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所說,老三早在當年江家寨回來的時候,就被江美如暗害,老三膝下無子,我也一樣。我若身死,我朱家就絕後了!天下,不是江家的,還能是誰家的?”大殿下嘴角滿是苦澀。
江森如何能夠知道,傳承近千年的基業,到現在竟然隻剩下了個大殿下,悲哀。
大殿下轉頭看着江森,道:‘江森,你是冉妹的女兒,我身體被毒,醫生也說過,此生再無生育可能,便是用灰褐藥湯續命,最多也活不過七年。我想……這個月内我就登基稱帝,然後對外宣布,将你立爲太子,在我百年之後,擁你登基爲帝,你看如何?’
江森呵呵笑着搖頭,道:“殿下,你太瞧得起我江森了,我浪迹江湖慣了,你讓我當個随遇而安,吃喝不愁的郡王,也許我還能當當,這太子和皇帝,我真的當不了。”
聽得這話,大殿下一點兒也不意外,仿佛其早有預料。
江森回答完,場内不禁有點沉悶,許久之後,大殿下道:“江森,你想要報仇,你隻能借助力量,以你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江家,實屬不智。”
“大殿下,您說笑了,若是我想要借助外人勢力,早些年,我就可以滅殺江家滿門。”江森斜嘴道。
大殿下搖頭,道:“你此番遠行而來,難道内心就沒有一點想要讓我幫助你的想法?”
聽得這話,江森毫不猶豫的道:“沒有。”
“呵,你這個人倒是個理想主義者,你可知道近百萬的軍隊是什麽概念?就像昨日,你來藏經閣,我告訴你,昨晚屋内才二十幾個人,外面也不過百人,你把我當成江美如,你覺得你能殺的了他嗎?”
江森呵呵一笑,道:“怎麽報仇是我的事情,不三和不四的話,我已經帶到,就此告辭。”說着,江森拱手抱拳就要離開,大殿下卻是出聲叫住。
“江森,你不願意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也不想看到你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我想提醒你一句,你的力量是力量,别人的力量也是力量,能夠把别人的力量化爲己用,借力打力,才有功成之機。”
聽完大殿下的話,不置可否,再行行禮,揚長而去。
江森離開之後,昨晚在藏經閣的軍士走了出來,道:“大殿下,您說郡王真的能夠靠一己之力複仇嗎?”
大殿下眯着眼睛道:‘誰知道呢。對了,昨天你剛回來,被江森那小子打岔倒是忘了正事兒了。苗王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軍士歎了口氣,道:“殿下,卑職無能,未能見到苗王。”
“哦?爲何,無盡苗疆的苗王不是極度愛财嗎,難道是我們送上的金币珠寶不夠多?”大殿下又是咳嗽兩聲道。
軍士拱手搖頭道:“回殿下的話,并非金币珠寶不夠,而是苗王甚是看重藥典,聽說我是去求醫,頓時拒絕見面,一應金币珠寶,盡皆退還。”
“咳咳,看來孤這條命,真的無憾了,難道,我朱家,真的就我此代而滅嗎?”大殿下感慨一聲,那軍士卻是道:“殿下,我臨行前,聽聞一個消息,或可對此事有所幫助。”
“哦?什麽消息?”大殿下蹙眉道。
很明顯,他對軍士說一半留一半的做法,很是不看好。
軍士道:“殿下,那無盡苗疆之主的女兒——荒漠嬌女已經到了挑選夫婿的年紀。我打聽到,苗嬌兒挑選夫婿,定在明年二月中旬,也是一年一度的苗疆獵獸大比。獵獸大比不管是不是苗人,都可以參加,若是能夠用獵得的妖獸讨到苗王之女苗嬌兒的歡心,苗王藥典自可獲得,殿下身上的毒,也可驅除。”
“獵獸大比?二月份?”大殿下皺眉,細細沉思。
“那苗嬌兒剛到挑選夫婿的年紀,若是我記得不錯,苗疆人挑選夫婿應在十五歲。依你看,我麾下何人文武樣貌,盡皆出衆?”大殿下挑眉看向軍士問道。
軍士笑了笑,道:“殿下,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看着軍士若有所指的樣子,大殿下哈哈仰天大笑起來,指着軍士道:“這個法子倒是妙極,妙極。讓江森那個臭小子過去,這個臭小子長得也甩,武功也不低,油嘴滑舌,不是吃虧的主。讓他去幫我這個忙,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必須答應,這樣,他也不會狂妄自大在這個時候去挑釁江家,妙極,妙極。快快快,去把江森那小子給我找回來。”幾日下來,大殿下難得的開心笑了起來。
軍士道:“殿下放心,江森沒有令牌,出不去,現在正在閹人房候着呢,我這就去叫他。”
“閹人房?他去那兒幹什麽?”大殿下愕然問道。
軍士苦笑一聲,将江森冒充入宮當閹,殺張都督的事情,盡皆說了出來。大殿下聽完,不禁撫掌而笑,“哈哈啊,這個小子倒是個鬼機靈,你還别說,我現在還真的有點相信,他能孤身誅天。”
“孤身誅天?”軍士不解這個詞兒,不禁追問一句。
“這很難理解嗎?江森不過一人,是爲孤身,江家權勢滔天,是爲天,難道不是孤身誅天嗎?”大殿下笑着反問道。
軍士愕然一愣,點頭表示明白,随後按着腰刀大大步離去,來到閹人房外叫江森。
因爲天氣實在太熱,江森索性把衣服給脫了,軍士進來見江森渾身傷口,不禁一陣驚訝,道:“郡王,你身上爲何有着如此多的傷疤?”
江森笑了笑,聳聳肩并沒有回答,隻是看向趙冰,李宇幾人,道:“我說,他們三個人被張都督叫來這裏的,你讓他們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吧。”
軍士一愣,暗道這個小子倒是不怕人,連自己都用命令的語氣。
但還是點頭,吩咐兩個士卒,帶着趙冰三人離開此處。趙冰三人臨行前,沖着江森行了份大禮,方才離開。
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當水平差不多的時候,互相瞧不起,可是當差距很大的時候,弱勢的一方就沒了嫉妒,有的隻是崇敬和馬屁。趙冰三人得到江森的幫助,很是感激。
江森微微一笑,揮揮手,目送趙冰三人離開。
轉頭看向軍士道:“我可以出去了?”
“隻怕不可以。”軍士咧嘴笑着道。
江森疑惑,當場情緒有點不對了,道:“喂!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怎麽着?難道你們要囚禁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