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果然是個可憐人,受這麽點刺激竟然就瘋了。”
孔美人瞧着江秀冉那張扭曲瘋狂的臉,原本興味盈然的眸子很快被失望代替。
“你……”江秀冉大怒,下意識伸出右手,按住左腕上的那隻腕表。
“怎麽,想引爆裝置不成?若不死心就按下去,看看是否能如你所願。”
孔美人不僅沒有半點阻止之意,反而毫不猶豫的添了把火。
江秀冉被她這麽一激,目中的癫狂竟然逐漸褪去,神色慢慢回複了平靜。
她微眯起眼,打量了孔美人和绯虎兩眼,複轉目看向自己的腕表,左手的手指放在腕表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按鈕上。
孔美人和绯虎都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靜靜的看着她。
江秀冉的手指在腕表上來回摩挲了幾次,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麽,總之,她并沒有按下那個按鈕。
約莫過了三四分鍾,又擡頭,看向孔美人和绯虎,一臉若有所思的開口“馭寵師的世界真有那麽神奇?如果我得到的消息無誤,你們到這裏的時間還不超過十五分鍾。”
“在這十五分鍾裏,你們除了和藍禦生通了個電話之外,并沒有幹過其它事。”
“難道馭寵師真有超自然的能力,在坐着不動的情況下,用意思就能解決身邊的一切危險?”
“看樣子,你并不怎麽相信我師姐的話,既然如此,爲何不按下去試試?”绯虎淡淡的瞟着她。
“是不太相信,但是我更怕确認之後,徹底喪失與你們對抗的信心,權衡之下,還是算了。”
“罷了,自古今來,成王敗寇就是人類生存的鐵則,我江秀冉雖算不上英雄,卻也不是承受不住失敗的孬種。”
“我既然确定鬥不過你,還不如體體面面的認輸,你是想殺我,還是想讓我生不如手,都悉聽尊便,動手吧。”
江秀冉移開了手掌,秀麗的面寵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倦色,并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反抗?這不像你的性格。”绯虎從孔美人的肩上飛了下來,飛到江秀冉面前,懸在離她的臉隻有十幾公分的地方,歪着腦袋打量着她。
“怎麽,我不願反抗,你反而不敢對我下手?”江秀冉睜開眼睛,目中掠過一抹譏意。
“不是不敢,是想不通,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在你我未曾結怨之前,你爲何會對我一隻寵物鹦鹉如此忌憚?”
“即便明知在幹掉我,便極有可能引來起喬家父子對你排斥和厭惡的情況下,仍不惜代價要對我出手?”绯虎沒有理會她的譏諷,接着往下道。
“想知道?”江秀冉微微挑了挑眉。
“嗯。”绯虎點頭。
“可惜,我不想告訴你。”江秀冉嗤笑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绯虎也不生氣,它跳到沙發旁邊的茶幾上蹲了下來。
江秀冉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睜眼。
绯虎也不管她,自顧接着往下道“你大概是在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之後,心裏一直有些不安,我的出現讓你下意識的把我和你姐姐聯系到了一起,這才費盡心機,想要幹掉我,我說得不錯吧?”
“曾經我确實這樣以爲,不過現在可以确定,你和我姐姐那蠢貨沒有半點關系。”
“就她那優柔懦弱的性子,就算轉世重生,也不可能有你這樣的狠勁。”江秀冉睜開了眼睛,語氣顯得對自己的姐姐頗爲不宵。
“你似乎很看不上你的姐姐,我聽說,你們的生母早逝,繼母與你們關系不好,青少年時期,一直是你這個隻比你大三歲的姐姐在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你。”
绯虎頗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說得不錯,在我青少年時期,确實是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如此。”
“但是她性格優柔寡斷,又沒有主見,總以爲天下的人都是好人,包括我那繼母。”
“如果沒有我,她早被人生吞活剝了,你以爲她能順順利利的長大、與我搶男人?”
“好笑的是,世人似乎都很吃她那一套,大家都覺得她善良大度,善解人意。”
“明明我比她聰明,學習成績比她好,長得也比她更活鮮生動,但不管在哪,受誇獎和贊美的,永遠是她。”
“在家裏如此,學校如此,在面對我們都喜歡的人上,也是如此。”
“本來吧,她搶盡了我的風頭,若不擺出一副事事不與我争的樣子,我還沒那麽讨厭她。”
“可她一邊擺出事事以我這個妹妹爲先的模樣,卻又一邊搶我的風頭和我喜歡的男人,這樣的姐姐,讓我如何喜歡得起來?”
提起往事,原本顯得十分平靜的江秀冉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的姐姐對你一直都是虛情假意?”绯虎不動聲色的接過話頭。
“你以爲呢?”江秀冉冷哼。
“如果她真對你是虛情假意,又怎會被你害死、都不忍苛責你半句,反而一味的在你姐夫面前爲你說好話,讓他照顧你,不要爲難你?”绯虎反問。
“正因爲如此,才更爲可恨,她既然處處搶了我的風頭,連我喜歡的男人都搶了過去,就不該再處處表現得與我姐妹情深。”
“可她偏偏不這樣,她自私懦弱,沒有主見,她想面面俱到,想讓所有人都滿意,其結果就是,一面都顧不到,誰也不滿意。”
“最可笑的是她明明知道是我害她至死,臨死前隻敢用那雙充滿失望和不解的眼睛看着我,連大聲責備和罵都不敢吐一句。”
“我就奇怪了,像她這樣懦弱又拎不清的人,喬振英怎會看上她,還對她如此一往情深。”江秀冉的情緒愈發的激動。
“一說起你的姐姐,你就如此激動,你嘴上對她嫌棄無比,心裏實際是上覺得自己确實不如她的。”
“你看似風光,石榴裙下拜倒者無數,可當你真面臨絕境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你共進退。”
“而她,死了多年,卻仍有無數的人惦記着,她的死,早成了你心裏一道過不去的坎……”绯虎瞟了她一眼,涼涼的接着往下道。
“你胡說,胡說,我怎麽可能不如她,不如她……”
江秀冉本就激動的情緒被绯虎這一句話給徹底崩潰,她目光散亂的跳了起來,朝離她隻有數尺之遙的绯虎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