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皇後的話讓崇明帝更覺興奮,心中有一種酸酸的情緒在蔓延,沒有猶豫,讓人送上清水,仰頭便将那黑乎乎的藥丸服下。
萬皇後跟左國師都一瞬不眨的盯着,直至那藥丸被吞下去了,兩人才移開視線,不着痕迹的對了一個眼神。
“皇上,初服神藥還需要有半個時辰的融彙期,還請陛下及時卧床歇息。”
左國師弓身提醒,崇明帝點頭,卻是沒有立即進去,而是對身畔的萬皇後道,“晟兒何在?”
萬皇後聽見這話心中一緊,扯唇笑道,“皇上放心,我這就讓人帶他過來。”
她說着就出去了,吩咐外面的宮人去月華宮中将十四皇子帶過來。
今天是萬壽節,宮中到處都是人,十四皇子被困于月華宮本就憋悶,這下能出去了高興得不行,對管事姑姑說要去中殿參加筵席。
施姑姑得了令,怎會聽他的,帶着一衆宮女太監連哄帶騙,才将人帶到崇明帝的寝宮。
聽聞要去見父皇跟母後,魏晟鬧鬧也就算了,可當他去到殿中,見一身青衫的左國師也在,人卻是吓得發抖,直往萬皇後的懷裏鑽。
萬皇後看見兒子這般心絞得難受,可她還不能表現出來,而是抱着向他遞上一小盞泛黃的水。
魏晟看着這水就怕,偏頭道,“母後,這不好喝,我不要。”
“晟兒,很快就過去了。”
萬皇哄他,說話間眼眶也有一些紅。
“我不要。”
魏晟推開萬皇後的手,轉身就去抓旁邊崇光帝的手臂,卻不想他才剛剛碰上,崇光帝就将他攬過去了,按住雙手讓萬皇後過來灌那碗湯藥。
萬皇後一怔,看着眼前如魔症般瘋狂的崇光帝,恨不得立即将他手刃,可她不能,還要含着淚捏着親生兒子的鼻子,爲他灌下湯藥。
魏晟掙紮不脫,目絕欲崩,泣下沾襟,就算後面被放開也大哭不止。
可很快,他的哭聲越來越小,漸漸就暈倒在崇光帝的懷中。
這時,左國師上前來接過魏晟,帶至暖殿後面的一個小隔間。
萬皇後眼睜睜看着兒子消失在自己面前,扶着椅背手都在抖。
“皇後,你寬心吧,國師隻取半盞,傷不了晟兒的本。”
崇光帝攬着她,嘴裏輕聲安慰。
他這一說萬皇後反而抹起淚來,“我這個當娘的就是看着他可憐,不過好在還有兩次,到時皇上得道,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母子倆的付出。”
“放心吧。”
崇光帝點頭,眼睛也有一些濕。
那廂,左國師很快就出來了,血已取,小皇子卻還在暈迷中。
萬皇後明顯感覺到兒子的臉白了,忍住滿心的酸楚向崇光帝告退。
崇光帝讓陶公公相送,還賞了不少補品跟珍玩。
萬皇後道謝收下,回到月華宮安頓好兒子卻在寝宮之中将那些東西砸了個稀爛。
“皇後娘娘,不可。”
施姑姑上前來勸慰,拉着萬皇後上榻而坐,說了好些審時勢的話,倒茶水給她順氣解渴。
萬皇後臉上的明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扭曲般的憤怒。
她喝了一杯水,心裏倒是好受多了,坐了坐便又恢複了往日的鎮靜,凝思片刻便道,“傳她來見。”
*****
月華宮宴廳,蘇側妃坐在那裏腳都要發麻了,正準備出去走走,有一端酒水的宮女從她身邊路過,不小心灑了些酒水在她的宮裝上。
蘇側妃皺眉,看見那個匍地磕頭的小宮女,最後揮了揮手,讓珠珠去拿套衣裙來,她自己由人帶至後寝客房,要待在那兒換衣。
後寝有幾間房是供貴婦們用着臨時休息的地方,領路的小宮女一路垂頭疾步,路過那些寝房并沒有帶蘇錦進去,而是去了另一個閣樓,并帶她上二樓。
蘇錦全程不吭聲,也不詢問,自從那宮人污了她的裙擺,她就知道這隻是要帶她離開的一個理由。
小宮女将人帶到很快就下去了,蘇錦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發現有個内室,正打算推門進去,那門被人從裏面推開,一個小太監弓身站在門口道,“蘇側妃,請進吧。”
沒想到對方比自己先到,蘇錦心裏一喜,快步入内,入眼便看見不遠住的屏風後面坐着一位钗環滿頭,衣冠華服的女人。
“蘇錦,請皇後娘娘安。”
她上前跪地,見裏面的人擡了擡手,默默起身站定。
這時,原本給她開門的小太監也出去了,順便将門也關實。
“你找我?”
屏風後的萬皇後纖手輕擡,接過施姑姑遞過的茶,輕啜了口問道。
蘇錦點頭,又想到裏面的人看不到,開口道,“娘娘,我的身份被察覺了,外面那些傳言都是良王故意制造的假象。”
雖然很不想說,也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愚蠢,但蘇錦還想有一個保命的機會,不得不将實情倒出。
萬皇後端茶盞的手一頓,随即便狠狠扔在地上。
瓷盞撞木闆的聲音讓蘇錦身顫,她雙腿發軟,慢慢匍匐在地。
“花了那麽多心思讓你進良王府,二年過去了,你告訴我受寵之事隻是假象?”
萬皇後笑,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蘇錦能感受到她的怒氣,立即解釋道,“娘娘,良王他,對女人毫無興趣。”
“噢,你的意思是說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斷袖?”
萬皇後的笑聲更大了,也不知道是在笑這件事,還是在笑跪在遠處那個沒用的女人。
蘇錦後背滲汗,繼續解釋,“上次那毒娘娘也很清楚他中了,當天我去了兩次他的院子,也一直讓人盯着,除了曹良醫進去過,那裏面根本就沒有進過女人。他是怎麽緩解的?要知道榮輝院中隻有太監!
自那日之後良王行動自如,完全就是沒事的樣子,那藥性娘娘也清楚,得不到緩解不光無法自持,還會危及性命。所以妾想,外面的傳言并沒有錯。”
蘇錦說了很多,可這些話萬皇一點都不想聽,不管對方是什麽人,無法辦成事情隻能說明辦事的人無用。
“就是因爲想告訴我這些,你動用了良王府中的暗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