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搖頭道:“郡王殿下,并非在下有意隐瞞,隻是在下真的不知道。隻是聽父親酒後說起過,現在想要見大殿下非常之麻煩。便是太傅院将觐見消息呈上,也不見得大殿下就會答應。父親大人尚且如此,何況我一白身。”
“嗯,明白了,不管如何,還要多謝景公子。”江森心中雖失落,仍然有禮道。
景逸急忙拱手回禮,連道不敢。随後神情一喜,道:“對了,郡王殿下,在下倒是忽然想起一個辦法,雖奏效慢,但或可仍有一絲機會。”
“哦?不知是什麽辦法?”
“這個辦法,可能就要讓郡王殿下委屈一下。”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爲見大殿下,再大委屈又有何妨,還請景公子勿以江某爲礙。”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冒犯了。說來也巧,正前日,父親大人回來之時提起過,說是東宮内正在招閹官,所以……”
聽得這話,江森一愣!什麽!尼瑪的爲了見面,總不能讓自己成爲閹宦吧?
“景公子,難道真的一點兒别的辦法都沒有了嗎?”江森苦澀着一張臉問道。
景逸哈哈而笑,道:“郡王殿下多慮了,雖說東宮正在招閹宦,但負責搜監的人,正是在下。也就是說,郡王殿下不必真的成爲閹官,隻需報名上去便可。”
“如此說來,景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假裝閹官,混入宮中?”
“正是,隻是在下的力量,也隻能幫殿下到這裏了。混入宮中之後,殿下當自尋活路。殿下,此去若是大殿下認下你最好,若是認不下,隻怕……”
不用景逸多說,江森也明白,若是不認,唯死而已。
“景公子放心,不論此事成功與否,都與景公子沒有絲毫關系!”江森拱手認真道。
景逸颔首而笑。剛好外面傳來護衛聲音,“公子,酒宴已然備好。”
景逸呵呵笑着,邀請江森同去,二人一路歡笑。
一直到飯後,二人仍自暢談不休。
第三日早晨,江森終于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夏擎天柱——景天。
景天雖說已是高齡,發須皆白,但卻龍行虎步,氣勢煞然。身高八尺,雖身體未着戎裝,僅穿幹練短袍,身上仍然有着一股不可磨滅的銳氣直沖天涯!便是正值壯年之人,在其面前也猶如冢中枯骨。
景天從府外回來,剛好碰見往外走的景逸和江森。
景天驚奇一聲,道:“小子,這位是?”
景天充滿威嚴的目光掃視過來,看着江森笑道。
江森微笑行禮,因爲景天身後跟着一衆軍隊随從,所以景逸也并未多加解釋,隻是道:‘回父親大人的話,這位是江湖人稱斷刀屠的,江森。’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爲江湖朋友複仇,一怒之下斬殺昏庸郡守的斷刀客?”花白胡子的景天上下打量着江森道。
“不敢當。區區小事,豈敢在此雄府放肆,不值一提。”江森抱拳客氣道。
景天上下打量的目光久久不去,江森隻覺得渾身不爽,索性擡頭回敬而去。
“哈哈哈!小友不是一般人啊,在我面前,除了先帝和大殿下,從未有人膽敢如此直視我,有魄力,我喜歡,哈哈……”景天無比爽朗的仰頭大笑道。
江森暗肘:這個景天倒是一個豪爽之人,竟然還沒生氣。
的确,位高權重的人容不得别人對自己不尊敬。話說回來,也許正是每日圍繞在身邊的都是些卑躬屈膝之人,遇到一個将自己視作平常人的家夥,會有點意外和開心吧。
“小友眸中含着殺氣和深深的怨氣,老朽當倚老賣老勸你一句,複仇十年不晚,但不可急于求成,額呵呵。”景天說完,帶頭而去。其身後一衆随行軍官,也是沖着景逸點頭,緊随其後。
“郡王殿下,父親性格就是如此,還請你勿要責怪。”景逸呵呵笑着,沖着江森拱手賠禮道。
江森笑着擺手,表示無礙。
小插曲過去,江森和景逸二人往外走去。
今日,正是東帝宮招收閹宦之日,景逸身爲監督者,自然要提前到場。而江森則是按照景逸的吩咐,一起随行。
到了府門口,自有侍從前來高大駿馬,江森與景逸各騎一匹,另有随行護衛近十人,一路往東邊趕去。
趕到東宮外,隻能說,大殿下這日子實在是寒酸,便是連西帝宮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不過也從側面看出,大殿下的骨子裏,是一個愛民之君。
來到帝宮府門前,景逸和江森翻身下馬。身着黑色幹練短袍,胸口繡着紅底黑字的一個禦字,腰跨刀槍的帝宮侍衛上前牽馬,領頭拱手行了一禮,禮貌道:“景公子,不知您可有入宮令牌。”
景逸也是拱手回禮,從懷裏取出一枚如手掌寬大的金色令牌,上書一個令字,周圍則是盤繞兩條紫髯貔貅。貔貅者,是爲貪财之兆,刻在令牌之上,是爲被鎮之物。此爲代表統領貔貅之人。
而在神舟大陸之上,金龍代表九五之尊,也就是皇帝,而貔貅貪财,則是代表一衆無根又貪财之人——宦官。
見到貔貅令,爲首的統領點頭,豎起手來讓景逸帶着江森進去,也派了兩個護衛在前帶路,并監督。
雖是如此,但實則不過是走個過場。
東宮并不大,宮廷房間不過二十座,前五,後五,中十格局,便是道路也沒有幾條,便是傻子走進去,也不會摸錯了道,如何會需要護衛在前引路。
護衛起到的更多的作用是監督。
穿過前排的五間紅牆黃蓋房屋,内外站着諸多等候進金殿,身着朝服的官員。江森謹遵景逸吩咐,進入宮中,低頭聳肩,不擡頭,不說話,踩着小碎步,不得呈男人姿态。
從最邊側的房屋巷道穿過,卻是有着幾間連在一塊的黑暗茅草屋。門口擁擠的站着三百多個十三四歲少年。
江森跟在景逸身邊,站在諸多少年前方。
景逸掃視衆人一眼,道:“此次東宮選拔仆人,規矩大家也都懂得,從你們進入帝宮的第一刻起,未的旨意,你們此生都無法活着走出東宮,都聽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少年們低着頭,顫抖着聲音道。
話說回來,若非不得已,誰又願意進入這帝宮之中當個tj呢?但這種念頭,進入宮中當個太監,至少能夠還能保住性命!
景逸說完話之後,後面忽然傳來一陣公鴨嗓子的叫喚:“你們能夠進入宮中,是你們的福分,當歡天喜地才是,一個個地垂頭喪氣的幹什麽?要是讓主子看到你們這種衰樣,心情能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