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3點
希瑪靜靜的站在44區的區權所門口,看着進進出出的事務員們,她并沒有進去,而是在等一個人,他名叫金标,是44區的十位議員之一。
今天一早希瑪就給金标打過電話,對方表示早上事情比較忙,他中午有空,所以希瑪就和他約了這個點,希瑪打算去看看過去孤兒院的院長柳婷,她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之前希瑪和歐文去過幾次,園長還記得他們,特别是歐文,隻不過後來園長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某件事是希瑪和歐文去年前才知道的,過去孤兒院被取締的時候,柳婷曾經做出過比較瘋狂的舉動,行事科的審查成爲了壓死柳婷長期壓抑着的神經,她拿着固體燃料選擇到行事科去實施自焚抗議活動。
最後雖然被制止,但柳婷的精神也出現了大問題,希瑪攥緊了拳頭,她來這裏的時候還特意的去看過那個已經被改造成了商場的在中心地帶的孤兒院,現在已經關門歇業,孤兒院之所以被取締,是因爲商人和當時的5科人員勾結,想要拿到那塊比較好的地。
去年5科進行各式各樣轟轟烈烈的整改後,事情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面,這件事還是5科的科長妮雅和之前的秘書米雪兒親自督辦的,所有相關者全都被逮捕,當年的幾個主犯直接被判處了60年以上的刑期,柳婷家裏的地也回到了她的手裏。
雖然最後正義到來了,但這一切已經太遲了,至少對于柳婷和那所孤兒院的其他孩子們來說,過去同一所孤兒院的很多朋友,在孤兒院被取締後,流離失所,有的已經死亡,有的則在監獄,有的已經去了壁壘區。
歐文和希瑪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了當年那個把他們從壁壘區帶回來的行事科高層淩紅的話,他們現在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抱歉,讓你久等了。”
金标微笑着從門口走了出來,希瑪搖搖頭,她今天休息,穿着一身寬松的黑色衣服。
“歐文的事我聽說了!”
金标無奈的說道,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哀傷,希瑪微微點頭,跟在了金标的身邊,現在柳婷都是由金标照顧着,他和柳婷是青梅竹馬,這将近20年來都是金标在照顧着柳婷。
金标的家就在已經停業的商場後面,商場裏空蕩蕩的,希瑪駐足了下來,已經看不到任何兒時記憶中的模樣了。
“當時這裏拆的挺徹底的,孤兒院的占地面積都被征用了,給了一筆補償款,隻不過現在這裏又回到了你們園長的手裏。”
音彩嗯了一聲,金标才說起來,當年在孤兒院被取締後,柳婷因爲私底下組織孤兒院的孩子販賣沒有任何資質的商品,以及私底下和一些團夥份子交易等等問題,最終被判入獄3年,也就是在入獄前夕,柳婷在孤兒院被拆建的時候,她做出了那樣的事。
當時金标到處給柳婷找上訴的律師,很多律師都不太願意摻和在這件事上,金标也感受到了來自上面的壓力,最後他甚至因爲一些問題被停職調查。
柳婷在牢裏待了不到1年精神就已經出了問題,最後提前得到了假釋,自此後金标就開始照顧她,一直到了現在。
當年爲柳婷的事奔走的人有兩個,星源和派瑞斯坦,而兩人還未做成事情之前柳婷精神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金标感慨的說道,希瑪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跟着金标,這個案子的處理力度之大,是希瑪從未想到過的,根據去年的報道已經行事科頁面公布出來的案件,被逮捕牽連的人多達2000人,最短的都被判入獄5年。
這家過去曾經多次和5科合謀,弄到了不少火熱地段土地的大公司已經倒閉了,整個公司三分之二的人入獄,至于行事兒科的内部,希瑪則不知道,但可以看到5科已經有多人因病退任,或者直接因爲某些事情而被清理出了行事科。
像這樣的事去年發生了太多太多,這對于5科開始大規模行動後,隻是微不足道的小案件,5科已經徹底的發生了變化,現在的5科比過去積極了10倍以上,這是希瑪最近在街頭閑逛時候發現的。
每天清早都可以看得到5科的人在鍛煉,然後急匆匆的吃早餐,開始巡邏。
雖然希瑪覺得這一切來的太晚了,但也不算晚,至少現如今是一個好的開始,而希瑪現如今也清楚的看得到未來,腦海中那晚所發生的一切,至今希瑪還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最近天痕時常和自己讨論,3科未來的一些問題以及走向,希瑪都會認真的做記錄,包括進行各方面的知識補充。
奧斯曼已經分别詢問過天痕和希瑪一些東西,希瑪也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得到了奧斯曼的認可。
眼前是一片獨門獨棟的别墅區,金标帶着希瑪走入了其中的一棟被綠色植物環繞的小院子,推開門進去後希瑪看到了在院子左側秋千上蕩悠着的柳婷,她顯得有些消瘦,兩名陪護人員在一旁。
金标走了過去,微笑着坐在了柳婷的面前。
“婷婷,希瑪來看你了。”
希瑪走過去後鞠了一躬,柳婷依然在笑着,看着遠方,不知道她眼中究竟看得到什麽,時不時會呵呵的笑幾聲,看起來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
在金标的示意下,希瑪坐了過去,不管金标和她說什麽,她始終保持這樣子,基本上不會回答什麽,希瑪隻是靜靜的看着,這一次過來和前幾次不同,柳婷應該已經認不出她來了。
“園長!”
