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09分
湯業靜靜的躺在床上,望着眼前通訊球上幽綠色的字體,他根本無法入眠,也無法動彈,他很清楚自己家的四周圍都是2科的人,隻要自己有一丁點的異常舉動,他們一定會找一個理由逮捕自己的。
湯業感覺事情不妙了,明明心裏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并且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創造者們已經一緻決定,殺死菲特,這才是目前的解決之道,現如今行事科已經層層包圍,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任何的方法和手段的。
許多隐藏在市民中的創造者成員們都靠了過去,但菲特所在的地方,很難接近,而且還有大量的信号幹擾設備,想要解決菲特的話,必須得動用大規模的爆炸性武器了,目前隻有這一個選擇。
湯業最近越來越感覺到創造者已經變味了,徹徹底底的變了,湯業還能想到過去在那家咖啡店裏與不少現在的成員們所讨論的一些問題,那些都是大家一同追逐,想要确實去實現的理想和抱負。
或許是抱着這樣的心态,湯業才會一頭紮入到創造者裏,但現在每天充斥在身邊的除了空虛外便是恐懼,湯業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或許真的不該選擇這條路,這樣的想法是在養父朱奇死亡後,開始朦胧的出現的。
那晚被逮捕的時候,看到哭喊的妹妹湯熙雯,那一瞬間湯業感覺到了恐懼,他此時此刻才意識到,想要改革一切,有理想是不夠的,不斷的制造一些事件也是不夠的,還需要強大的力量,以及流血和犧牲。
想要鼓動城市裏的民衆們很顯然已經很難了,因爲城市正在一個大規模改革的時間點上,底層的人不再是吃不飽穿不暖,相比以前好了太多。
雖然已經臨時更改了原本的計劃,破壞整個議案的建設,但現如今行事科的防禦措施是極爲嚴密的,湯業已經無法找到突破口了。
焦慮每天都伴随着湯業,他隻祈禱着能夠趕快幹掉菲特,否則他們所有人都有暴露的危險,特别是弗萊精神病院,一旦暴露的話,他們的計劃将會徹底的失敗。
想到此處,湯業起身走到窗邊,望着還亮着燈的區域,他知道自己家的隔壁前後都已經有2科的人入住了,全天24小時都盯着自己。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湯業急忙走過去打開門,湯熙雯紅着眼,站在外面,她穿着潔白的睡衣,看起來很難受。
“做噩夢了嗎?”
湯業安慰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湯熙雯搖頭道。
“哥你究竟在幹什麽?”
這已經是湯熙雯不知道第幾次問湯業這個問題了,湯業依然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怎麽了?我能做什麽,這幾天工作壓力大,腦子裏好多東西都還在完善,所以.”
“不要再騙我了好嗎哥,我其實是知道的,那晚我看到了。”
湯業更加疑惑起來,随即笑着一把摟着過妹妹來,但這一次湯熙雯不打算讓湯業糊弄過去,她堅決的一把推開湯業。
“哥如果真的做了什麽的話,你去自首吧,這樣的話,未來我們還能見面。”
湯業笑了起來。
“想什麽呢小傻瓜,你哥我真的沒做什麽,你是不是那天被逮捕調查的時候,被行事科的人灌輸了什麽?”
