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自然無需如此,他讓丁遠大飲尿,一是他從未接觸過蠱這種東西,想要看看其原理,再做出相應舉措。二則,丁遠大這人看起來很讨厭……
爲其把脈後,陸恒對蠱這種邪異生物的生存方式和構造已有了初步了解。
也許是此位面的蠱術還很低級,對于丁遠大腹中蠱蟲,陸恒至少有幾百種方法将其破解。
想想也是,一泡童子尿都能解決的事情,豈能奈何得了陸恒?
童子尿屬寒性,但其卻是元陽滋補之物,這種特性,和陸恒自上位面得到的六陽玄冰鑒的少陰至陽真氣,有異曲同工之妙。
感受着丁遠大體内蠱蟲因童子尿而躁動不安,陸恒心念一動,緩緩輸入六陽玄冰鑒真氣。
頓時,丁遠大體内蠱蟲如同發瘋了般,驚慌逃竄!
“啊……”
丁遠大感受到體内異常,仿佛有無數蟲子在五髒六腑中爬動,駭得尖叫起來。但他嘴剛一張開,就見烏泱泱一片,無數如小指甲蓋般大小的黑色蟲子從他口鼻之中争先恐後地爬了出來!
大殿中所有人一直屏息注視着陸恒所爲,見到這一幕,頓時各個面露驚懼惡心之色,一片嘩然!
“這,真有蠱蟲!”
“天殺的歹人,老夫一想到身體裏有這麽多惡心的蟲子,死的心都有了!”
“佛祖保佑,千萬别讓蠱蟲在我肚子裏發作呀……”
群臣各個情緒激蕩,簡直炸開了鍋一樣,各個咬牙切齒,對幕後之人恨到了極點!
知道自己中了蠱是一回事,但親眼看到數不清的蠱蟲從人嘴裏密密麻麻爬出來,又想到自己也是如此,沒人能冷靜得下來。
尤其是皇帝和皇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賊子!朕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皇帝拍案而起,咬牙切齒怒吼,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吓的。
皇後的臉色也很難看,即使是再強大的女人,對于蟲子這種生物也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言不發,已經很了不起了。
丁遠大還在驚恐尖叫,在陸恒的少陰至陽真氣輸送之下,其實他并不會有痛感,隻是眼睜睜看着滿肚子蟲子從嘴裏爬出來,這太特娘吓人了!
當最後一隻蠱蟲從丁遠大嘴裏爬出後,陸恒手一揮,一道燃木刀斬出轟!
滿地亂爬的蟲子頓時被付之一炬,化爲飛灰。
皇帝和群臣見到這一幕,心裏竟說不出的爽快。
這種肮髒邪惡的東西,就該一把火把它燒個幹淨!
不過李道長随手就能發出火龍,當真是道行高深啊!
陸恒舉手投足間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徹底征服了皇帝和群臣。但其實剛才陸恒所使出的都是武功而已,和道術完全沒有半分關系。
能看出這一點的,在場之人屈指可數,可即便這樣,這些人也啧啧稱奇。
作爲能燃燒内力,随手打出火焰的神奇武功,即使是放在此位面,也十分稀有。在場之人,也就圓測和李淳風能認得出燃木刀法的來曆。
即使是他們,也滿臉動容,因爲他們看得出陸恒在燃木刀法上的武功造詣早已爐火純青,臻至大成了。
陸恒做完這些,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對皇帝拱手道:“陛下,此蠱破解之法,臣已了如指掌。請陛下召集中蠱之人于微臣周身三丈之内,待微臣發功,蠱蟲自會無所遁形。”
皇帝有些遲疑,問道:“李卿,這解蠱之法,隻此一種嗎?”
陸恒猜到皇帝會有此一問,故作爲難道:“倒還有一種,以微臣純陽先天真氣将腹中蠱蟲熔煉爲虛無,則蠱毒自解。”
“這種方法不但可不損身體,徹底根除蠱毒,還會因微臣純陽真氣滋養身體,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隻是施展此法,會使微臣壽元受損。中蠱大臣如此重多,隻怕微臣救不了幾個,就先真元耗盡而死了。”
皇帝頓時眼睛一亮,道:“若是隻救一人,會耗費李卿多少壽元?”
“五年。”陸恒道,“臣願損耗十年壽元,爲陛下、皇後徹底根除蠱毒!”