希瑪隻是拉着柳婷的手,柳婷此時看了希瑪一眼,但眼中卻空無一物,希瑪雖然心裏有些難受,但還是保持笑容,和柳婷說起以前的一些事來,但對于這些事柳婷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在一陣後,希瑪随着金标進入了客廳,他站在窗戶旁看着院子裏的柳婷。
“真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清醒。”
“不如把園長送到弗萊精神病院去,我聽說那裏的精神科醫生弗萊是全城最好的精神醫生,而且他是那位華神的同學。”
金标嗯了一聲。
“我之前也想過,所以提前去看過,但對于裏面的環境,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來。”
希瑪也知道金标的擔憂,但她還是建議讓柳婷到弗萊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我知道了,就今天好了。”
希瑪有些意外,金标轉過身來看着希瑪微笑着說道。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希瑪站起身來,随後金标出去和兩名看護說明後,兩人便準備了起來,金标從家裏拿了10萬塊錢,直接放入了兜裏。
“至少讓她進去後生活好一些。”
希瑪也打算一起前往弗萊精神病院,這裏過去隻需要20多分鍾而已。
在一切收拾好後,下午4點多的時候,五人來到了弗萊精神病院的大門口,一早聯絡過後,弗萊已經帶着一個看起來有些異樣的護士在等待了,希瑪看着這個濃妝豔抹,一臉天真的女護士,很是奇怪。
“水晶,帶這孩子到新的病房。”
弗萊熱情的握住了金标的手,看着金标擔憂的樣子,弗萊說道。
“沒事的,必須得讓她适應下環境以及其他病患才行,這可能需要花幾天也可能是幾個月,無論她的病情怎麽樣,一旦來到這裏都是一視同仁的,我會盡全力治療的。”
金标看着院子裏正在勞作的患者,而希瑪也注意到了,他們看起來還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但幹事卻很利索,而且弗萊精神病院已經成功的治愈了不少患者,這裏甚至沒有任何的收費标準。
看着金标放下的10萬塊,弗萊有些開心的說道。
“你們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金标點點頭,來之前弗萊就要求過,至少把柳婷的事完整的告訴他才行,希瑪跟着金标進入了病院,這個病院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殘破,但在裏面待了一會後,希瑪能夠感受得到,眼前這個叫弗萊的男人,是這些病患們唯一的支撐。
弗萊穿過一些病患都會和他們打招呼,完全不像是一個管理者,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是輕松自在的,隻不過有一點希瑪有些擔憂,因爲那麽多的病患,究竟要怎麽才照管得過來。
“院長,你們這裏的人手好像不太夠。”
弗萊微笑着說道。
“精神疾病是人類社會中确實存在并且難以通過藥物來治療的病痛,你們進來的時候,都會在想那麽多病人,怎麽照顧得過來吧。”
弗萊輕松的說着,随後帶着兩人去了病院右側的食堂,進去後兩人聽到了陣陣嘻嘻哈哈的打鬧聲,一進去就看到不少病患們正在做飯,看起來玩得不亦樂乎,而且他們所做的一些菜,看起來都不怎麽樣,很多東西都是淩亂的,但不會有病患把食物扔在地上。
這讓兩人都感覺到非常的驚奇,弗萊接着說道。
“我并非是照管他們的人,而是幫助他們的朋友,他們自己會照管好自己的,如果你總是用病患的眼光去看待他們,去強制的管制他們,去用藥物治療,這樣隻會适得其反,他們的精神反而會越來越錯落。”