“他們能給我灌輸什麽呢?哥,爲什麽你總喜歡用灌輸這個詞?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就好像行事科的人說的東西,都是假的,都在蠱惑人心一樣,他們就是惡毒的。”
湯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妹妹的問題,急忙道。
“你想多了,趕緊睡了。”
湯熙雯堅決的走了進來,坐在床邊說道。
“其實行事科還是有好的一面,至少我和同學好多次到一些陌生的區域裏,不管是問路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那時候我們隻能找街邊巡邏的5科人員,他們都會熱心的幫我們的,的确有一些5科的人确實會對民衆不理不睬,但這終究隻是一小部分而已,并不是全部。”
湯業坐在了椅子邊,斜眼盯着妹妹,她看起來确實是知道了一些事,看來今晚沒那麽簡單搪塞過去了。
湯熙雯從很小的時候就是湯業在照顧,湯業既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也是她父親一樣的存在,過去的點點滴滴,湯熙雯現在想起來,已經不再是甜蜜了,而是恐懼。
“哥你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麽,求求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湯業嗯了一聲,嘴巴微動,但很快還是說道。
“我真的沒做什麽,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麽,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哥你和一個女人在天台上談論着什麽,然後她交給了你什麽東西。”
湯熙雯具體的說了起來,那晚她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被同學強硬的拽着要一起住酒店,剛好就在湯業工作的公司附近,湯熙雯是無意間看見的,而且她看得很清楚,确實是自己的哥哥,以及一個穿着兜帽衫的女人。
回去後湯熙雯問了湯業那個女人的事,湯業表現得很疑惑,說是她看錯了,因爲湯業當晚在家裏而且還給湯熙雯打過電話讓她回家。
湯熙雯這麽一想也确實,或許是自己看錯了,但自從這件事出了後,湯熙雯就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件事,她便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爲那天是周三,湯業根本不可能回家的,如果回家的話,第二天一早上班會有些麻煩。
所以湯熙雯确定她沒有看錯,湯業确實在旅店對面的一處寫字樓的天台上和一個女人見面,而且兩人待了很久才各自離開。
“哥你告訴我可以嗎?我求求你了。”
湯熙雯說着情緒激動的起身來到了湯業的面前,跪俯在地,按着湯業的膝蓋,淚水已經從臉龐上滑落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麽,我真的沒有做什麽,你相信我。”
湯熙雯搖着頭,不斷的抹着眼淚,湯業的表情變得嚴肅而憤怒了起來。
“告訴我究竟那天行事科的人和你說了什麽?”
湯業的怒意徹底的爆發了出來,湯熙雯搖頭道。
“他們隻是詢問了你的一切,大部分時候我都搖頭,因爲我知道,你肯定是做了什麽才被逮捕的。”
因爲湯熙雯想過,這麽多年來,大家都在聲讨2科,因爲2科的做法太過于激烈了,但卻從未有人說過,2科抓錯了人,被2科逮捕的人,之後公布出來的案件中,無一例外都犯了罪。
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但湯熙雯想過,即便是簽署了保密協定者,隻要有好事者,一定會揪着2科冤假錯案不放的,但這麽多年來沒有出現過2科制造了假案件的事,雖然出現過2科提供假證據的事,但被逮捕的人,确實是犯罪者。
湯熙雯在那天回家後,發現自己兜裏多了一張字條,她看過後是震驚的,起初她也不太當真,但仔細的回想起來,這幾年裏哥哥的一切做法,确實有問題。
如果你還想和你的哥哥生活下去的話,請好好回想下,他這些年的一切行爲,真的完全隻是一個普通市民嗎?這是最後的機會,一旦他暴露的話,你們兄妹再也無法生活在一起,請你考慮清楚。還有一點,2科從未抓捕過任何一個無罪之人,雖然幾個月前有例外,但最終也沒有成爲例外。
湯熙雯不知道這張字條是誰塞到自己兜裏的,但最近幾天湯熙雯越想越覺得背脊發涼。
望着湯業的樣子,湯熙雯更加的确信,他的内心是對行事科是無比的憎惡的,憎惡到恨不得殺死他們。
不單單是那晚在樓頂上見到了湯業和那女人在交談什麽,還有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印象中總覺得好像晚上有什麽人到家裏來一樣。
雖然每次湯業都說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湯熙雯好好想想,确實那會湯業還在上大學,家裏經常會來人,現在仔細想想那些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湯業的同學。
這些事湯熙雯都沒有和行事科的人說起過,也沒有問過湯業。
“哥你說句話好嗎?”
