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地畢竟隻是一座小城,隻因禅宗祖庭在此,才聞名于天下。後世五大劇種之一的黃梅戲,也是發源于此地。
距離陸恒于益州新都建元寺一戰,已經又過去五天了。直到這日清晨,陸恒才行色匆匆,進了黃梅縣城。
那日崩碎了建元寺秘境後,陸恒回到新都縣,将案件做了收尾,然後吩咐當地府兵護衛盧照鄰一路去洛陽,便匆匆離開了。
盧照鄰一心想施展所學,報效朝廷,陸恒記得,這家夥在原本曆史中的結局并不怎麽美好。既然在此位面有緣結識,幫一幫這位大詩人,對陸恒來說不算什麽難事,何樂而不爲?
盧照鄰懷裏揣着陸恒寫給宰相上官儀的親筆信,滿懷感激和憧憬,去洛陽了。而陸恒則自劍門關和盧照鄰分别,過湘西,宿荊楚,前往黃梅。
本來以陸恒的腳力,當日即可到達黃梅,不過路過潭州麓山寺時,陸恒發現此寺僧人竟盡數被驅趕,數家小門派和當地豪強聯合霸占了寺廟和秘境。陸恒當即停留,亮出身份,以雷霆手段處理了此事。
随後,他花了一天時間,再次吸收秘境靈氣,等丹田内的靈氣再度達到一個臨界點後,陸恒催動真界種子,又一次崩碎了這個秘境。
随後陸恒一路東來,又接連遇到兩處如這般的情況,想到和英國公約定各地一起發動的時間還很充足,陸恒倒也沒有急着趕往東山寺,而是再度停留,修煉,崩碎秘境。
等到了黃梅縣的時候,陸恒的修真境界已經完全穩固在了練氣期後期,丹田内,靈氣已完全充盈,漸漸有霧化的迹象。
他徑直到了黃梅縣衙,亮出身份,見到了兩天前就已到此地的尉遲真金。
尉遲真金很恭敬地将陸恒迎進縣衙,邊走邊信心十足地對陸恒道:“國師,據屬下了解,東山寺賊僧仍在寺中停留,不曾離去。屬下已命大軍将東山寺團團圍住,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隻等國師一聲令下,大軍開動,反賊即可煙消雲散!”
陸恒定定看了尉遲真金一會兒,笑道:“廢鐵啊,和尚們沒有嘗試突圍嗎?”
尉遲真金搖頭,道:“山上隻有死和尚,沒有活和尚。黃梅縣的府兵,也全軍覆滅了,我已傳書英國公,請他派兵前來。國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說話間,已來到了縣衙後堂。陸恒剛停下腳步,看向前面的屋子,就見一個大理寺缇騎低頭跑了過來,悶聲抱拳道:“啓禀兩位大人,東山寺外圍探查的兄弟發現了一些異常。”
陸恒神色一動,仔細看了這缇騎一會兒,又看向尉遲真金。
尉遲真金眉頭微微一皺,道:“有何異常?”
這缇騎道:“發現兩個和尚鬼鬼祟祟進了山,兄弟們怕有危險,不敢貿然跟進。”
“兩個和尚?”尉遲真金有些詫異,“他們進了寺廟?什麽樣的兩個和尚?”
“兩個穿着紅袈裟的老和尚。”這缇騎沉聲道,頓了頓,他又道:“這兩個人很危險,大人,下一步該怎麽做?”
尉遲真金正要吩咐,突然發現一邊陸恒似笑非笑看着他,頓時賠笑道:“國師,接下來該怎麽做?”
陸恒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頭緩緩對這缇騎道:“此事我已知,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這缇騎躬身抱拳,向外走去。
尉遲真金做出請的姿勢道:“大人,請,容屬下詳細爲您彙報。”
陸恒點點頭,向房間走去。
尉遲真金,搶先一步,爲陸恒推開房門。
然而就在房門推開的那一刹那,陸恒突然眼中殺意迸現,氣勢陡然暴漲,雙拳齊出!
幾乎與此同時,兩道人影自房間内飛出,向陸恒激射而來。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出來,就見陸恒已率先攻向了他們。
但此刻他們勢已發,如離弦之箭,不可收回,隻好按照原本偷襲的計劃,瘋狂運轉靈氣,齊齊爆喝向陸恒拍來。
轟!
瞬間,激蕩氣浪以此處爲中心,轟然爆發開來,所過之處,房屋倒塌,樹木連根拔起,如同遭遇飓風地震般,威力駭人!
陸恒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倒是兩個偷襲者同時吐血倒飛出去。
至于尉遲真金,更是在第一時間就被掀飛出去,瘋狂吐血,重重摔落在地!
