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道。
“我...我不知道...”
李雨覺得還是讓馬悅靜靜的想想比較好,初中生不像高中生,雖然容易偏激,但世界觀還處于沒成型的階段,這種事情還是能夠糾正的。
沒有快要成人的理性,還保留着一絲孩童的天性...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李雨想要站起來離開的時候,馬悅卻是說道:“我想和他交流,我想問他很多很多問題,比如我的媽媽,比如我真正的親人,比如我究竟是誰,可他沒辦法回答我,我...沒辦法明白他的想法,他在想什麽,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我在他眼裏,是寵物還是什麽,流浪貓狗?我也不知道,他除了每周給我吃飯的錢,還有強迫我去補習以外,我不去補習社的話他就會賴着不走,會攔着我離開,其餘什麽話都不會跟我講,天天回到家裏隻知道發呆...你說你和我一樣,可我們哪裏一樣,至少,你還有真正意義上的【父母】...”
馬悅說了很多話,像是發洩一樣,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這還是第一次跟别人傾訴這種事情。
他覺得李雨能交流,類似的經曆,可以互相理解,可以共鳴。
李雨看着這孩子,淡然道。
“你想知道你父親的想法?”
“對,我想知道,可這怎麽可能啦,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麽,除了去工地裏做點體力活兒之外,什麽都不會...更不會獎勵給我肯德基,不會帶我去郊遊,不會和我交朋友,我喜歡什麽,我讨厭什麽,他都不知道,不明白,這和你的差别打了去了...”
“你跟我來吧。”
李雨站起身來,帶着馬悅。
馬悅猶豫道:“不用補習了?”
馬悅覺得跟李雨一起還不如補習呢,對于被禁言有一種發自内心的害怕。
李雨笑了笑道。
“這也是補習的一環。”
...
出來後,馬悅看着還在啃着幹饅頭的父親,神色說不出的複雜,隻能默默的垂下腦袋來。
李雨看出了馬悅表情變化,知道他是看到馬原吃的東西後心裏震驚而已。
“很震撼?”
馬悅:“......”
“你覺得他對你沒有父親的感覺,可他已經将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了你。”李雨淡然道,拉着馬悅來到了馬原的面前。
馬原擡起頭來,口齒不清的呢喃道:“補習...結束...了...嗎...”
“還沒結束,不過接下來的課,需要你也一起來上。”
李雨輕吟道。
水紋波動,馬原就坐在水鏡的旁邊,立刻就陷入了水鏡之中。
連同馬悅都陷入了水鏡之中,被吓了一跳。
周圍的環境也不再是清清靜靜的道觀,而是略顯荒涼的小山村。
北方的村,下着的鵝毛雪,貧瘠的土地,别樣的荒涼。
看着熟悉的場景,馬原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馬悅的表情可就複雜的多,一臉震撼,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麽瞬移了...
“你...你幹了什麽...”
李雨環顧四周說道。
“這能讓你看到你父親的過去,心中所思,所念。”
...
荒涼的山村上。
傻傻的青年,穿着厚重的大衣,雙目無神的望着天。
“哈哈!馬大傻,你爲什麽那麽傻...”
“略略略,馬大傻還是那麽傻,哈哈哈啦啦啦...”
“快!大家丢他!用雪球丢他!”
雪球被丢在青年馬原的身上,做出這種事的是三個熊孩子,用小雪球還有石塊投擲,還帶着天真的笑,樂在其中的模樣。
“我入你老媽了個篦子!”
馬悅看着這三個熊孩子欺負馬原,一股子戾氣就沖了上來,也不管李雨在旁邊會對他怎麽樣了,直接一拳頭怼上了這三個熊孩子。
隻是這拳頭,隻怼穿了幻影,像水波一樣擴散開來,然後又恢複原狀。
“你這拳頭可還行,動真火了吧。”李雨默默的吐槽了下,這拳頭如果是真人快打的話估計這熊孩子牙齒要掉幾顆下來:“這裏是幻境,是内心深處的執念和妄念,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此地,萬事皆虛。”
馬悅沉默,不再說話,隻是依然看着三個熊孩子喘着粗氣,顯然沒揍到真人很不爽...
作爲當事人的青年馬原,則呆呆的接受着雪球的洗禮,時不時有大叔大嬸路過,看見熊孩子欺負馬原,也沒有阻止,甚至還樂呵笑着,當做無事發生。
這樣的欺負,一直在發生,對于一個傻子來說,不知道還擊爲何物,隻能任由其傷害自己。
馬悅隻是氣鼓鼓的說道。
“他就是個傻子,長那麽壯有什麽用,連小屁孩都能騎臉...”
就在這個小孩欺負,大人圍觀的時候,一個和馬原差不多年紀的女性站了出來,神态嚴肅。
“不要再打了!再打我打你們手心了!”
女人戴着無框眼鏡,一頭大波浪卷發,看起來充滿了知性,穿着灰色的襖衣。
這女人一出聲,熊孩子們立刻就停下了手,不再攻擊,甚至吓得落荒而逃,透過幻境,李雨都能看見那三個熊孩子在瑟瑟發抖,顯然是被這女人給吓壞了。
等這幫小熊孩子跑掉後,女人看着呆呆的馬原,氣得罵出聲來。
“你就是個傻子,長那麽壯有什麽用,連小屁孩子都能欺負你!”
馬原:“......”
“你不想反擊,你可以跑啊!跑會不會啊!”
馬原:“......”
“你不跑,也不反擊,也不說話,他們隻會欺負你,那些小東西,你越給他們好臉色他們可就越狂妄的知道不知道,真是的,氣死老娘了,下次我要布置一萬本作業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
馬原:“......”
看着呆呆不回話的馬原,女人終于歎了歎氣,眼神和語氣都柔和了下來。
“答應我,下次他們做同樣事情的時候,你跑行嗎,跑得越遠越好,跑到他們看不到你的地方,遠離這些欺負你的家夥,行不行...”
馬原給不出回複,更不會回複。
無法理解女人的話。
更無法理解怎麽回答。
隻是一如既往的。
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