真以爲,自己是軟弱可欺的小白兔?打了她一巴掌,還把另一邊的臉頰湊過去?
她擡眸,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天真的開口道:“好啊!”
一句話,讓柳映雪笑容一僵,眼神裏漏出一絲不可思議。
許南嘉則臉色瞬間難看,“你說什麽?你敢要我的镯子?”
許悄悄眨巴了一下眼睛,“可剛剛不是舅媽說,把你的賠償給我的嗎?難道……舅媽說話不算數?呃,如果是這樣……那表妹你就别給我了,我可以當舅媽剛剛的話沒說。”
許南嘉:……!!
她氣的臉色鐵青,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可是要說什麽?
柳映雪管着家裏的事兒,如果現在在傭人面前,說她說話不算數,那麽會讓她丢人。
可讓自己将镯子交出來……她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她氣的咬住了嘴唇。
柳映雪也僵硬了,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從自己一進門,就一直乖巧坐在那兒的人,竟然這麽不按照常理出牌。
她繃緊了下巴,看了一眼許南嘉,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繼續笑着開口:“嗯,一會兒就讓她給你送過去。”
看着柳映雪和許南嘉心疼尴尬的模樣,許悄悄這才覺得氣順了一些。
許盛那一句話說得很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她許悄悄,偏偏這輩子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