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是第一個感受到這場爆炸的威力的。本來她打算将西娅她們放在市政廳外就回頭,可是在可怕的爆炸之下,她不得不飛出好幾個街區,卻還是被爆炸所波及,更别說爆炸所産生的沖擊力了。也得虧她是氪星人,這才沒有當場死掉,還勉強将西娅她們護住。可是在市政廳附近那幾個街區内工作和居住的人就沒那麽幸運了。幾乎在蘑菇雲剛開始形成的瞬間,他們就氣化掉,然後混在爆炸掀起的煙塵中,随着氣浪的沖擊散落在各種地方,沒有留下哪怕隻是一小片的屍體。
“克裏瑟裏斯!”
沒來得及爲無辜的人們感傷。剛将西娅她們放下,卡拉就飛回去,一邊徒手挖掘着市政廳爆炸廢墟現場,一邊慌張地喊着克裏瑟裏斯的名字。可是遠在幾個街區外的無辜者都屍骨無存了,身處爆炸最中心的克裏瑟裏斯還能怎麽有别的結果?
幾分鍾後,挖了一層又一層,氪星體質的卡拉挖到手指都快要破皮了,同樣眼眶紅紅的費莉希蒂走了過來。
“你應該收手了,克裏瑟裏斯不會希望你這樣的。”費莉希蒂吸了吸鼻子,輕輕說道。她剛剛強烈要求西斯科打開傳送通道将她接過來。跟卡拉一樣,她也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奧利弗就這樣死掉,也動手去挖。當然她的效率遠遠沒有卡拉那麽高,而她的手傷得甚至比卡拉還重。這是一個接受的過程,對卡拉說的話也是。“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嗯?”
不止是費莉希蒂,卡拉也注意到了——她們前方,那堆石塊動了一下,下方還好像傳出了某個輕微的叫喊聲。
兩女顧不上手上的傷勢,趕緊挖過去。在她們的呼喊下,那邊的西斯科他們也過來幫忙了。終于在又幾分鍾之後,一條布滿傷痕的手臂從這片廢墟之下伸了出來。
是克裏瑟裏斯!他還活着!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我在最後時刻躲到那根之前放着魔法圖騰的石柱後面,那根石柱比我想象的要堅硬得多,也是它跟最先落下來的一塊大岩塊架起活命三角區,讓我不至于被落石砸死壓死。至于爆炸本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得到了某種力場的保護,唔,有可能是奧利弗在最後時刻恢複了神智,用最後的力量救了我……”
這裏又回到了星辰實驗室。當時幾人趕在軍隊、國防部或者其他什麽人到達蘑菇雲現場勘查之前回到了這裏,稍加休整之後就想要了解在爆炸最後時刻的情況。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克裏瑟裏斯剛被從廢墟裏救出來就陷入昏迷——他傷得太重了;好消息是他沒有像閃電俠與超人那樣依然昏迷着,而是在第二天晚上醒過來了。而且讓凱特琳這個學過醫的生物專家摸不着頭腦,克裏瑟裏斯的恢複情況就跟指數函數似的,一開始恢複得很慢,讓人非常擔憂,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生命體征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接近正常數據,最後幾乎是一眨眼,他就醒過來了,狀态還好得驚人,都能跑能跳了。
不過凱特琳也發現了克裏瑟裏斯身上一個值得擔憂的情況:他的心髒,體積比一般人的要大——那也是她沒有之前的數據對比不然會發現它比之前又大了一些。而再這樣下去,恐怕某一天克裏瑟裏斯的身體會雪崩式的突然惡化,乃至猝死也不無可能……
當她将這個情況單獨告訴克裏瑟裏斯之後,後者可是好久好久沒說出話來。直到最後,他才忽然輕笑了一下,讓凱特琳不要告訴别人。
“好歹剛打了一場勝仗,就不要掃大家的興了吧。”
既然克裏瑟裏斯這個當事人這麽說,凱特琳隻能答應了。
不過,剛結束的這一場遠遠說不上是勝仗。沒有人是勝方。即便有,也不會是他們。他們的确打敗了被徹底催眠的綠箭,或許阻止了普通人與超人類、外星人之間的戰争,但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罪魁禍首到底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們這代表着正義和守護的一方,到底付出了多少。
初步統計,起碼有三百人死在那場爆炸之下;
還有更之前,昆汀·蘭斯死了,二代黑金絲雀勞瑞爾痛失父親;
超人在西斯科找到辦法幫助他排出體内的氪石混合溶液之後,情況已經在好轉,但想要恢複完全狀态,起碼得修養一兩個月;
被打斷背脊的巴裏恢複速度依然緩慢,不過凱特琳他們已經大概找到他體内神速力消失的原因——因爲他沒有在跑動,無法制造出新的神速力。等他醒過來,等他跑起來,神速力應該就會重新出現在他體内。隻是就目前來看,這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噢對了,還有奧利弗本人。聽克裏瑟裏斯的說法,他似乎最後時刻擺脫了催眠的影響,這算是最後的一點欣慰。可是在他被催眠的那段時間裏,他所犯下的錯,将會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内困擾着在乎他的所有人。還有大概會是最讓他痛心的:綠箭這個名号已經徹底臭了,他所珍愛的星城也在經曆了這樣一場意外之後失去信仰與希望,一蹶不振,而且愈加衰亡。
“唔,我們也是時候回地球38了。”既然克裏瑟裏斯沒什麽事了,卡拉也向凱特琳他們告别。
“這麽快?你們可以多留幾天。”凱特琳不舍地說道。注意到卡拉緊緊地抓着克裏瑟裏斯的手臂,她還戲谑地笑了笑:“卡拉,我記得你來中心城的幾次都是爲了戰鬥。這座城市有許多适合情侶約會的地方,或許你們可以去逛逛呢?”
見凱特琳這麽說,克裏瑟裏斯笑着看着,沒有說話。自卡拉回歸之後,他就将主動權發言權等等都交到跟凱特琳她們更熟悉的她手上了。而面對凱特琳的這麽一句,卡拉臉一下子就紅了,趕緊放開抓住克裏瑟裏斯的手:“噢,噢噢,不是,我跟這個家夥可不是你以爲的那種關系。”
“哦?你以爲我以爲你們是什麽關系?”
“就是……诶,總之我隻是怕這個家夥走丢了而已。”卡拉眼神飄忽地說道。“這家夥是第一次來地球1,而且在地球38也沒呆多久。噢對了,聽這個家夥說,在我離開之後,地球38的奈欣諾市可是出了不少亂子。我要趕緊回去。”
凱特琳沒有在意卡拉的轉移話題:“那祝你們好運。”
“你們也是。”卡拉點了點頭。“記住,有什麽需要,一定要找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幫忙的!”
“我們知道你會。去吧,再見!”
就這樣,跟凱特琳他們一一說了“再見”,卡拉點開了克裏瑟裏斯交給她的跨緯度外推儀,然後帶着克裏瑟裏斯走了進去。
然後,意外發生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總之一道黑光忽然掠過之後,跨緯度通道内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這股劇烈波動帶動了整條通道的上下左右四壁開始崩裂,而且由後到前,逐漸逼近克裏瑟裏斯與卡拉的位置。
這時候通道連接地球1的那一端入口已經關閉,所以那邊的凱特琳等人根本不知道有意外發生。而地球38的那一端出口就在眼前,卡拉跟克裏瑟裏斯隻能拼命往前跑。然而,來不及了。最後跑在後面的克裏瑟裏斯推了卡拉一把,将卡拉趕上從已經在收縮的出口回到地球38,他本人則随着那條跨緯度通道,消失在絮亂的空氣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