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嘴角都在顫抖的中年女子，詹姆斯眉頭一挑，疑惑道：“這個楚歌...很難嗎？”
“你知道四面楚歌的典故嗎？”
“知道，西楚霸王項羽的典故嘛，這個世界史的時候都有學到的。”詹姆斯笑道：“很厲害的一個人啊，四面圍城，面對敵軍兵臨城下依然無所畏懼，不愧是一生貫徹【霸王】二字的人，我很佩服他...”
“對啊，這一首楚歌就是形容霸王項羽四面受敵，英雄末路，追思憶别的情感，古琴是一種很神奇的樂器，能将彈奏者的情感以琴的方式宣洩出去，但前提在于...彈奏者有這樣的情感才行啊。”中年女子歎氣道：“楚歌楚歌，别說年輕人了，就連一些曆經滄桑的人都無法将其真正的彈奏出來，這道士彈奏楚歌，是在自暴自棄啊，完全是沒有想過要将這一首曲子真正的呈現出來。”
聽完中年女子的話，詹姆斯搖搖頭，有些失望的看着台上。
“知道技不如人就應該老實退場。何必彈奏自己無法操控的情感...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我們拿出了第九交響曲，是最滿意的答卷，你像超越我們，就也想要拿出自己暫時無法操控的曲子...區别在于，我成功了，你失敗了啊。”
詹姆斯又開始感慨了，開始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爲什麽是那麽大。
果然，在這楚歌起的時候，在場所有聽得懂古琴的人都一陣皺眉。
沒有，絲毫沒有西楚霸王英雄末路，追思憶别的情感。
隻是幹巴巴的古琴而已，技法還算不錯罷了。
“大學社團愛好者的水平。”
在另一邊，小清也是說道：“涼了啊，這楚歌彈的...不怎麽樣啊，他是多久沒有彈奏過古琴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張星達突然呆滞了起來，雙目迷離的出神。
“星達？你怎麽了...”小清注意到自己男朋友臉色有點不對，趕緊說道：“是不是不舒服？”
張星達神色恍惚，呢喃道。
“我剛剛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在這琴裏面，不一樣的聲音。”
小清想要說點什麽，但也突然神色呆滞了起來。
耳邊有聲音響起，如同炸雷。
瘋狂，桀骜，充滿自信的聲音。
【吾之所行，皆爲正義。】
...
與此同時，在場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古琴聲在演奏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等一下...他在漸入佳境！”
“技法還是那樣的技法，但情感，卻好像發生了些改變...”
越來越多人聽到耳邊有不一樣的聲音響起。
“哪有什麽，我根本聽不出...”詹姆斯剛想笑一笑，就感覺耳邊有一道聲音響起。
【吾之所行，皆爲正義。】
詹姆斯也突然呆滞了下來。
琴曲還在繼續，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
最後，詹姆斯突然倒在地面上。
眼前的景象發生了一些變化...
是幻覺。
是一個人的背影。
一個人，在面對很多很多人，鋪天蓋地的人。
形單影隻的站在原地的那個人卻不顯得弱小可憐，反而...十分的強大。
英雄末路，長歌當哭。
即使隻身面對百萬敵，依然淡定自若，如同狂士，傲的沒邊了。
對比西楚霸王的英雄末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古琴...真的能演奏出情感來...還是那樣強烈的感情。”
這是詹姆斯的第一個想法。
但他的第二個想法卻是...
他怎麽能演奏出這樣的情感來！
......
“我能感覺到...我的琴韻，真是太神奇了，這真的是我彈奏出來的曲子嗎。”
李雨微微閉着雙眼，彈奏着眼前的古琴。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古琴的韻在流轉...
彈奏的手，下意識的就奏出了應有的情感來。
“我都不知道，我真的能将楚歌的情感給彈奏出來...”
李雨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麽選擇了彈奏楚歌，明明這首曲子在大學社團的時候彈奏的是最稀爛的，在下意識的說出要彈奏楚歌的時候也吓了一大跳，隻感覺腦子短路了。
楚歌的氣魄，無法展現出來，就不是楚歌了，空有殼子的悲壯隻會讓人感覺尴尬想笑。
從前學這首曲子的時候李雨就感覺到了，越彈越尴尬。
李雨感覺自己的手越來越不受控制，彈奏的情感抒發的愈加強烈。
英雄末路，曲訴的卻不是悲涼，而是更加勇往直前，更不畏懼的情感。
“難道我真的是萬中無一的古琴天才？能直接将古琴的感情呈現出來？我這也太強了吧。”
楚歌起，李雨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場景發生了改變。
不再是舞台之上。
面對環境的改變，李雨很冷靜，嘀咕道：“難道是我自己的琴音把自己給共鳴進去了嗎...共鳴到了什麽東西？真不可思議，居然自己共鳴了自己”
眼前是一片雲霧。
中間是自己，立于雲霧之上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穿着顔色各異的衣衫铠甲，奇裝異服。
這些人來自何方，來這裏所爲何事，都沒有說。
隻是立于雲巅之上。
無言，憤怒，李雨能感覺的到很多情緒，圍着自己的這些人，隻有一個态度，那就是憤怒。
“吾之所行，皆爲正義。爾等鼠輩，隻敢一擁而上...蝼蟻而已...”
隐隐約約能見到，幾道劍光從中間的那個男人身後激射而出。
然而這幻境很快就消散了，眼前又回到了會場之上。
一曲終了。
會場一片寂靜。
然而在短暫的寂靜後，卻爆出了如雷的掌聲，就連詹姆斯自己都不由得鼓起了掌來。
“太神了，這曲子...這首曲子，再怎麽柔，彈奏的人再怎麽樣好，都沒辦法真正彈奏出英雄末路的悲涼感來。”中年女子的手都鼓紅了，呢喃道：“他這年紀輕輕...仿佛真的經曆過英雄末路的事情似的...刻骨銘心，無法忘記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