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其中一種可能,”陸恒道,“摩羅内功的運功線路以九大要穴爲脈絡,可以作爲内力循環運行的線路,有八十一種。”
細雨臉上的激動之色稍稍退卻,她沉吟着道:“内功運行,莫不是以氣海爲核心,這樣又可以排除很多可能。”
“以氣海爲核心的線路有九種。”陸恒笑了笑道,“而這九種裏,運行線路最爲通暢的,就是這個了。”
細雨聞言神色一動,問道:“你打算照此嘗試?”
“你看我像傻子嗎?”陸恒反問,“這隻是一種未經印證過的内功運行線路,且我們根本不知道和其匹配的心法口訣,貿然嘗試,和找死有什麽區别?”
“可是不練,我們永遠不知道哪一種是正确的。”細雨皺眉道,“難道我們要空守寶山嗎?”
“要不你練?”陸恒似笑非笑。
細雨呵呵一笑。
陸恒道:“你不練,我也不練,那就隻好找别人練了。”
細雨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道:“我們物色好人選,然後将他們囚禁于隐蔽之處,逼他們練功!若是不練,就死!”
禁室培嗯?
不愧是做殺手的,心腸就是狠毒。
陸恒搖頭道:“不妥,且不說不情不願之下,他們會不會故意練錯,消極對抗,我們要想在短期内印證内功的可行性,就必須找天賦高的人來。武學天賦高的人哪裏有那麽好找?”
“退一萬步,我們就算找到了人,難免消息不走漏出去,到時候,我們就成了武林中人人除之而後快的大魔頭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待如何?”細雨略顯焦躁道。
“我們不送給人練,而是讓有心人,主動找上門來。”陸恒呵呵一笑,道:“如果你費勁千辛萬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險才得到一門絕世武功,你會懷疑它是假的嗎?”
細雨頓時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們故意放出摩羅内功的消息,然後做局,把内功運行的各種方式散布出去,讓那些貪心之人幫我們印證真僞?”
“不過要做得巧妙一點。”陸恒點頭,“如果被人看出破綻,那就不靈了。”
“你是不是已有計劃?”細雨目光灼灼。
陸恒矜持點頭:“害人這種事情我不太會做,一點淺見而已,還要你這位頭牌殺手查遺補缺。”
“說來聽聽!”細雨精神振奮。
半個時辰後,兩人重新上路,快馬加鞭,趕去和邱莫言彙合。
此時,周嗣危和背叛黑石的殺手細雨兩人聯合,殺張大鲸,使得摩羅遺體重新合二爲一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而且随着東廠之人故意傳播,這個消息如雪花般,以京城爲核心,迅速往四面八法擴散。
一時間,江湖沸騰,周嗣危和殺手細雨的大名,傳遍了整個江湖。
黑石組織再度加大對細雨的懸賞,同時,也将周嗣危的大名挂在了黑石的必殺榜單上,懸賞金額還是細雨的兩倍。
周嗣危同時也是朝廷的欽犯,他的海捕文書,已經發遍了大江南北,全國各地。
所有人都在找周嗣危和細雨二人,有的人爲了錢,有的人爲了殺此二人揚名立萬,然而更多的,都是爲了他們手中的摩羅遺體。
甚至,周嗣危和細雨連六大派的人都驚動了。
兩日後,崆峒紫青雙劍于長安附近現身,連殺賀蘭山十九巨寇,隻因有人曾見過周嗣危和鐵竹和賀虎兩位賀蘭山麻匪頭領一行西去。
第三日,少林六位“真”字輩高僧齊下嵩山,言不能讓摩羅祖師遺體遭人亵渎,将囚周嗣危和細雨于少林後山三十年,化解其戾氣心魔。
第四日,有人親眼目睹黑石轉輪王攜手下彩戲師連繩、雷彬兩位殺手于長安城外激戰周嗣危等一行,現場極爲慘烈,黑石損失慘重,彩戲師被周嗣危所殺,雷彬死于細雨之手,邱莫言被轉輪王重傷,最終周嗣危力敵轉輪王,和其打得不相上下,兩敗俱傷。
最終,因東廠督公曹少欽攜一千黑騎西出長安,得知消息的周嗣危爲免遭東廠大軍圍攻,不得不向轉輪王交出摩羅内功。
轉輪王得摩羅内功後,和周嗣危暫時聯手,連殺圍觀武林人士數十人,雙方這才各自飄然遠遁。
經此一戰,周嗣危已破解了摩羅内功的消息傳遍天下!
甚至有江湖人士拼死打入周嗣危等一行人内部,得到重磅消息。
那就是周嗣危原本不過三流武者,之所以能夠短短數月脫胎換骨,甚至能和大名鼎鼎的轉輪王都打得不相上下,就是因爲他練了摩羅内功!
頓時,整個江湖爲之沸騰起來!
五日後,點蒼少門主韓平攜門中四位長老也前往西域追尋周嗣危的痕迹,揚言周嗣危、邱莫言二人爲點蒼派叛逆,将清理門戶,收回二人武功。
第六日,有人見到烈火宮和鬼宮在西域古道上出現,因争道而大打出手。
當晚,天魔琴重現,殺武夷山三百弟子于張掖,飄然西去。
整個江湖,都因周嗣危而被攪得天翻地覆,幾乎大半江湖人士都前往西域,想要從周嗣危手中分一杯羹。
這直接導緻了天下第一镖局的總镖頭呂騰空的金盆洗手大典隻有寥寥幾人參加,十分冷清。
更讓呂騰空憤怒的是,接替他執掌飛虎镖局的義子呂麟也留下書信一封,不告而别,前往西域尋求機緣。
就在整個江湖都追尋陸恒而西來時,陸恒一行五人,再加兩個剛被救下的小孩,來到了一家破敗的客棧門口。
客棧坐落于龍門關内三十裏處,扼守唯一出關的要道,名爲龍門客棧!
五人均風塵仆仆,身上血迹斑斑,顯然之前經曆過不少惡戰。
陸恒有些出神地望着迎風獵獵招展的旗子上“龍門客棧”四個大字,有些感慨道:“風雲際會躍龍門,此地,就是我們最終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