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牛魔王以鐵索貫穿琵琶骨,串成一串,凄慘之極。
尤其是春三十娘和白晶晶二人更是被封住修爲,頃刻間便變得蒼老許多。
喝令小妖将幾人關進牢房之後,牛魔王的目光在四人臉上一一掃過,冷笑道:“你們最好老實點,好生養着那小孩。若是敢刷什麽花樣,老牛我大不了一拍兩散,把你們各個都吃了!”
說罷,牛魔王狂笑着離去。
“死猴子,這就是你要的結果!”等牛魔王一離開,春三十娘就怨恨道。
“這就是我要的結果。”至尊寶臉色不變,看了看雙肩血肉模糊的傷口,微微皺眉。“至少我們都還活着。”
“對呀對呀,好死不如賴活着啊三十娘……”二當家心有戚戚地感慨道。
“閉嘴!”春三十娘怒喝,“至尊寶!如此窩窩囊囊活着,我還不如當場戰死!”
“不行啊三十娘,孩子不能沒有娘親的!”二當家忙道。
“閉嘴!”春三十娘抓狂,“你不準再跟我說話!”
白晶晶失望地看着至尊寶,緩緩搖頭道:“你一定不是他,他從來都不會屈服的。”
至尊寶淡淡笑了笑:“我本就不是。”
他擡頭,看向天空。
本尊已被鎮壓,而自己這一群人雖然狼狽,卻都活了下來,那月光寶盒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見過一眼。
觀音啊觀音,接下來,你想怎麽玩?
你會怎麽玩呢?
南海海眼。
陸恒艱難行走在漫天風雪之中。
他想過這裏的環境會很惡劣,可是沒想到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這裏沒有一點靈氣,有的隻有亘古不化的玄冰,還有時刻不停的風雪。
這裏的寒冷程度,哪怕是以他肉身的強度,若不時時運轉氣血抵禦,也難以支撐多久。
想到有個女子爲了他在這裏已經被鎮壓了五百年,陸恒心中便開始隐隐刺痛。
這次就算沒有托塔天王攔路,他也會想辦法來南海一趟的,月老一席話讓他知道了爲什麽佛門情劫這一招爲何屢試不爽,原本從未放在心上的事情,終于引起了他的警惕。
在這之前,他來的目的隻是爲了徹底了結這段孽緣,若說對紫霞的感情,也許隻是一些愧疚罷了。
然而看着這樣惡劣的環境,想到一個女子在這漫天風雪之下苦苦支撐着,陸恒心中突然對紫霞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的産生到底是好還是壞,他甚至不清楚這是來源于菩薩的算計,還是真的是自己發自内心的感受。
一向謹慎的他,突然一點也不想搞清楚這一點了。
他現在隻想找到紫霞。
找到那個像飛蛾撲火一樣傻的姑娘!
寒風如刀,大雪如氈。
在這裏有一種極其詭異的力量,使得靈氣的運轉極爲滞澀,不但如此,若是使用靈氣禦寒,每一息的消耗都相當于釋放一道法術那麽大,簡直令人發指。
這裏說是海眼,其實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冰海,寂靜,荒涼,一覽無餘。
陸恒不敢飛行,因爲也許他隻飛行一段路程,體内的靈氣就會消耗殆盡。
他隻是大步走着,氣血運轉到了極緻,每一步跨出,都是十餘丈距離。
他放開神識感應四方,尋找着紫霞的蹤迹。
冰海蒼茫,孤獨的身影一直向前,向前……
在距離陸恒數十萬裏之外的海眼盡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妪蜷縮在一座冰山半中腰的坑洞中瑟瑟發抖。
她滿臉褶皺,雙眼渾濁黯淡,嘴唇幹裂,十指布滿了凍瘡。
她的身子枯瘦如柴,皮包骨頭,狀若骷髅。
她就像是獵獵風中一絲随風搖擺的火苗,随時都有可能徹底熄滅。
她仰望着昏暗的天空,追憶着過往,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她喃喃着,眼角有兩行渾濁的淚珠滑落,剛滑出眼眶,便凍成了兩滴冰珠,向山下墜落而去。
冰珠墜落在一座晶瑩的“沙山”之上,那一粒粒“沙粒”,分明都是一粒粒淚珠所化的冰珠!
起風了,又一次。
風卷怒雪,遮天蔽日,老妪的身體,漸漸地被雪徹底覆蓋。
天庭。
玉帝的臉色十分難看。
又一次!
這些該死的佛門之徒,又一次提到了凡間妖魔一事!
當年若不是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暗自給慈恩寺餘孽放水,打掩護,他怎麽會放棄天庭百萬天兵不用,反而以妖治妖,以至于現在凡間妖魔坐大?
現在這些該死的佛門之徒讓他出兵滅妖,玉帝用屁股想都明白他們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觀音一直以來所謀劃的事情在玉帝面前根本不算秘密,事實上當年孫悟空大鬧天宮之後,他便洞悉了一切。
他敢肯定,他前腳去滅妖,這些佛門之徒後腳就跟着天兵們的腳步,等那些妖魔們走投無路時出面,将他們一個個收入佛門麾下!
到時候,佛門多出成百上千個仇視天庭,仇視他玉帝的妖魔,本就弱勢的他,還有絲毫威嚴可言嗎?
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仙神一派和佛門一派此刻已經吵成了一團,今日以伏虎尊者爲首的佛門一派像喝了雞血一樣,言辭犀利,态度嚣張,仙神一派幾乎被辯駁得啞口無言。
更過分的是,此刻伏虎尊者再次率群臣,向他玉帝逼宮了!
而觀音則眼觀鼻,鼻觀口,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
玉帝一看到她這幅樣子就心裏來氣,若非她坐鎮此處,這些吃裏扒外的佛門之徒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
玉帝有心想掀桌子翻臉,可他很清楚,這麽做最終受損害的隻有他自己。
他強忍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開口道:“出兵下凡一事事關重大,此事容朕好好想想,待朕……”
“陛下!”他話沒說完,就被伏虎尊者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