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這是何等的諷刺。
那些大媽大嬸唾棄，厭惡的小混混，居然是以保護他們爲目的加入的青龍會。
幻境流轉，作爲卧底的劉光龍被幫會發現，被雇傭的車手撞死在了隔壁街道上，當時的劉光龍正在送重要的資料證據，雖然那些資料對于警方來說并不重要，但那也是劉光龍接觸的極限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于做回了劉光龍...
“青龍幫倒台了，是因爲在做毒品交易的時候被抓了個正着，而且恰逢國家打黑，但那也已經是他死去三年後了。”王蝶臉色有些複雜，看着倒在地面的劉光龍，想要觸摸他：“可以說，他在這裏面，可有可無，微乎其微...可爲什麽還需要他付出那麽多，甚至生命。”
讓王蝶感到最複雜的是，青龍幫的倒台，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就是這麽一個人，奉獻出了一生，到最後即使成果，也看起來和他毫無關系，那麽之前做的，不就是無用功麽，這麽付出得到了什麽，什麽都沒得到...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要看到表面上的英雄，一個英雄，身後還有千千萬萬個爲之付出的無名英雄，也正是那些無名英雄的存在，英雄才能站在台前。”李雨對着劉光龍逐漸消失的幻影輕輕鞠躬道：“恭喜你，這一場戰鬥，是你們赢了啊，青龍幫已經不存在了，街區的人們能憑借自己的意願生活，不再被暴力和恐怖束縛，逼良爲娼，毒品交易，在這條街區都成爲了曆史...”
哐當。
水鏡破裂。
眼前依然是亂葬墳頭。
黃志斌能看清，眼前的黃毛，嘴裏呢喃的話語已經變了。
“我們...赢了啊。”
“真是太好了。”
劉光龍在念完這一句話後，眼神瞥了瞥王蝶還有黃志斌。
說不出是欣慰還是眷戀，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情緒。
現在一切都随風飄散，不複存在。
因果恩怨皆爲塵埃
就在劉光龍的身軀随風飄散的時候，身體卻有一半化爲了黑色的觸角。
雖然這些觸角也随風飄散了，但李雨能認的出來，這黑色觸角是什麽東西，是惡靈的特質！
劉光龍變成惡靈？李雨覺得他變也變成英靈吧，怎麽可能變成惡靈。
黑色的觸角像感染病毒一樣向上延伸，最後随着劉光龍執念的消散化爲灰燼。
“這是...劉光龍在被什麽東西轉化爲惡靈。”李雨沉吟道：“但因爲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轉化惡靈的速度非常的慢...”
這種傳染侵蝕甚至連劉光龍的心智都沒影響到，水鏡倒映出來的東西一點仇恨都沒有，隻有以前就有的，最純粹的願望喝念想。
“爲什麽要将劉光龍轉化爲惡靈呢，劉光龍，車禍三人組，他們有什麽共同點，是被什麽轉化爲惡靈的...”
...
在祭拜完劉光龍後，李雨等人回到了街區，隻是這一次回來，無論是王蝶還是黃志斌都是擡頭挺胸，沒有了之前下意識的卑微。
依然是熟悉的碎碎念，那三個大嬸對是議論紛紛，閑言碎語不絕于耳。
“怎麽他們幾個搞在一起了啊。”
“物以類聚，物以類聚懂不懂。”
“我看啊，他們肯定在搞什麽不好東西。”
三個大嬸依然在路邊編排着王蝶等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個穿着衛生監察部門制服的人走了過來。
看到這些人過後，三個大嬸立刻僵起了身子來。
爲首的人面無表情，看着仨大嬸說道。
“你們三個，是不是這間熟食店，牛肉丸店，川菜小面店的負責人。”
“是..是，大哥有什麽事情嗎...”大嬸們一個個聲音都弱的跟文字似的，仿佛變成了弱勢群體。
“哦，沒什麽，例行檢查你們的衛生環境而已，等一下消防的人也會來的。”
說着爲首的人揮揮手，後邊的人跟着進去檢查衛生。
大嬸面如死灰道：“大...大哥...怎麽突然來突擊檢查了啊...我沒接到電話通知啊。”
“突擊檢查還想要電話通知？”其中一個老哥笑出了聲來。
“有很多人舉報你們這裏的東西不衛生，我們當然要來查查了，舉報的人還是我們隔壁的大佬...嗯，反正就是有人舉報。”爲首的人頓了頓後說道：“話說你們仨表情那麽慌張幹嘛，如果有安全衛生問題的話整改就是了，當然，如果是嚴重的安全問題的話...”
話還沒說完，裏面就傳來一陣聲音。
“媽呀，這肉是發臭的！什麽鬼，你居然敢賣給客人？”
“這調味料是什麽鬼，哇靠，過期兩年！”
“肉眼可見的細菌超标...話說這豬耳朵旁邊怎麽有一坨熱熱的...啊，我要死了。”
“口區，口區...”
......
“卧底的身份是不會暴露的，很多時候，甚至同爲卧底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同僚在這裏，他們的身份隻對一個上頭負責，有時候甚至會互相算計。”李雨一邊看着谷泰三發的微信科普，一邊說道：“即使結束之後，警方依然不會暴露卧底的身份，無名者，到最後皆爲無名，或許很多年以後，事情和餘毒徹底平息，他們才會重新回到警察崗位上，隻有擁有崇高信念的勇士，才能擔此重任...”
“我馬上就把靈牌上的名字改掉吧...”王蝶正想打電話定一個新的靈牌，卻被李雨阻止了。
李雨微微笑道：“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想當劉光龍，但是隻有在你面前的時候，他不是...”
王蝶頓了頓，表情複雜，垂下了腦袋。
是啊，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不是劉光龍，也不是别人，隻是她的愛人而已...
黃志斌雖然年紀還小，但聽着這些事情，内心是一片翻湧。
以後不用擔心五百字作文寫不出來了...
我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
我的父親，是一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