他剛要爬起,突然一道身影竄出,一掌砍在他後頸之上,把他打暈過去,此人赫然便是剛才向陸恒和他彙報異常情況的那個缇騎。
這裏的動靜實在太大,縣衙内所有新軍将領都行動起來,向這邊沖了過來,然而就在這時,這偷襲尉遲真金的缇騎突然抽刀架在尉遲真金的脖子上,喝道:“誰敢動,我就殺了他!”
“放開尉遲大人!”有軍官劍指這缇騎,怒聲大喝。
轟隆!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氣浪自倒塌一般的房屋之内沖擊出來,頓時所有官兵都慘叫着被掀翻在地,連這缇騎也不例外。
劇烈氣浪之中,偷襲陸恒的那二人齊齊吐血倒飛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兩人剛掙紮着要爬起來,突然“嗖”地一下,一張石凳自屋内被抛了出來,其中一人根本還來不及反應,急速飛來的石凳便砸在他的腦袋上,腦漿迸濺,當下便死了。
另一個人見狀頓時吓得亡魂皆冒,他突然身形一轉,竟化作一團煙霧就要遁走,就在這時,陸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煙霧面前,一掌拍下。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仿佛使得整個院落都震了震,這煙霧頓時重新化爲人形,整個人如沒有骨頭般,坍塌成了一堆爛肉。
做完這些,陸恒負手而立,擡頭環視一周,看向滿臉驚懼之色的諸位軍官,淡然道:“還不放下武器?”
“國師大人?”領頭的軍官詫異看着陸恒,“這,尉遲大人他……”
陸恒看向那挾持尉遲真金的缇騎,微微皺眉:“你從哪兒學的易容術?”
這缇騎“哐啷”一聲扔下刀,便從耳後緩緩拔出一根銀針來,邊笑着道:“就知道瞞不過國師。”
随着他臉上皮肉不斷蠕動,這缇騎神奇地完全變了一張臉。
“狄大人?”軍官失聲叫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恒不耐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稍後尉遲真金自會爲你們解釋。”
軍官面色一凜,立刻躬身稱是,擺擺手,招呼沖進來的人都退了出去。
這之前報信的缇騎,正是傳聞中已經失蹤的狄仁傑!
狄仁傑對國師一抱拳,道:“國師大人,又見面了。我這易容術,還是在洛陽時,和王太醫學的,不過此乃雕蟲小技,和國師教授的武功比起來,猶如雲泥之别。”
狄仁傑頓了頓,心有餘悸道:“不曾想黃梅一行,竟如此兇險,若非國師教我的本事屢屢助我脫險,我狄仁傑恐怕早已命喪于此了!”
他指了指被陸恒打死的兩個偷襲者道:“國師可知,此二人是什麽人?”
偷襲陸恒的兩個人雖然身穿百姓常服,但兩人一身純正的道家武功,還有體内的靈氣卻瞞不過陸恒的感知。
“道門中人?”陸恒皺眉道,“此二人本事不俗,想來并非無名小卒。”
狄仁傑歎了口氣,道:“他們兩個,一個是玄真觀的掌門重玄真人,一個是缥缈峰的主人清遠道長,都是如今道門數一數二的人物,若非國師神威蓋世,這天下任何人遇到此二人的聯手偷襲,恐怕都不免飲恨當場。”
陸恒搖搖頭,剛才他勝得可沒有那麽輕松,這二人本事确實了得,武功和修爲,當在李淳風之上,兩人聯手一擊,已經完全不亞于建元寺的那位紅眼老道了。
也就是陸恒提前察覺二人埋伏,自一開始就占盡先機,這才讓二人一身法術修爲根本來不及施展,便被陸恒擊斃。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尉遲真金,沉吟着道:“道門沒必要偷襲我,莫非此二人和廢鐵一樣,都是被人蠱禍?”
狄仁傑微微詫異,道:“看來國師也發現了那個全部由紅眼之人組成的神秘勢力。沒錯,據我多日來調查,此二人和尉遲真金一樣,都被這個神秘組織的人蠱惑了神智。他們特意埋伏在此,就是爲了伺機偷襲國師大人。”
陸恒看向狄仁傑,笑道:“看來你知道很多情況啊,走,進屋詳細說說。”
狄仁傑指了指尉遲真金,問道:“尉遲大人他……”
陸恒伸手淩空一抓,尉遲真金的身體頓時向他飛了過來。
他手掌貼在尉遲真金額頭上微微感應一番,不禁冷冷一笑,道:“雕蟲小技,翻掌可破!”
說着,他突然運轉融神訣,一股邪惡能量頓時被他從尉遲真金腦袋中吸收了出來。
就在陸恒殺那兩個偷襲者的同時,東山寺洞天之中,三位紅眼老道中的潘師正突然面色一變,道:“有人破了我的惑心術!莫非,正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