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一塊塊光影屏幕不斷的出現，上面是20年前比利殺人案的受害者，2科的人還在調集資料，總共的受害者是43人，男人30人，女人13人。
“其實是44人。”
比利說着，莫小懶有些訝異的看着他。
“還有一個人呢？”
“等我把事情說明白了，那麽你自然就知道了，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正因爲發生了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我所說的事才有其确認的價值。”
莫小懶捂着肚子說道。
“你還沒吃早餐吧。”
比利點點頭，莫小懶馬上吩咐廚房弄些吃的上來。
“我這些年來，在監獄裏都在思考着這件事，最後我發現了那些人的共同點。”
莫小懶嗯了一聲，确實比利在之前申請過那些被自己殺死的死者們的資料，而且是非常詳盡的資料，這些資料就是莫小懶當時委托2科的人去搜集的，遠比案件資料要詳細得多得多。
“之前你要這些資料我還以爲是你有什麽愧疚之心呢！”
比利嗯了一聲。
“一半的一半，确實這些人是死于我手，但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并沒有自主的意識想要殺死他們，或者有什麽奇怪的特殊癖好想要殺死他們，而體内的這個屠夫人格，你應該知道，他究竟是爲什麽走上屠夫這條路的吧。”
莫小懶嗯了一聲，這個屠夫是半個世紀以前底層的一名普通的小販，他之所以會走上殺人犯罪的道路，隻是因爲團夥分子們把他逼得不得不拿起屠刀，他用極爲變态殘忍的方式，殺死了100多人，最後才在與當時的管理者們交火的時候被射殺。
他犯案水準并不算高，很多案件甚至暴露在了監控下，而因爲當時混亂無比的底層，很多事情被管理者們層層掩蓋，最後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如此多的死亡事件。
之後這名屠夫的一些經曆以及影像資料被記錄下來，又到了希爾曼家族的手裏，他們通過人格植入實驗，給比利植入了這個人格。
在比利被解救後，一直在全領域學院任教，雖然也發生過一些人格替換後導緻的事故，但比利當時已經很好的壓制住了這些多重多樣的人格。
隻是眼前這個人格，莫小懶确實是第一次見到過，他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自信的味道，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的餐廳服務生，她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公寓裏，兇手的手法十分的殘忍，不少到現場去的人都難以忍受。
兇手殺人仿佛是爲了取樂一般，整個房間裏被他重新布置了一番，這個案子很快鎖定了一些嫌疑人，但在排查的過程中，這些嫌疑人的嫌疑都解除了，始終無法找到兇手。
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個養老院裏的老人，現場依然是一片狼藉，令人作嘔，兩起案件隻隔了兩天而已，很快5科就成立了專門調查組來處理這個案件。
直到一個月後，發生了八起惡性案件，案子直接轉交到了2科，莫小懶親自帶隊開始查了起來，這個案子的程度之複雜令人咋舌。
因爲每個案件都會留下指引線索，而且這些線索多到一條條排查都需要花費好多時間，最關鍵的是根本不知道兇手的目的，當時隻能定義爲是兇手有特殊癖好。
所有的案件受害者絲毫沒有任何的聯系，甚至連一丁點的共同點都找不到，他們就是生活在城市裏的普通人，也沒有犯罪者，也沒有大富大貴者，最後所有人一緻認定這個兇手就是個瘋子。
一直到了第18起案件的發生，莫小懶已經焦頭爛額了，這些案件的手法截然不同，就好像是好幾個人做的，沒有任何的共同點，這是非常罕見的。
如果是連續殺人案的話，兇手作案的時候一定能夠找得到相同的地方，但這些案子裏沒有，甚至連一起相同的都沒有。
随機無差别的犯案，讓莫小懶幾乎筋疲力竭，一直到了第40起兇案的發生，案件才迎來了轉機，因爲有了目擊者，兇手被鎖定在了一個小個子身上，根據看到的人的證詞，以及目擊到的人的樣貌，一張合成畫像出現了。
而在此期間，兇案還在繼續，爲了不讓城市裏陷入恐慌，對外的報道隻有9 起案件，最後第42起案件的時候，案件發生的地方就在全領域學院的附近，一家超市的女性售貨員被殺。
莫小懶終于想到了一些東西，并且根據不同作案手法推斷到了兇手或許患有人格分裂，最後在核實了一些東西後，莫小懶認定兇手是比利。
在比利即将犯下第43起案件的時候，被吉恩阻止了，案件終于塵埃落定，從比列的公寓和教室裏都搜出了符合兇案現場的物件。
在長達半年的審問以及調查後，比利直接被投入到了監獄裏。
43個受害者的資料全都呈現在了光影屏幕上，莫小懶狐疑的看着比利，此時莉莉安推着早餐過來了，放下後她剛打算離開，莫小懶讓她在一旁聽着就行。
“你剛剛說其實是44起對嗎？”
比利嗯了一聲。
“那麽究竟是哪一起遺漏了呢？”
“在我見到13科的秘書的一瞬間，我便确定了，過去曾經犯下的一起案子，失敗了。”
莫小懶有些激動的站着桌子，一旁的莉莉安更是一臉狐疑。
“什麽意思？”
“我之前看過我們秘書的一些履曆，她曾經年幼的時候誤入到廢棄的地鐵隧道裏，和她的表姐一起，而我之前曾經殺死過她的表姐，樂盈。”
莫小懶震驚了，莉莉安馬上調出了樂盈的資料，爲了保護樂筱，已經讓C替換了樂盈，在很多時候能夠跟着樂筱，保護她的安全。
樂盈的資料中，确實找到了年幼時候和樂筱一起進入地鐵迷路了兩天的經曆，最後是5科的人找到了姐妹兩，自此後樂盈在成長的過程中，在高中畢業後，便開始宅在了家裏，足不出戶。
“當時她們姐妹兩之所以會迷失，并不是意外，而是我引導着他們進去的，我當時是想要解決他們姐妹兩的，但最終卻隻殺死了樂盈，沒有找到樂筱。”
莫小懶馬上示意莉莉安進行記錄，比利繼續說了起來。
