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便發現自己失态了,于是她在那裏稍微喘了口氣,讓自己的神态放松了下來。
等到百人離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原來的那副鎮定的樣子了。
“抱歉,車先生,讓您見笑了。”
百人離在那裏稍微有些無奈的開口道,看上去卻宛如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車先生看着百人離,他在那裏稍微沉默了一下,而後淡淡的歎了口氣,開口道:“百小姐,你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會把自己逼瘋的。”
百人離沒有說話,她隻是在那裏微微側了一下腦袋,而後淡淡的笑了笑,道:“沒什麽,我還沒有那麽脆弱。”
她想要婉言的拒絕車先生的好意,畢竟這件事情不是需要暴露在外人面前的事情。
她需要自己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但是就在百人離開口之前,車先生卻突然開口道:
“我會把治療方法找到的。”
他這麽說着,卻好像是承諾一樣。
百人離微微愣了一下。
“幫人幫到底,我已經已經救了她,那麽我必然會把她徹底救下。”車先生的眼神裏面慢慢的充斥出來了堅毅的眼神,他這麽開口說:“雖然我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是我也必須向你承諾這件事情。”
他這麽說着。
百人離張了張嘴巴,她在那裏看着車先生,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了。
她從來都沒有聽過有誰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其他人看着她的時候,從來都是敬畏、恐懼、拒絕以及那個名爲陳軒的男人,他是唯一一個另類。
但是他帶給百人離的确實近乎于絕望的選項。
所以說百人離從未感覺過其他的東西。
直到今天,她才看到了另一種名爲……
約定的東西。
“車先生……您這樣的話……可真是不服責任啊……”
但是百人離卻在那裏帶着悲哀的聲音這麽開口道。
誠然,車先生的承諾确實是好事,至少對于百人離現在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無法達成的約定隻是一種毒藥罷了。
這種毒藥和陳軒給與的一模一樣,名爲希望,而後卻劇毒無比,殺人于無形當中。
而百人離也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到底是多麽需要這種東西,到底是多麽需要自己的身邊有一個人存在,能幫助她、給與她這種毒藥。
她的大腦微微戰栗了一下,神情卻已經完全不知道飄蕩到了什麽地方去了。
“我知道,但是我必須這麽做。”
但是車先生卻突然這麽開口道。
百人離看着車先生,她難以理解這個男人的腦子裏面到底在想一些什麽。
她有些厭倦了,對于這種家夥,就算是她再怎麽說這些東西也沒用,也許這家夥是個浪漫主義者,但是她不是,她是實際主義者,一切的東西她都要絕對的把握,就算是不能做到這一切,她也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到盡善盡美。
雖然直到現在,她的信心被那個叫做陳軒的男人徹底擊潰了,但是她還是那個百人離。
她……她是不會允許其他人憐憫自己的。
至少她自己是這麽想的。
但是百人離卻有着一股說不上來的悲哀感,那種感覺讓她無比的難受,甚至都滋生出來了些許想要死去的想法。
“百小姐,你真的認爲你這樣能夠幫助你的妹妹脫離那種痛苦當中嗎?”車先生的話讓百人離真正的看向了他。
“那我能怎麽樣?我能夠怎麽辦?”
百人離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了車先生。
她的雙眼當中漸漸的崩起了一絲狠辣的眼神。
“車先生,你不知道我這裏到底有什麽情況,事情遠要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的多,這裏的這些事情……不是一言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在稍微發洩了一些情緒之後,百人離也稍微冷靜了一些,她看着車先生,而後帶着歎息的聲音開口道。
“所以說你背負着這麽多東西一個人前進你真的認爲你的妹妹什麽都不知道嗎?”車先生稍微側了一下眼睛,開口道。
看着眼前那副依然好像什麽都無所謂、但卻又打算強行介入進這一切的車先生,百人離的腦海當中漸漸的被一股黑色的氣焰渲染了。
“你明白什麽你知道什麽!你知道我們面對着的是什麽嗎?”百人離不記得自己最近到底是第幾次失态了,但是這一次卻是她情緒爆發最嚴重的一次。
她低下了頭,聲音沙啞而低沉,她沒有怒吼,因爲她沒辦法這麽做。
她也沒辦法質問或者謾罵,因爲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最後的希望。
百人離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她也不想再去思考那些事情了。
她隻能戴着近乎于絕望的語氣說着:
“你知道什麽?”
但是這卻宛如是再說:
“爲什麽你不能理解我?”
我已經身處泥沼之中了,我已經陷入絕境之中了,我不在乎自己的一切,但是我還是需要那一絲的希望。
百人離很清楚,這是一種無禮的、近乎于任性的要求。
但是人類畢竟是感性動物,就算是百人離能把這些事情思考的再清楚,運算的再明白,了徹的再清晰,她也畢竟是個人類。
她沒辦法讓自己徹底拖出這個範圍。
她……真的快要不行了。
突然之間,她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看吧,你到底不還是哭了嗎?”車先生這麽溫和的開口道。
百人離不知道車先生在說些什麽,但是她卻漸漸感覺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現了那些好像是水霧一樣的東西。
她張了張嘴,想要否認那一切,但是她卻一時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那就宛如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她的喉嚨裏面一樣。
最終,她隻能發出那種類似于嗚咽之聲的聲音,而後一些溫熱的東西也順着她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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