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雨有點不知所措。
“貧道很欽佩你這種爲國捐軀死而後已的精神...”
茅春秋的笑了，以爲李雨這是答應了。
“但是，我拒絕。”
茅春秋愣了。
拒絕？
李雨一臉平靜的說道：“聚攏純陰，破壞地脈本就是傷天害理之事，而且你讓人畫的陰脈符，粗糙無比，沒有靈法保護，在吸取的過程中如果洩漏陰氣，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将無辜的遊魂轉化爲惡靈...這件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茅春秋頓了頓，點頭道。
“是醫院的事情嗎，那裏的确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那個家夥那麽不靠譜，以後我會小心認真，盡量找一些靠譜的人的。”
李雨嘴角抽搐，看茅春秋這态度，大概就是【我知道我錯了，但我拒絕悔改】的意思。
這也太倔了吧。
“傷天和，害人理，事情你都占了，你會遭天譴的。”李雨表面平靜，内心波動有點大，說道：“天譴也許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
“我知道...”茅春秋一臉平靜的說道：“半仙大人，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嗯？”
“我的故事。”茅春秋一臉懷念之色的說道：“我曾是東百軍第九師團的人，後加入遊擊隊，這片山，就是我當年的主戰場，在這裏，用我的槍還有微末道術來對抗這些侵略者。”
茅春秋還頗有一種憶往昔峥嵘歲月的感慨，然而很快，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然而，我發現我錯了，在茅山，我可能是看風水，驅鬼，馭鬼的大師，可在戰場上，我什麽都不是，我隻是一個槍法不是很準，身體有些瘦弱的志願兵，有時候還會給戰友添添亂子，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山裏生活的經驗，能在戰火紛飛的地方，給他們煮一些好吃的，阿熊特别喜歡吃我的水煮蘑菇，王宏還老是調侃我當什麽軍人，當個廚子好了，小流氓說我幹脆拿菜刀上戰場好了沒，阿飛滿腦子都是想着怎麽找女人，娶媳婦，說打完這場仗就回老家結婚...”
“然而，這些日子很快就沒有了，阿熊被日本兵射斷了雙腿，王宏失去了雙手，小流氓最可笑，因爲在夜晚上潛伏，溫度過低，活生生的被凍成了傻子...你說可笑不可笑，本來看起來就有點傻傻的小流氓，這下子真的變成傻子了，阿飛的情況是最好的，隻是他再也沒辦法娶老婆了，因爲...他的子孫根，連同他的雙眼雙耳甚至整張臉都被毀掉了。”
言語簡短，卻從中透露出無盡的心酸來。
“願英雄安息。”李雨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不不不，你不要誤會，他們可不是什麽英雄。”茅春秋連忙笑着否認道：“我們一個小組5個人，殺的日本兵隻有三個人，還是我跟你說的，是三個傻傻的倒黴鬼，因爲不熟悉山裏的環境，掉到陷阱裏死掉了。”
“在貧道看來，從你們決定上戰場的那一刻起，就是英雄了。”
“那個年代沒有選擇，除了我以外，他們都是本地人，如果不挺身站出來的話，那些日本兵就會入侵他們的家鄉，燒殺他們的親人朋友，将一切都毀滅殆盡。”茅春秋平靜道：“他們沒得選擇，不是身爲英雄讓他們站了出來，而是身爲家裏的男人，必須站出來...”
李雨沒有說話，知道茅春秋的故事還沒講完。
此時，茅春秋繼續說道：“他們很幸運，他們活了下來，被送到了第九抗戰軍醫院去，也就是現在的中心醫院...”
“然後，那醫院就被屠殺殆盡了啊，在裏面治療傷痛的普通人，軍人，醫生護士，全部都随着一場大火湮滅殆盡...”
李雨聽的是眉頭狂跳。
“醫院...不應該是停戰區？”
李雨以前聽說，不對醫院出手是國際慣例來着。
茅春秋卻是笑了笑道：“半仙大人，這是戰争，這是侵略戰争，本身就非出于正義，你說，他們會講規矩？況且，隻是放了一把火而已，誰知道是那些日國人幹的？他們也能誣陷是華夏人自己幹的？漢奸幹的？當時我們是弱者，這種事情，咬咬牙，往肚子裏吞下得了。”
李雨大概知道了，茅春秋要幹什麽了...
“你想要...你的戰友回來。”
“嗯，那些日國人實驗成功了，現在我身上也帶着跟毛僵一樣的屍毒，能讓魂體轉化爲像我這樣的半實體，能夠滞留人間，能感受到喜怒哀樂，能看這世間繁華。”茅春秋平靜道。
這個時候，系統出聲道。
“他會失敗的，他能被轉化成功，是因爲他是天煞孤星的特殊命格，他的必然不會複制在他人的身上。”
“可他現在分明已經魔症了，聽不進任何話了啊...”李雨看着茅春秋認真的表情，知道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會做下去了。
果然，茅春秋說道：“這件事...我必須要做，即使是半仙您，也不能阻止我...！”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突然刮起一道陰風來。
轟隆聲響起，周圍的青山綠水盡皆消失，在耳邊爆鳴的，隻有震耳欲聾的槍炮炸裂的聲音，慘叫哀嚎，聲聲不絕于耳...
青山綠水，變成了戰場
黑雲壓城，戰火紛飛，即使是幻境，也能讓人感到發自内心的震撼。
“小道自知不敵半仙大人，遂用障眼法迷之，能拖延片刻也是極好的，我已經找到了能立刻成功的方法...”茅春秋的聲音在四面八方一起響起。
“我是在救你。”李雨沉吟道：“你假借他人之手傷天害理，最後苦的是你自己。”
茅春秋的聲音沒回答，可能已經離開了吧。
李雨看着周圍的環境，嘀咕道。
“這是将我放置在這類似鬼境的地方了嗎...”
打開火眼金睛，一時間竟然沒看破個所以然來。
“茅山擅幻術，在對付鬼打牆這方面他們最精通，所以，在使用鬼打牆方面，他們也是最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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