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淺心口一窒,陷入了沉默。
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使她能夠留在他的身邊,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具軀殼。
然而,盡管如此,雲清淺依舊不想答應他!
她不願屈服。
于是,桀骜的姑娘冷冷地擡起頭,怒視着他,勾唇淺笑,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在鄙夷。
“風卿夜,這是你的種……你若舍得,讓他渴死餓死,我便不多說什麽,随你如何!就算這個孩子死了……他在九泉之下,也隻會痛恨他那狠心的父親!他會明白,是他的父親活生生将他逼死!”
雲清淺的笑聲在這幽冷的夜裏顯得極爲滲人。
唇角勾起之時,還有一縷嫣紅的血線沿着蒼白的唇線,落下……
一路曳至鎖骨之上,彙聚成一小片血窪。
“淺兒,怎麽了?!怎麽會咳血?!”風卿夜被她突如其來滲出的血液吓得慌亂起來,手忙腳亂地将她抱着,倉皇親吻她的小臉,大手胡亂爲她擦拭嘴角,想要将血液抹去。
雲清淺将他甩開:“不用你管!咳咳……咳咳咳……”
她不過是被他過激的行爲牽動了心性,又想到自己命運多舛的孩子,有些心涼,才會咳血不止。
“淺兒,你是我的妻子……我若不管你,誰來管你?!”風卿夜将她按在床榻上,爲她蓋上錦被,将嬌小的姑娘蓋得密不透風,“你且稍等,我去将天醫請來!”
他語罷,匆忙出了暗室。
雲清淺聽到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目光微微一變。
風卿夜走了……她有機會了!
她試探着将手上的鐐铐撞上牆壁,撞了半天……都沒有打開的迹象。
他爲她上的枷鎖,是千年玄鐵所鑄,輕易弄不開。
雲清淺試了好幾次,都是徒勞無功。
誰料,這時……暗室的門卻再次打開!
一縷光線透了進來,有些晃眼。
雲清淺本以爲是風卿夜,頓時悲從中來,誰料……走進來的人,卻不是風卿夜!
是沈阙。
隻見沈阙一襲如血紅衣,踏入暗室,頓時……陰暗的室内,似乎被他點燃,點亮。
雲清淺好似看到了最後的一抹希望。
她倒在地上,身子抽搐痙攣,小手不停打着哆嗦,指尖蜷縮着,指向了他……
“沈,沈……”雲清淺艱難地開口,嗓音粗砺沙啞。
一滴淚水沿着眼角滑落,哀涼而又纏一綿。
沈阙走到她的身旁,伸出一雙修長大手:“淺淺,我來了。”
他在昏黃的燭火間淺笑。
雲清淺掙紮着爬了起來,用錦被将自己赤一裸的身子裹得死緊。
她生怕胸口的那個“夜”字被發現,便倉皇捂着心口,小嘴微張,發出破碎模糊的呻一吟……
“啊……不……不……”
沈阙發覺了她的異狀,便要伸手将那錦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