希瑪怔怔的看着弗萊,金标也感覺到了詫異,看着病患們做飯的樣子,一切都很正常,一些病患甚至還在交流,如果不去看他們的表情,他們完全和正常人沒太大的差别。
弗萊走過去開始和病患們說着一些事,都是一些生活中極爲常見的小問題,弗萊和他們唠嗑般的談論着一切。
“園長在這裏應該可以清醒過來的。”
希瑪說着,金标嗯了一聲。
緊接着弗萊又帶着他們去了别的房間,不少病患們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或者獨自待着做點什麽,并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但一些病患的行爲看起來還是像小嬰兒一般。
“地面以上的病患基本上生活都能自理,我需要照顧的隻有地面以下的那些會攻擊自殘的病患,不過大部分在一段時間後是能适應過來的。”
就在此時,眼前一個病房裏傳來了柳婷的嬉笑聲。
“哎呀,我都不知道啊,原來你也喜歡這些東西啊。”
弗萊微笑着走了過去,希瑪和金标剛站在門口就看到剛剛那個怪異的女護士,正在柳婷有說有笑的交流着什麽,柳婷的言語不太清楚,但這個護士好像聽得到。
“究竟怎麽做到的?”
水晶按着胸口說道。
“當然是愛啊,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不是嗎?唯有愛這種東西,隻要是有感情的東西,都能切實的感受到啊。”
希瑪微微鞠了一躬,此時隔壁的房間裏,一個眼神充斥着敵意的男人走了出來。
“你們吵到我休息了。”
男人看起來很正常,如果不是穿着病号服的話,和正常人無異。
“趙真,你今天又沒好好洗碗,我提醒你下,你要是再這樣的話,從明天開始,我就減少你食物的量。”
水晶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口,看起來就好像是學校裏會發生的一幕,眼神充滿敵意的趙真突然間慌了起來,他急忙擺手道。
“我知道的,我會洗碗的。”
水晶又唠叨了好一陣後,直到趙真服服帖帖的回到房間把髒了的碗拿出來洗了她才作罷。
在看過一切後,兩人随着弗萊來到了樓的5樓的辦公室裏,此時已經5點多了,金标也打算開始叙述一些柳婷的經曆,弗萊則開始着手記錄病患的第一手資料。
“感謝你們能過來,畢竟很多人隻是在電話裏随便說了一些病患的資料,我還得抽時間外出直接過去調查詢問,隻有知道了病患們過去經曆了什麽,才能知道他們的心靈究竟遭受到了什麽樣的嚴重創傷,導緻精神錯亂,我們才能夠開始着手一步步來治療。”
金标點點頭,開始說了起來,不一會弗萊便打斷了金标的話,看向了希瑪。
“小姐,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希望你抽空過來,好好的和你們園長交流下,畢竟你曾是她最爲寶貝的東西。”
希瑪站起身來,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至于其他的地方,我需要你們兩位可以配合,包括金标先生你也是,希望你有空可以過來,我覺得柳婷小姐的病并非特備嚴重的類型,還是有治愈的希望,隻是這個過程有些漫長,很多病患的親屬們都不願意花費自己正常人的時間來陪患者們度過,以爲把他們送進來後,就可以相安無事了,其實想要治愈這種病的話,親人,愛人和朋友是最有效的。”
金标點了點頭。
“院長,你放心,我每周至少會抽出一天的時間過來的。”
希瑪也點頭表示了,但她有些難堪了起來。
“小姐,不用擔心的,你隻需要在休假的時候過來就行,畢竟行事科的事是很多的。”
希瑪再度鞠躬緻謝,弗萊擺擺手,熱情的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瓶酒來。
“今晚我還有其他的客人,希望兩位不要介意,讓我們好好喝一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