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被放棄了治療,而且還因爲體質特殊引起了對方興趣,所以差點兒在醒來之前被對方解剖。
祁采蘩恢複清醒睜開雙眼時,明紹修長勻稱的手指之間,正捏着一柄锃光瓦亮的手術刀。
兩人視線相對,祁采蘩的生物本能讓她立刻從手術台上一躍而起,然後連滾帶爬逃去了手術室門口。
明紹并沒有追過去把她抓回到手術台上,他先是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方形黑框平光眼鏡,然後又挂着一臉的陰沉、煩躁“啧”了一聲。
打從那次開始,祁采蘩就一直在繞着明紹走。
就連恢複了精神力之後去給殷維白治傷,她都專門選了明紹不在的時候。
現在讓她和明紹一起出任務
祁采蘩表示自己壓力很大,她眼巴巴看着蘇世懿,“不能換成阿諾麽?”
“很遺憾,不能。”蘇世懿笑容溫和,語氣卻不容反駁,“我們人手不足。”
見祁采蘩垮着肩膀一副鬥志全無的模樣,蘇世懿心裏樂開了花兒,臉上卻故意做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來,“和阿紹一起,有什麽問題嗎?”
祁采蘩當然不會說實話,她垂死掙紮,“明醫生不是戰鬥人員吧?”
“的确不是。他是後勤組的。畢竟是醫生嘛。”說到這裏,蘇世懿話風一轉,“不過,他實力很強,我們萬花筒90以上的戰鬥人員都是他的手下敗将。所以你盡管放心,他絕對不會拖你和小白的後腿。”
祁采蘩欲哭無淚——她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
殷維白發現蘇世懿的惡趣味又發作了,他暗歎一聲,擡手扯了祁采蘩一把,“好了,别做無望的掙紮了。明少就明少吧。”
祁采蘩這時候也意識到蘇世懿的樂在其中了,她垂着頭“嗯”了一聲,“那好吧。”
“我會幫你的。”殷維白安慰了祁采蘩一句。
祁采蘩眼睛一亮,底氣和勇氣俱都從心底湧了上來。
不那麽慌了,她的好奇心就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她問蘇世懿,“既然明少那麽強,您和老大爲何要把他安排到後勤組?”
蘇世懿一臉無辜,“我和阿霄沒有安排他去後勤組啊,是他自己強烈要求,我們這才勉爲其難同意了的。”
“???”祁采蘩一腦門子問号,“還可以這樣?”
“一般來說當然不可以,但他和明熙的情況比較特殊。”蘇世懿并沒有詳細闡述這兩人到底怎麽個特殊法,他對祁采蘩和殷維白擺手,示意他們趕快去跟明紹二人會和。
“哦,對了,順帶一提,明紹他,隻出且一定會出跟明熙有關的任務。”房門被殷維白帶上之前,蘇世懿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祁采蘩心下一動。
她決定了,等下她要第一時間跟明熙搞好關系。
這樣到時候她就可以要求明紹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嗯,她的設想很美好,但事實卻遠比她的想象殘酷。
和明紹的兇名在外不同,明熙出名是因爲她聰明、博學、體弱,而且還是工作狂。
但除了這些表面上的,明熙還有一個隐藏極深的屬性——她性格孤僻,近乎自閉。
祁采蘩對此一無所知,畢竟來到萬花筒之後她就一直忙于接受蘇世懿主導、蘇雪執行的魔鬼訓練,幾乎從未和明熙接觸過。
她對明熙的所有認知,幾乎都是來自于顧書甯、連景惠等人的偶爾議論。
她們對明熙隻有心疼和關切,話裏話外都是她如何忙碌、身體是不是吃得消,至于對方是否孤僻,這對她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對于顧書甯和連景惠來說,明熙就是這句話裏的那座山。
她孤僻,那她們就主動去跟對方接觸,就好像明熙的孤僻根本是件不值一提、僅此而已的小事情。
能被身邊的同伴這樣呵護,明熙當然是幸運且幸福的。
然而對于一心想要跟她搞好關系的祁采蘩來說,眼下的情況就比較棘手了。
萬花筒總部所在城堡的正門門口,瘦而高的明紹正細心而溫柔地爲明熙系上披風。
他身穿萬花筒的統一制式服裝,黑白相間的修身戰鬥服和黑色的中筒戰靴襯得他愈發高瘦挺拔。
他被黑色披風遮住的左腰處,一把長刀斜斜垂落,而他的後腰上,則并排别着兩把短而鋒利的電動彈簧刀。
就是這樣一個宛若出鞘利劍一般,絲毫不掩飾自己危險程度的人,此時竟然眼神溫潤、唇角上揚。
“原來明少也有這麽溫柔、這麽體貼的時候啊。這應該就是傳說當中那種‘我隻對你溫柔’的好男人了吧?”祁采蘩第一次見到柔和版本的明紹,那種強烈反差帶來的懸殊對比,簡直讓人無法相信此明紹就是彼明紹。
殷維白被她這麽一說,那表情活像才剛被雷劈過好幾遭。
祁采蘩這時候已經走過去跟那兩人打招呼了,“明少、明熙,你們好。”
殷維白跟在祁采蘩身側,在她開口時,殷維白也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對着兩人颔首緻意。
明紹的表情在看向祁采蘩和殷維白時瞬間陰沉下來,“慢死了!”
祁采蘩“呃”了一聲,片刻後憋出一聲“抱歉”。
不能怪她秒慫,實在是明紹其人太過危險。
她主動向明熙示好,“雖然早就聽說過你了,但見面卻還是第一次呢。我叫祁采蘩,他是殷維白,你可以叫我們七七和小白。”
明熙眨了一下眼,然後默默将頭埋進了明紹的披風後頭。
祁采蘩……
竟然躲起來了……她是得有多麽的招人嫌棄,對方才會是這種反應……
“别廢話了,趕緊過來!”明紹用八個字打斷了祁采蘩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厭棄,他長腿一伸,抱着明熙就上了車。
祁采蘩心裏的小人兒流下兩行寬面條淚,“他說我在說廢話……”
殷維白拍拍她手臂權作寬慰,“算了,你還是放棄跟那種人搞好關系吧。”
“可是他很酷啊。”祁采蘩咂巴着嘴一臉羨慕,“雖然他對我們不假辭色,但你不覺得他對明熙的這種‘僅僅屬于你的溫柔’簡直酷斃了嗎?”
殷維白的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他用一種極其複雜且極其怪異的眼神瞥了一眼祁采蘩,“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思路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