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祭煉真界種子的方法步驟十分複雜,從最初開辟髓海九宮開始,到靈識巡遊、侵探、凝虛、破妄、預知、禦物、生雷、還真的九種用法,無不囊括在内。
陸恒在祭煉真界種子的同時,其實就是掌握一套系統而全面的煉神手段的過程。
這将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若是當真是從無到有,僅僅是感應九宮穴位,就是一個曠日持久的枯燥過程。
而第一步積累到足以開辟出識海的海量精神力,按理來說要耗費十餘年苦功。
到了接下來逐步開辟下三宮、中二宮和上三宮,則更是得一步一步循序漸進,一環套一環,需要有十足的耐心和定力,根本急不得。。
以陸恒如今磅礴如海的精神力,内家拳抱丹之境對身體的掌控程度,還有《洗髓經》的運轉線路對祖竅泥丸宮的洗練,起碼在在第一步開辟識海時,節省了十幾年的時間。
但接下來開辟其它八宮,若不用特殊手段,不出意外的話起碼還需幾十年時間。
“耗不起……”
陸恒搖搖頭,第一時間便否定了按部就班修煉靈識的方法。
這功法中,倒是還介紹了一種能快速開辟髓海九宮的方法,不過此方法兇險至極,且需煉制一種名爲“太乙盾”的靈寶來護住泥丸宮。
這種方法叫做“雷煉之法”,顧名思義,就是用雷劈腦袋,将雷電的力量引入髓海九宮的穴位之中,從而達到快速開辟九宮的目的。
雷霆之力,就算以陸恒如今強悍的身體強度,也絕不敢輕易嘗試其威力,更别說用雷去劈身體中最脆弱的腦子了。
若是沒有能夠抵禦絕大部分雷霆之威的靈寶太乙盾來防護,用此方法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不過讓陸恒無奈的事情來了,煉制這種法寶所需要的十餘種材料,他連聽都沒聽過,什麽萬年石乳,猾驺牙,一聽就是這個位面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所以,這個方法好像也行不通。
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按部就班去修煉嗎?
陸恒想到了今天剛從李淳風那裏拿到的《五雷法正》這門法術,如果是自己施展雷術,可以把其威力控制在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内呢?
這個貌似可以有!
思維一發散,陸恒開始仔細敲琢這個方案的每一個細節。
涉及到自己的小命,他一向十分謹慎。
首先,他現在雖然号稱是精氣神同修,但其實上無論是内家拳還是古武,對于腦部的強化和修煉,還都是一片空白。
内家拳要涉及到髓海九宮,還需在罡勁以後,才能憑借罡勁的鋒銳凝煉百竅。
古武方面,《洗髓經》的運功線路倒是涉及到了百會穴和祖竅,但它走的還是“氣”的路子,更多的是洗練穴道,除非,他在古武的修煉上能夠再進一步,達到“入微”的境界,才能一通百通,以古武的内家真氣防護腦部九宮。
想到這裏,陸恒頓時定下了接下來的修煉計劃:
第一步,率先突破古武境界,如今他的一身内力已有八成多轉至先天真氣,進階在即,若是他不計代價熔煉氣血,催化後天内力轉至先天,想來會大大縮短進階的時間。
雖然這麽做有些急功近利,但他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了。内家拳即使突破到罡勁,也隻是讓他的實力大增,對于其他體系的修煉毫無幫助。
可古武入微後就不一樣了,屆時既可以使古武反哺内家拳,又能憑借入微的先天真氣來防護髓海九宮,嘗試以“雷煉之法”開辟識海,一舉三得。
第二步,仔細研習五雷法正,将這門法術摸透,掌控到極緻!
隻有對雷的掌控細微到了極緻,他才放心将雷霆之力引入腦中。不然萬一出點什麽問題,悔之晚矣。
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激進瘋狂的計劃,但他自己做的設定,深知這個位面的水有多深。
若是不能盡快掌握煉神之法,隻是佛門這一關都會讓他很難熬過去。
陸恒深深吸了一口氣,凝望西方,喃喃道:“其實真不想招惹你,但那樣東西,我也想要……”
當晚,陸恒一夜苦修,不惜虧損氣血,強行凝煉先天真氣,使得他進展飛快。
原本就已轉化八成的先天真氣,一夜之間,又近一成。
次日清早陸恒出關,忙了一夜的狄仁傑将那群東島人抓的抓,放的放,頂着一副黑眼圈來找陸恒彙報。
陸恒根本沒有興趣聽,擺擺手就止住他。
“尉遲真金呢?”他問。
狄仁傑張了張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忙活了一夜,絞盡腦汁甄别罪犯,生怕哪兒出錯牽連無辜,你好歹聽上兩句吧?
