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扯開大嗓門兒,橫眉豎目的就差跟殷維白拍桌子摔闆凳了。
“你把我們兄弟兩個當成啥人了?!”
“以爲我們是那種倆打一個的孬種嗎?”
殷維白“”
兄弟你戲真多,我隻是覺得你們自己先打起來有點兒傻而已
他略一思忖,“那要不,你們猜拳?”
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小兄弟腦子好使。”
“這種時候果然就應該将命運交給運氣!”
殷維白撫額。
命運運氣行吧,隻要你們高興就好。
不過,被這種腦殼兒裏都是肌肉的壯漢誇“腦子好使”,殷維白表示自己真心感受不到任何智商層面的優越感。
猜拳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個子稍矮的壯漢果然運氣好了一點,于是,他獲得了首先與殷維白單挑的“命運”。
然而,他的好運卻不足以改變他真正的命運。
隻一掌,殷維白就把他推了個跟頭。
他砰的一下向後仰倒在地,殷維白卻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包括鍾吾在内,黑幫的所有成員全都傻傻看着殷維白——雖然知道這小子厲害,可他這也厲害的太過分了!
殷維白被他們死死盯着,心裏略微有些發毛,他看向顧書諾,那眼神分明在說——是你說的,不用手下留情。
顧書諾眼角唇邊難得流瀉出一絲笑意,他看向馬三,“應該不用再比了吧?”
馬三回過神,然後下意識看向自家老大。
鍾吾一拍桌案,“比啊!我親自跟他比!”
顧書諾一掌打在他背上,“好意思嗎你?小白可是新人!”
鍾吾被他兜頭潑了一瓢冷水,隻好壓下戰意重新落座。
“那你們跟他比點兒别的!”他下颌微擡,示意那個大高個兒,“大劉兒,你跟他比打靶!還有馬三兒,你跟他比飛镖。”
顧書諾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比吧,比了你們就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于是,接下來。
比打靶,殷維白勝。
比飛镖,殷維白勝。
比短跑,殷維白勝。
比攀爬,殷維白勝。
比蛙跳,殷維白勝。
比掰手腕,殷維白勝。
比,還是殷維白勝。
接連十來場比試,殷維白在黑幫衆人自以爲擅長的領域,将他們逐一打了個落花流水,赢得衆人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别灰心,你們其實隻是沒有選對比試的項目。”祁采蘩趴在殷維白旁邊的桌案上安慰衆人,“像喝酒啦、打牌啦、抽煙啦、唱歌跑調兒啦,還有對刺激性氣味的耐受程度啦,這些小白絕對比不過你們的。”
衆人絕倒。
這特麽,絕對是會心一擊啊有沒有?
爲啥在這小子的描述裏,他們就隻有在不務正業的方面才會勝過對方?
這也太特麽打擊人了。
然而更打擊他們的還在後頭。
看了這麽多場比試的祁采蘩手癢心癢,于是,她也下場跟衆人逐一比試了。
至于比試結果,請看那群原本意氣風發摩拳擦掌、準備重整旗鼓扳回一城,此時卻個個垂頭喪氣跪坐在地闆上懷疑人生的選手。
除了掰手腕的那一局,她是用異變之後的右手吓呆了對方,然後趁其不備取了個巧之外,其他所有比試,祁采蘩全都赢得十分輕松。
她心情甚好,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高腳酒杯搖啊搖,直到,她和殷維白被分别冠上了“老大”稱号。
“白老大!七老大!以後我們就是您二位的小弟了!”馬三等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們那如出一轍的話語和表情,比排練過的還要齊整。
殷維白一口酒直接噴到了馬三臉上——不是他不想換個沒人的方向噴酒,而是這些人将他團團圍住,又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根本來不及找個沒人的地方。
祁采蘩則是目瞪口呆。
“七老大”是個什麽鬼?
她才不要這種奇葩又恥度極高的花名!
馬三一把抹掉了臉上的酒,以及可能存在的,呃,應該是必然存在的殷維白的口水,“白老大,你沒事吧?”
“不要叫我白老大!”殷維白額上青筋直跳,他又是尴尬、窘迫,又是無奈、好笑,“話說,你們這麽随便就改認别人當老大真的沒關系嗎?”
“改認?”馬三一臉的不明所以,“我們沒有改認啊!鍾老大是老大,諾老大、白老大和七老大也是老大。這不就沒問題了嗎?”
殷維白和祁采蘩俱是一臉黑線,兩人齊刷刷将視線轉向“諾老大”。
顧書諾嘴角微抽,“你們别看我。他們還有連老大、銀老大、蘇老大、雪老大、甯老大、明老大等一長串的‘老大’呢,多的他們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個了。”
鍾吾的哈哈聲格外響亮,充分體現了一個沒心沒肺,“多有什麽關系?反正都是兄弟組織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
“喏,看見了吧?正牌老大這個德行,你們還能指望其他人能靠譜到哪裏去?”顧書諾仰頭喝幹杯中酒,“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祁采蘩正爲顧書諾的首次平心靜氣長句子發言而大感驚奇,聞言她趕忙放下酒杯從座位上起身。
殷維白則是捂着額頭長出了一口氣,“總之不準叫我白老大!”
祁采蘩忙跟着補了一句,“也不準叫我七老大!”
一行三人回到萬花筒總部,顧書諾帶着祁采蘩和殷維白去蘇世懿處交任務。
他是個一闆一眼十分恪盡職守的人,即使明知自己和祁采蘩、殷維白都免不了被對方取笑,顧書諾依然将所有事情都一一上報給了蘇世懿知道。
蘇世懿果然笑得十分開心,他對顧書諾道“那兩個突然不見了的年輕人還是要注意一下,我會讓人盯着他們的。”
祁采蘩和殷維白對視一眼。
盯?怎麽盯?對方可是早就已經消失不見,混入人流了。
蘇世懿瞥了兩人一眼,但卻絲毫沒有爲他們解惑的意思。
殷維白見狀,隻好主動開口問及,蘇世懿這才慢條斯理解釋了一句,“那兩人要麽是馬戲團用來釣魚的餌,要麽就是新來須臾城、然後被馬戲團盯上的進化者。不管是哪一種,對方都跟馬戲團有瓜葛。”
也就是說,萬花筒真正要盯的,其實是那個叫作馬戲團的進化者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