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懿一邊聽着祁采蘩和殷維白說話一邊眯着眼睛笑,“商量好了嗎?商量好了我現在就讓阿諾去幫你們買車票。”
“好啊,好啊!”祁采蘩點頭如搗蒜,不過很快她又垂頭喪氣起來,“我們不僅沒錢,而且也沒身份證或者其他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或者材料”
“無妨。”蘇世懿看向顧書諾,“阿諾,你去找一下猴子,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幫我們辦兩張身份證。”
“好。”顧書諾掏出手機,給祁采蘩和殷維白各自拍了幾張照片,“名字。”
“祁采蘩。”
“假名。”
“呃。那就祈七好了。”祁采蘩用手指在桌面上劃了幾下,顧書諾認真記下,然後又将視線轉向殷維白。
“衛白。衛玠的衛,黑白的白。”殷維白這次難得沒有跟祁采蘩唱反調——對他和祁采蘩來說,有個能夠光明正大行走在陽光下的身份實在是太重要了。
回答完顧書諾,他又側過頭去一臉認真的看向蘇世懿,“我們跟您去青城,确定包吃包住包路費嗎?”
蘇世懿眨眨眼“确定。”
“那我們去。”殷維白沒有再猶疑下去,不是因爲他已經開始信任蘇世懿等人,而是他和祁采蘩如今确實需要借着對方的強悍實力和龐大勢力脫身。
至于以後他和祁采蘩到底何去何從,殷維白決定且走且看——眼下他隻是個新鮮出爐的菜鳥進化者,實在思慮不了太過長遠的未來。
他對蘇世懿保證道“當然我們也不會白吃白喝。隻要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我們都會幫忙去做的。”
蘇世懿就等他的這句話呢,他笑意盈盈的看向祁采蘩和殷維白,“那要是你們能力之外的事,你們也願意學着去做嗎?”
殷維白
這咋還打蛇随棍上了呢?他明明都說了隻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他這邊正盤算着該怎麽委婉地拒絕對方,那邊祁采蘩就已經興高采烈的開始表态了,“當然願意了!”
殷維白瞪向祁采蘩——這就是如假包換的豬隊友啊!簡直坑死個人。
他想說點兒什麽扭轉一下己方的被動局勢,然而蘇世懿卻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蘇世懿唇角上揚,眼神晶亮,那份發自内心的喜悅讓他就像一個精緻的瓷娃娃突然被人注入了靈魂,以至于他的美貌程度瞬間升級到了足以令人窒息的地步。
祁采蘩看着他,眼神漸漸迷離。
殷維白狠狠扯了祁采蘩衣袖一把,然後在對方一臉迷茫看過來時小聲罵了一句,“真沒出息!”
祁采蘩臉一紅。
好吧,她确實沒出息了一點。
好吧,不是一點,是她确實很沒出息……
蘇世懿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容貌對别人的殺傷力,他讓安靜坐在收銀台後面的年輕女孩給祁采蘩和殷維白上了一大堆甜品,“吃吧,阿諾沒那麽快回來。”
祁采蘩和殷維白早就餓了,甜品一上桌,兩人就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開吃,蘇世懿則捧着一碗雙皮奶,一點一點用小勺子把雙皮奶喂給小白貓阿雪吃。
大約三個小時後,衆人在顧書諾的帶領下,上了終點站爲青城的真空管道高速列車。
這車又名磁懸浮飛行列車,時速高達6000千米每小時,是這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載人交通工具。
因爲車票價格比機票還要貴上五六倍,所以選擇這車出行的人基本都相當有錢。
像祁采蘩和殷維白,受家庭條件所限,他們在進化之前就從來沒有乘坐過這種票價極其昂貴的飛行列車。
倒不是說他們的父母連車票都買不起,而是對他們來說,買這種貴出天際的車票遠遠不如坐飛機劃算。
跟他們比起來,蘇世懿就是妥妥的土豪選手了。
他不僅讓顧書諾買了這種飛行列車的車票,而且還大手筆的直接買下了一整個豪華車廂的全部八個座位。
衆人在車廂裏坐定之後,蘇世懿指着腳邊的銀白色行李箱對祁采蘩和殷維白道“這個行李箱是我讓人給你倆準備的,裏面是衣服鞋襪和一些日常用品,你們自己分一下吧。”
殷維白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祁采蘩則是高興當中又有一絲的郁悶和憋屈——那個已經被她快手快腳打開了的行李箱裏,所有的衣服鞋襪竟然全部都是男款!
男款!
蘇世懿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饒有興緻的看着祁采蘩從高興到癟嘴,顧書諾則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惡趣味”。
“讓你靠臉識人。”殷維白絲毫沒有同情祁采蘩的意思,他敲着行李箱的内壁問祁采蘩,“你要哪一份?”
祁采蘩蔫頭耷腦有氣無力,“随便哪一份都行。”
——都是男裝,哪一份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别。
殷維白撇撇嘴,然後随便選了一份給自己,“那我要這份。”
祁采蘩沒有任何異議,她默默将行李箱重新鎖好。
“分好了就過來坐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們兩個說。”蘇世懿一邊說着一邊對祁采蘩和殷維白招了招手。
他在跟别人說話時一向神情專注、語調溫柔,讓人很容易就能感覺到他對這場談話的重視,以及他對自己交談對象的尊重。
再加上他的聲音清澈空靈,十分好聽,微微上揚的尾音又總是透着些許愉悅和溫柔,所以每個跟他說話的人都會不由自主拿出自己的最佳态度。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的過程,一個蘇世懿讓别人感受到善意和尊重,然後又從别人那裏獲得更多善意和尊重的過程。
如果獨立看待這件事情,那麽這無疑是一個交談雙方彼此都能受益的過程,但如果把這個過程嵌入到蘇世懿的日常生活。
比如說現在。
蘇世懿明明壞心眼兒的隻讓人準備了男裝給祁采蘩和殷維白,祁采蘩明明也很郁悶、很失望,但是當蘇世懿表現出他的善意和尊重,祁采蘩卻很快就又原諒了對方。
也就是說,在這個小事件裏,真正受益的就隻有才剛滿足了自己惡趣味的蘇世懿。
他用自己的無敵美貌和優雅溫柔,輕輕松松就從别人那裏獲得了溺愛和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