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中反複咀嚼着這一句話,李雨則是取了一卷膠帶出來:“你最喜歡的就是這片子了吧。”
“你怎麽知道。”
“區别對待,隻有這一隻黑膠帶還用盒子好好裝起來的,我覺得應該是吧...”李雨看着這黑膠帶,遞給了馮宇中:“這玩意怎麽放映來着,你應該比較專業。”
馮宇中沉默片刻後說道。
“這基本上是最早式的電影了,用手搖放映機來放映的,是沒有聲音的默劇,卓别林時代的産物,是我第一次接觸【電影】這個概念,也是我最珍惜的電影,真沒想到,到現在居然還能以這種方式取出來觀看。”
馮宇中将黑膠帶珍重的取出來,然後放到了手搖放映機裏。
放映機保養的很好,百年前的東西,到現在還可以使用。
關掉室内的燈光。
李雨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充滿時代感的電影院裏看電影呢,感受百年之前那些土豪玩家在看這種新奇玩意時的場景。
回憶起了小時候,鎮子縣城村子都有組織放映員到空地草坪上放電影,不過那時候的電影沒有眼前這個那麽古老,那時候至少還是有聲音的。
電影開始放映。
充滿時代感的雪花屏閃,上面顯示了出品的時代1902年...
這是百年之前的電影,電影工業時代最開始的産物,那時候的電影李雨就認識一個卓别林,但在西方可不止有一部兩部的電影。
“因爲默劇的表現形式是肢體語言,所以不必要學習外語就能真正的欣賞。”馮宇中的眼神中有緬懷,有癡迷,那麽多年了,沒看到的電影。
電影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身穿盛裝的歐美女子。
在屏幕中間起舞,和當時美利堅盛行的百老彙風格大相庭徑,沒有了那種豪放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東方特有的溫婉味道,這在當時的電影是很新奇的。
沒有一句台詞,全靠誇張的肢體語言來表現,從演技角度來看,比現代的演員可能更甚一籌,那種不用說話,跨越語言形式的力量。
随着電影的播放,馮秋雪和王天虎都感覺這電影有點不對勁。
“怎麽這電影的女主角有些奇怪...”馮秋雪看着電影,呢喃道:“其他角色都在動,隻有女主角沒在動。”
電影裏的其他主角都在進行着自己的表演,惟妙惟肖,誇張又不失雅趣,隻有女主角,那個溫婉跳舞的西方女人在跳完一段開頭的舞後,雙手拖着下巴,一直在望着屏幕這一邊,眼神柔和又深情。
和劇中那些誇張表演的其他角色仿佛隔了一個次元。
馮秋雪和王天虎很想說這隻是表現而已,但無論怎麽催眠自己,這不符合電影邏輯的女主角都顯得太過奇怪。
馮宇中站起身來,緩慢的來到了這電影的面前。
“大師,會不會有危險啊,比如是妖魔鬼怪什麽的...”王天虎有些緊張的問道,他現在是徹底信服李雨了,一生沒見過怪力亂神的他,不怕刀槍劍戟,不怕大炮火铳,不怕闆磚,怕的就是這看的見摸不着的東西。
“不會,起碼我沒感到她的身上有惡意。”
李雨剛說完,馮宇中就觸碰到了大屏幕。
觸碰到屏幕的一瞬間,屏幕的表面就像波紋一樣擴散開來。
屏幕中的女主角,順着馮宇中的手指一躍而出。
馮宇中終于見到了她的紙片人老婆。
一個看起來漂亮,溫婉的東方女性。
“你還好嗎...”
終于,還是那一部他最喜歡的電影。
在見到的一瞬間,無數記憶湧上心頭。
無論在什麽年紀,受到什麽傷害,隻要來到這裏,見到她,就能得到安甯。
終于能見到,這笑顔如花,陪伴着他走過大半生的妻子。
兩人相擁在一起。
......
“她的臉...”馮秋雪看着眼前從屏幕裏跳出來的無面女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突然被吓了一跳,然而吓了一跳過後,又不知道爲什麽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對于你們來說,她是什麽?”李雨說道。
“電影裏的一個角色而已...”馮秋雪老實說,無論自己的爺爺多麽喜歡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出現的有多麽神奇,可對于外人來說,這真的隻是個單純的紙片人而已,還是有點驚悚的那種。
“所以她對于你們來說,是沒有臉的無面女,而對于老先生來說,這是她的妻子,所以是有臉龐的,是他能看到的真實。”
李雨也能很清楚的看到眼前這紙片人的臉龐,有點靈視和靈體質的大概都能看清楚。
有點不可思議,西方電影成精形象居然是東方的女性。
“多謝大師将我尋出,若非是你的話,恐怕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出來和相公見面了吧...”
這位穿着洋裙的東方女性給李雨施了個很标準的華夏禮。
“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形象...”
眼前的蹦出來的紙片人和普通的人類還是有區别的,眼前的人無論從膚色還是其他角度來看,都有一種黑白照片的老質感,和現實真實的質感是完全格格不入的,重點居然是東方人的形象,明明是西方制片人來着。
“小女子在此地擁有意識,自然是此地形象。”女人笑了笑,說道:“大師您便稱呼我爲【夢】吧...”
夢...
“好名字,紅塵俗世如同一夢,紛紛擾擾誰人能知,誰人能破...”李雨覺得這紙片人的名字起的還真挺不錯的。
眼前的紙片人靈智等級非常的高,理解名字,自我,還有複雜的人際關系
此時,眼前的紙片人面闆呈現在眼前。
姓名:夢
性别:???
種族:香火神
備注:如春天一般的美麗幻夢,在紛争的年代,熒幕如同切切細語,給予他人安甯熟睡的夜晚,片刻的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