湯業依然保持着沉默,很快兄妹兩都僵持住了,湯熙雯不打算回去睡覺,她必須得問清楚,因爲最近城市裏隔三差五的發生一些事,這些事在湯熙雯看來,都是惡毒的,那些騷亂份子們十分的可惡。
2點27分
“你爲什麽那麽肯定,那小丫頭能夠問道一些事?”
一名2科的理事官說着,扔起一粒花生米來,馬上一口吃下,惬意的喝了一口酒,一旁的冉載打着哈欠道。
“老羅,不信你就看着吧,今晚或許會有結果的。”
冉載非常的肯定,突破口已經找到了,并非是湯業,湯業是非常難以突破的,而他的妹妹湯熙雯就不同了,那天的審訊中,可以看到湯熙雯多次撒謊,因爲她慌了神,知道自己的哥哥确實有問題。
旁邊的理事官名叫羅浩,是2科的一名老科員了,在R還是科長時代就進入了2科,一直到莫小懶接任了科長,他始終沒有退任,明明已經到了能夠退休的年紀了。
“老羅,你究竟是爲什麽進入2科的?”
羅浩笑了起來。
“我的女兒死于一場交通事故,明明不應該發生的,如果有以前預警的機制的話,或者說能早點知道那家制造商生産的汽車有缺陷的話,就可以避免這樣的悲劇,很平常的故事吧。”
冉載扔起一顆花生米,旁邊的羅浩調皮的起身用嘴接住。
“你小子也讓人不省心啊,以前我們科裏專門有一個負責你事情記錄的科室,很多時候吉恩大人根本不可能全天盯着你。”
冉載笑了起來。
“不過之前逮捕我們科的秘書,算是2科的失誤吧。”
“不算,雖然樂文現在已經交代了一切,并且主動加入了10科,但當年出現了那麽大的事,他竟然跑了,而且躲起來,最讓老子覺得離譜的是你那會才幾歲,竟然是你把他匿藏起來的。”
冉載哈哈大笑了起來。
“想不到吧,我之所以會那麽做,隻是因爲過去那個男人在我最爲落魄的時候,帶我吃了一頓好的,還讓我在他們家住過不少日子,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羅浩歎了口氣,兩人繼續扔着花生米,現在兩人算是搭檔,負責湯業這條線,種種迹象表面,湯業确實隐瞞了什麽,雖然找不到證據,但現在羅浩也覺得湯業有問題了。
因爲近幾天來湯業妹妹湯熙雯的态度轉變了,這很明顯是知道些什麽,但卻無法對行事科說,兩人看着被外部監視器拍下的畫面,窗簾是開着的,所以他們看得到裏面的情況。
兄妹兩看樣子還在僵持着,此時冉載起身道。
“老羅,我和你打個賭。”
“好啊你說。”
冉載笑着說道。
“明天日出前,你覺得他會說點什麽嗎?”
旁邊幾名一本正經的唇語專家們表情嚴肅的看着兩人,兩人最近聊了不少東西,過去的很多事都是冉載做的,他也承認了,但那些事與其說是案件不如說是徹頭徹尾的惡作劇,而且沒有證據。
“你們兩能認真點嗎?”
一名女性2科的理事官嘀咕了一句,羅浩笑了起來,說道。
“肯定不可能交代什麽的。”
“那我賭天亮之前,湯業肯定會交代點什麽的,如果他不交代的話,以後所有的夜宵我包了。”
羅浩點頭了,冉載站起身來拍了拍羅浩的肩膀道。
“如果他交代了什麽,我隻有一個條件,老羅你得和身後的這位美女大姐結婚!”
羅浩馬上起身,一屋子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臭小子,竟然敢開我玩笑。”
此時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窗簾被拉了起來,很快監控切換到了穿透性的,屋子内的兩人以3D建模呈現,依然可以看得到嘴型。
“老羅,看起來你已經輸了,好了。”
冉載站起身來,所有人都興奮的看着,因爲湯業确實說了兩個字,确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