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善目慈的教授在台上說着這樣的話,陳軒在下面卻在那裏半閉着眼睛,好像是在打瞌睡一樣。
他在一個演講會裏面,這是秋道士邀請他來聽的。
陳軒很清楚秋道士想要幹什麽,這算是秋道士最後的掙紮了。
因爲神州如果是真的失去了百人離的話,那麽對整個經濟系統的沖擊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他們已經沒辦法在行動上組織陳軒了,蔔子知道了陳軒的背後是超越人類現在極限力量的存在,爲人類榮光而戰這句話很顯然不是神州上層那些老家夥應該思考的事情,他們現在隻能開始未雨綢缪,并且争取着從陳軒的身上尋求着最後一絲的突破口。
誠然,這位教授所講述的确實很具有吸引力,他也很可觀而且辯證的說明了法律和陳軒現在這種行爲的相謬當然,這也不僅僅是法律,僅僅隻是人道……罷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一句從很久之前就一直被宣揚的口号,但是本質上,這是直到現在都近乎于遙不可及的一種口号。
無他,勞動力的價值不一樣罷了。
什麽例子都不舉,淡淡就舉一個百人離和陳軒的例子便可。
百人離殺死了很多老家族的族人,雖然大體上都不是她親自動手殺死的,但是命令确實是從她那裏傳出來的。
她的罪過足以讓法律殺死她十數百次了,但是爲什麽她沒死?
因爲她的生命足夠撼動整個神州的經濟框架了。
再次申明,這裏的神州不同于現實的神州,這裏的神州是從家族和門派制度(邦聯制度)演變成的人民制度,所以說經濟體系大體上神州上層還無法完全攝入,這邊導緻了現在的百人離的性命是和成萬上億,甚至兩億、三億神州人聯合在一起的。
一旦百人離死了,那便是神州的大型慌亂。
再者就是陳軒。
他肢解了鐵杖和他那完全無辜的女兒,炸掉了百人離手下安先生的腦子,殺了不計其數的影衛,這些舉動都足夠法律揮下正義的鐵錘。
但是後果呢?
一鐵錘下去,死掉的絕對不會是陳軒,而更有可能的卻是整個神州的覆滅。
這就是人道的問題了。
人道更取決于量變,在一個量範圍之内,即爲幾個勞動力範圍之内的,人道是可以生效的,殺人犯法,欠債還錢,依然天經地義。
但一旦量達到了質變範圍,那麽那就不再是勞動力了。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前文提過,這個世界的大體哲學思想是“英雄史觀”,所以說相對于存在着馬克思等人的“人民史觀”,這方面的思想更加的嚴重。
而在這樣思想下治國的一群家夥,現在竟然要陳軒遵從“人道”?
哈哈……真是有趣……
陳軒突然伸出了手,他扶住了自己的腦袋。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法律這件事情也存在着一些問題,就像是我們現在依然無法懲戒一些人,以及那個很著名的殺人者問題也就是指a殺死了一個人,但是如果對他實行正确的刑法可能會導緻其他是個無辜者的死亡,這依然是我們面臨的問題。當然這可不是光像是某些同志那個嘴上說着‘消除消極思想,積極前進向上’就能解決的問題,這更需要我們所有人進行思考……”
台上的教授依然在對台下的各位講解着自己的觀點,但是陳軒卻開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是一個中庸主義思考者,利己主義思考者,三觀異常的堅定,基本上不存在什麽因爲其他人的一兩句話就重塑三觀的問題。
但是……他也秉承着最初的人道問題。
這倒不是說他會對百人離産生什麽憐憫問題。
而是……
他好像開始漸漸的丢失了一些爲人即爲重要的東西。
這在他拜訪姜家之前就出現過這種狀況,他本來隻是以爲自己隻是因爲憤怒和莫兒的那些超越人類的知識導緻自己的思考方式稍微出現了一些改變了而已。
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但是在什麽地方不對勁,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但是各位,你們真的認爲在現在這個社會當中,動用那些酷刑真是會是一件好事嗎?也許有的人會說:‘你家裏又沒死人,你這麽當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了’,誠然,我确實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是各位請想一想如果動用酷刑,那麽人們将會畏懼法律,但是法律真的是爲了起到這個效果嗎?我們現在學習到底是爲了什麽?爲了害怕一件事情?那豈不是暴力治國?恐懼治國?我們是爲了學習知識,知道殺人不對,知道搶劫不對,知道強奸不對,進而唾棄、遺棄那些野獸的本能,而非是像畏懼槍械的野獸那個,畏懼這一切。”
教授這麽說着,陳軒卻站了起來,考試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人群全都起了身,熱烈的鼓起了掌來。
但是這一切都和陳軒無關了,他隻是走出了會場,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而也就在這時,陳軒突然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诶,請問你是……陳同學嗎?”
陳軒側了一下頭,卻發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孩站在了自己的旁邊,她手裏拿着一瓶手,看着自己。
這人是誰?
陳軒稍微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這邊女孩。
在他的印象裏面,他可沒見過這個女孩……
不對……好像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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