“尉遲大人在校場集結缇騎精銳,準備辎重,想必馬上就會來找大人。”狄仁傑無奈道。
“走,去找他。”陸恒邁步就往出走,“對了,出海你去不去?”
狄仁傑打起精神:“去!”
“你去通知王溥,然後直接去碼頭等候。”等陸恒話說完時,人已出了院子。
“那東島人的事……”狄仁傑忙追出去,但哪裏還能看見陸恒的身影?
“還真是雷厲風行啊……”狄仁傑自嘲一笑,“倒是沒什麽官架子。”
沒有官架子的陸恒此刻正在擺架子。
他闆着臉對面前女道士道:“本官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你去尋什麽秘地?誤了皇上交給我的差事,你擔待得起嗎?你且先尋地方住下,我若有暇,自會通知你。”
這女道士正是和陸恒之前有過交集的王靈妃,奉師命前來洛陽監督陸恒履行爲青羊宮重尋秘地的承諾。
隻是監督,而非敦促。
王靈妃之所以擅自篡改師父之命,是因爲自陸恒毀了青羊福地之後,她俨然成了門派的罪人。
因爲,禍害陸恒,就是她親自帶進青羊觀的。
這些日子以來,同門師兄弟們找不到發洩的途徑,沒少遷怒于她,冷嘲熱諷,甚至謾罵打擊,讓她受盡了委屈,所以,她才迫不及待想要讓陸恒完成承諾。
若說原本王靈妃對陸恒還充滿好奇和崇拜,但經此事後,她對陸恒隻剩下滿腔的怨念。
“不行!”女道士拽着陸恒的胳膊,氣鼓鼓地瞪着他道:“你毀了我們的秘地,害得我們青羊觀弟子走了大半,我師父說了,一定要讓我催你盡快完成承諾!”
“你師父真這麽說?”陸恒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不能吧?成玄英不像是這麽沒腦子的人。”
“不許你侮辱我師父!”女道士叫道,“是你犯下大錯,你不但不愧疚,不想辦法彌補過失,憑什麽反而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先放開本官,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陸恒喝道,不遠處的尉遲真金面色古怪,擡頭望天,耳朵卻豎的老高。
“不放!你立刻跟我去找新的秘地!”
陸恒不耐,内力一放,立刻把她震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以前彬彬有禮的小姑娘怎麽變這樣了?”陸恒瞪眼,“你以爲洞天福地是大白菜,說有就有啊?”
王靈妃氣得直發抖,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下來了:“你這人怎麽這樣?”
“你哭什麽!”陸恒眼睛瞪了半天,最終扭頭就走。
這叫什麽事?
“你不許走!”王靈妃急忙追上來。
“停!”陸恒大喝,“要麽你就閉嘴,跟着我,老老實實按你師父交代的做;要麽我叫人把你趕出去。”
王靈妃忿忿地咬唇,瞪了陸恒半天,才恨聲道:“我跟你走。”
“記得閉嘴。”陸恒提醒道。
“我會的!”王靈妃大叫。
“喊什麽?”陸恒皺眉,“咋咋呼呼的,沒個姑娘樣子!”
說完,又對一邊看熱鬧的尉遲真金道:“廢鐵,皮是不是又癢了?”
尉遲真金一個機靈,一本正經抱拳道:“大人,一營缇騎已集結完畢,一應辎重也準備齊全,戰船也已開至碼頭,隻等大人一聲令下,就可揚帆出海。”
“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請大人放心,無一遺漏!”
“很好,”陸恒點頭,“備馬,去碼頭!”
稍稍一愣後,又指了指一邊的王靈妃道:“給她也準備一匹。”
“是!”尉遲真金大聲道,臨走前放緩語氣又道:“大人,我已經是青銅了。”
砰!
陸恒一腳把他直接踹飛出去,尉遲真金從灰塵裏爬起來二話沒說,扭頭就走。
陸恒這才感覺心裏舒暢了幾分,身邊時刻跟個催賬的,這滋味真不好受。
半個時辰後,狄仁傑帶着王溥和沙陀忠趕到,一衆缇騎也都上了船。
“出發!”
随着陸恒一聲令下,戰船緩緩,駛向東海。
陸恒一上船就鑽進了爲他備好的房間裏,飽食一頓後,把跟屁蟲一樣的王靈妃趕出房間,便争分奪秒開始修煉。
他有種預感,等回洛陽後,一定有一場腥風血雨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