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說呢,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金色的塵埃組成的是宛如沙漠般的景象的話,那麽現在這裏便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無的雪原。這裏除了雪之外剩下幾乎什麽都沒有至少陳軒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東西。
這也許就是某個人的心靈之中了,什麽都沒有,僅僅隻剩一片荒蕪的雪原。
陳軒不喜歡這樣的景象,這裏看上去實在是太冷清了。
如果可以的話,陳軒更喜歡用一些染料把這裏畫的更加美麗生動。
隻可惜他暫且還沒有那個能力。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了陳軒的耳中。
“你來了。”
陳軒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一個小一号的瑪利亞正在那裏看着他。
本來瑪利亞就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而現在的這個小女孩則大概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孩子。
“瑪利亞?”陳軒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是我,陳軒先生。”那女孩冷淡的開口道。
陳軒隐隐約約感覺這個女孩現在的狀态稍微有點不對勁,于是他稍微蹙了一下眉頭,道:“你恢複記憶了?”
“诶,同時還記得你給我治療的時候。”
陳軒漸漸感覺瑪利亞的眼睛裏面浮現出來了“變态”兩個字。
“這件事情出去再解釋。”陳軒果斷的選擇了不在那件事情上繼續深入下去,他隻是談了一口氣,如是道。
“那麽,您想說什麽?奪走了我貞潔的人?”瑪利亞稍微嘲弄的笑了一下。
陳軒總感覺自己現在要是不說清楚的話這件事情可能會更加的複雜起來,但是介于現在的狀況繼續糾結這個的話很有可能會把事情搞的相當複雜,于是陳軒強行忍下了吐槽的欲望,轉而發問道:“你能接管你的身體吧。”
“嗯。”瑪利亞面無表情的道。
“那你爲什麽還放任着你的能量洩露?法國的軍隊現在在外面,如果你的能量繼續洩露下去的話,那麽他們将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瑪利亞微微側了一下腦袋。
果然嗎?
陳軒大概已經推測出來了瑪利亞的心裏問題到底是什麽了,隻不過他依然在那裏裝作震驚的樣子,開口道:“那些可是你的子民……”
“那有什麽關系?那又有什麽關系?”
瑪利亞轉過了頭,宛如是小女孩一樣的在那裏跳着腳開口道。
“他們背叛我,我爲他們付出了一切,他們卻背叛我!我爲什麽不能殺死他們?他們軟禁我!在他們的眼睛裏面,我隻是那個國家的維護物罷了!僅此而已!”
真的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陳軒的心裏非常的冷靜,他已經把劇本構建好了,隻要按照他心裏的劇本走下去,那麽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把這個女孩治的服服帖帖的。
“瑪利亞,你爲什麽不爲了你自己活着?”陳軒開始抛出了第一步旗子。
但是他馬上就發現眼前的瑪利亞笑了起來。
她笑的非常的開心。
“爲了自己?”瑪利亞笑夠了,然後帶着幾分悲哀的開口道:“陳軒先生,您知道神愛世人嗎?”
什麽?
突然之間,陳軒發現一個黑影已然驟然湧到了他的身上,包裹住了他。
那是名爲瑪利亞的黑暗面。
那是來自無數人的惡意。
陳軒不知道瑪利亞學習的是什麽術式,但是這種術式的感覺有點像是君笑的“大我自在術”,但是在很多的情況下卻又不相同。
正如現在,大我自在術是不可能積累這種負面情緒的。
那是從瑪利亞使用這個術式的開始便浮現出來的惡念,是近乎于發酵了百年的惡意。
她活了足足六百餘年,經曆了幾乎可以稱之爲人類史的重大變化,成爲了衆所周知的聖女,成爲了法國的護國将,而與此同時她也背負了濃厚的負面情緒,那種東西就好像是發酵的惡臭一樣,讓人不悅。
毫無疑問,一般的人類觸碰到這種東西的話,八成都會瘋掉。那量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在哲學上,量變和質變并非是必然的關系量,但是積累成噸的水依然能夠瞬間摧毀世界。
這些負面情緒也是一樣的東西。
那些言語上的尖矛就好像是刀刃一樣,會擊毀一個人的内心防線。
但是……
陳軒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是一個極度主義的利己主義者,恪守着中庸之道,典型的高理性強感性的分腦人格,這樣的家夥要是能被其他人的言語罵的生活不能自理的話,那麽他也沒啥資格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
畢竟一個無靈根。
所以說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悅,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他隻是稍微有點惆怅罷了。
一個可以算得上是國家支柱的人類竟然是一個這麽感性的普通人。
陳軒并不是看不起感性的人,但是感性的人真的非常不适合深居高位。
在那個位置上的全都是一些近乎于恐怖的怪物,這樣的惡意對他們而言甚至連吃飯都算不上。
但是這卻可以擊潰一個可憐的、被推搡上位的少女。
陳軒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而後,這片黑色消散了。
陳軒的眼前再次出現了光明,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感覺稍微有點不舒服,但是卻也沒說什麽。
他隻是在那裏稍微呼了口氣。
“你……你爲什麽……”
瑪利亞有些呆呆的看着瑪利亞,她滿臉的難以置信,根本久不知道爲什麽眼前的這男人爲什麽能扛得住那樣的惡意。
陳軒的心裏沒有什麽波動,但是現在他還是按照劇本走的。
他彎下了腰,在抱住了那個女孩。
“沒事的,這次不僅僅隻有你一個了。”
他這麽溫柔的開口道。
瑪利亞愣在了那裏,她的眼中開始湧現出來了淚水,浸染了陳軒的衣服。
但是陳軒卻蔓延出來了一種名爲罪惡感的東西。
因爲他不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