當時比利已經策劃好了一切，所以用一張假的活動宣傳單，吸引了一些孩子們過來，隻不過孩子們并沒有全部進去，而後樂筱和樂盈被比利欺哄着走了進去，之後兩人走散了，比利直接動手殺死了樂盈。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孩子絕望的樣子，我确實殺死了她，但我出來之後，卻發現那孩子還活着，而樂筱則成了13科的秘書，很奇怪對吧。”
“這已經不是奇怪不奇怪的問題了。”
莫小懶說着，唯一能解釋這種事的隻有目前樂筱身上發現的革新細胞，或許是她在無意中，用這樣的細胞救活了樂盈，也隻能這麽想了。
“你爲什麽會瞄上樂盈？”
比利搖頭道。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被送到監獄裏去了，很奇怪對吧，之前我之所以申請讓你把那些死者的詳盡情況給我，一來是爲了思考爲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二來則是我究竟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
這一點莫小懶也非常想要知道，過去比利雖然交代了一切，但關鍵是他的目的是什麽，人在重複連續的做一些事的時候，肯定是有目的的，要麽是爲了滿足物質需求，要麽是心理需求，但二者在比利身上都看不到。
而比利并非是那種神經錯亂毫無目的的精神病患者，他的智商很高，意識也非常的清楚，案件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講得很清楚。
但就是關于目的性這點，比利根本不清楚。
“那麽你看了他們的資料後，目的性是什麽呢？”
“我先給你說幾個簡單的受害人的生活例子你大概就清楚了。”
比利開始說了起來。
莫小懶這個第一個受害者的資料，這是一名在餐廳裏打工的普通女性，資曆非常的普通，來自一個中層的一般家庭，學業成績也一般，因爲畢業後成績一般，在一些公司裏工作後被辭退，最後在找工作的間隙隻能到餐廳打工。
很普通的資曆，還有一些關于朋友親人對她的評價，她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人，隻不過她這樣的性格并沒有讓她在之後步入社會裏取得什麽長足的進步，反而成爲拖累她事業的關鍵。
“很普通的女孩，你爲什麽要殺了她？”
比利笑着說道。
“确實太過于普通了，但有一點并不普通。”
莫小懶和莉莉安都反複的看着光影屏幕上這第一個受害者的資料，根本就看不出哪裏不普通。
“我也是在接觸到了樂筱秘書後，才發現的，爲什麽當年會殺死這些人。”
比利說完後起身接着說了起來。
這名被害的女性，從很小的時候就很懂事，經常會幫父母的忙，明明沒有任何人要求她，但她就是會主動的去幫父母的忙，一路成長起來，給父母省了很多心，這麽懂事的一個女孩，最後卻慘死，這對于她的父母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她的許多親戚和朋友，以及同學都說出了對這個死者的看法，覺得她人非常好。
“再來看看第二個死者老頭。”
莫小懶看了一陣後，更加覺得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聯系，這個老頭是個非常乖張的人，脾氣非常的火爆，而且經常與病院裏的人發生争吵。
周圍人對這個老頭的評價都是非常不好的，這點從當時的證詞上也體現了出來，甚至有人覺得他死了反而很好。
“最近我讓某個女人去調查過，當時對這個老頭有不好看法的人，現在都改口了，這些年裏他們很懷念這個老頭。”
莫小懶馬上就笑了起來。
“究竟是誰？”
“我之前在青龍街上認識的一個做特殊服務業的女人，現在由我包養着。”
莫小懶馬上示意莉莉安，比利開口道。
“無需調查什麽的，她的一切都沒問題的。”
比利又提起了第三個受害者，莫小懶看了一眼資料，這是一個搬運工人，資曆也非常的普通，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隻是有一點，調查中這個搬運工人經常會在街區裏，幫忙一些鄰居做事，有人稱他收錢了，才會幫人做事。
“很遺憾的是這是謠言，他是個實誠的人，之前落魄的時候受到過街區裏人的幫忙，所以他都是免費幫街區裏的人做一些事的，并沒有收過一分錢，我已經讓那女人确認過了，當年街區裏的人聽聞他死掉後，并沒有任何的表态，隻是當時的房東說過，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遇到這種事。”
莫小懶和莉莉安都意識到了什麽，比利笑了起來，随後繼續坐回到位子上來。
“應該注意到了吧，他們都是善良的好人，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沒有任何的目的，不是爲了讨好别人，更加不是爲了錢這種東西，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償的。”
比利接着說了起來，那個女服務生，從小到大，都很懂事，而且從來沒有過多的怨言，她總是會不經意的主動幫别人分憂。
而那個老頭雖然嘴巴有些毒，但他提醒過很多人生活裏一些不對的事，但人往往在很多時候容不下這些言語，所以對他的言語基本上都是不滿的，但在他死後很多年裏，這些被他訓斥過的人，反而會想到他的好。
而那搬運工人也是一樣的，就好像最後房東說過的，多麽好的一個人。
“如果說這些人有什麽目的的話，那麽便是他們心底裏的善意，驅使着他們去做這些事，而後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被我殺死的都是一個個善良的人。”
莫小懶和莉莉安繼續看了起來，比利笑着說道。
“那女人還在繼續調查，很快我說的這些東西都會得到驗證，而我猜想，如果操控了我的家夥，真的有意識的話，那便是絕對的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