“好!李卿真忠臣也!”皇帝大喜,“卿可于宮中少歇,待朕召集所有中蠱之人,再請李卿前來。”
“臣,遵旨!”陸恒躬身道。
一個内侍适時上前,領陸恒自偏門出殿,向後宮而去。
出了大殿,已是日近正中了。
陸恒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微醺的陽光,隻覺神清氣爽。
這次觐見,他想要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反倒是之前準備獻于聖前的屯雲布雨等法術,都沒能用上。
至于最後所說損耗壽元的說辭,其實完全是他信口捏造。
這倒不是陸恒嘩衆取寵,而是世上多的人都會覺得輕而易舉辦到的事情不可信。
就像是醫生告訴你感冒修養幾天就好,可不吃幾片藥,你總覺得這病過不去。
要是陸恒告訴皇帝,你這蠱我純陽内力一燒,分分鍾解決,皇帝會怎麽想?
他一定會總覺得不放心,甚至對陸恒産生懷疑你是不是在我身體裏留什麽隐患了,想玩什麽陰謀?
可是陸恒告訴他這是我犧牲五年壽元才爲你治好的,皇帝心裏就會舒服很多,甚至會對陸恒心生感激。
“李道長,陛下請您于儀鸾殿稍歇,請随奴婢前來。”一個内侍滿臉谄媚地陪笑道。
陸恒點點頭,道:“走吧。”
“哎!道長您這邊請。”内侍殷勤無比,小心翼翼觀察着陸恒的神色,開始爲他講解宮中禮儀,是不是摻雜點趣事,說的倒是生動有趣,讓陸恒聽得津津有味。
對于這内侍一心讨好的心思,陸恒心知肚明。他不是清高之人,對太監也沒什麽偏見雖然他弄死了不少。
不過此位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在朝堂之上面對諸多爾虞我詐,所以對這内侍的讨好,他也适當回應,還問了他的姓名,這讓這内侍大喜過望。
到了一棟雄偉大殿門口,陸恒突然眼神一縮,陡然站在原地。
他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僧人盤坐于虛空,雙目緊閉,雙手合十。
“道長,這裏就是儀鸾殿了。”那内侍對那僧人恍若未見,甚至陸恒明明已停在原地,他卻仍一步一回頭谄媚笑着,一邊解說這儀鸾殿的典故,一邊往前走去。就好像陸恒一直在跟着他似的,直到消失在大殿門中。
“好厲害的幻境!”陸恒撫掌歎道,“不想大師人在他處,依然能布置幻境投影于此,此等技藝,當真是出神入化,讓人歎爲觀止。”
這僧人,正是圓測!
“圓測,價值20靈源。”
陸恒有些遺憾,可惜面前這個圓測不是真身,要不趁着他身邊那頭巨猿不在,陸恒還真想把這個和尚留在這裏,換了靈源。
圓測緩緩睜開眼睛,語氣平淡道:“貧僧來此,隻爲求問施主一件事,不知吾師三藏法師的遺現于何處?”
“我憑什麽告訴你?”陸恒笑眯眯地道。
圓測道:“施主神念磅礴,卻不懂收斂,顯然不通神識修煉之法。若施主告知吾師遺之所在,貧僧願以末那識三位修煉之法爲謝。”
陸恒眉毛微微一挑,末那識,是佛門八識中的第七識,曆代來都是佛門法最核心的傳承。
圓測拿出這麽貴重的東西隻爲求得玄奘遺,而陸恒隻需動動嘴皮子,完全不用付出什麽,這對于陸恒來說簡直是跟白撿便宜一樣。
陸恒舉起雙手,如抱嬰般置于胸前。
“大師再見。”他笑眯眯地說了句,融神訣陡然發動!
咔嚓!
刹那間,這方空間猶如鏡面般,寸寸破碎開來,瞬間化爲星星點點,向陸恒雙掌之間湧來。
陸恒并未将這些星點吸收,而是運轉融神訣,将它們融合成一個鴿子蛋大小的光點,陡然指尖一點,發動赤焰旋流法術,一道火舌竄出,将這光點團團圍住煅燒起來。
陸恒心裏冷笑不止,不惜催動靈力,也要将圓測這縷神識徹底摧毀。
還以傳承換你師父遺?
我信你個鬼!
你既然能算到玄奘的死和我有關,難道會算不出玄奘死于何處?
還跑來以你佛門核心傳承爲代價來問我消息,這裏面要說沒什麽陰謀,我把陸字倒着寫!
不過以圓測的智慧,當不會用以假秘籍換遺這麽淺顯的計謀。
陸恒也懶得去猜,任你千般算計,我讓你一切都沾不到我身上,還是白費心機!
光點劇烈掙紮起來,陸恒卻加大靈力輸送,指尖火舌陡然變得如活過來一般,生動了許多。
陸恒不緊不慢燒了大約有一柱香的功夫,隻聽“啪”地一聲輕微細響,光點徹底化作一縷輕煙,随風消散而去。
與此同時,正孤零零往皇宮外而走的圓測突然渾身一震,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沁出。
他呆立片刻後,默然擦去鮮血,繼續沉默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