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輝坐立難安,時不時擦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液來,他很想要扯開胸口的扣子,六位神還在進行着稅收分配的工作,隻有他們能夠清楚的知道外面的消息。
一些極爲重要的橙色材料,都會直接進入神之權限資料庫内,而神們會很快速的審閱這些資料,等會議結束後會轉到對應的科或者一些議員們的手中。
此時駱家輝最爲擔憂的便是外面的抓捕行動,他很清楚如果黑工匠們不認罪的話,結果有多嚴重,身後的米雪兒還在看着議案,她在思索着議員們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拒絕這份議案,而她必須想到應對的方法。
雙方此時都是劍拔弩張的态勢,就在這時候,胡悠然終于整理好了。
“讓諸位久等了。”
樂筱擡起了頭看了過去,她發現剛剛那令人窒息和不安的空氣,随着胡悠然的開口沒有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胡悠然的身上,他微笑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
“今天真的有點熱呢!”
似乎是爲了緩和氣氛,但這番話并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胡悠然有些尴尬了起來,旁邊的杜克歎了口氣。
雖然不清楚胡悠然究竟想要說什麽,但此時杜克是擔憂的,畢竟胡悠然還是旁邊一些公司的經濟顧問,如果他說出了對這份議案有利的話,會得罪很多人,而如果他偏向了行事科那邊的話,結果是一樣的,會變得裏外不是人,杜克不知道胡悠然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
老胡啊老胡,連小孩都看得懂的事,你當什麽出頭鳥。
“如大家所知,市場經濟中的風險,人爲無法控制的是自然風險和社會風險,而生産風險,投資風險,經營風險和銷售風險這四個點都是人爲可以控制的,而我剛剛稍微在這份議案上,進行了一些标注,隻是希望諸位能夠清楚直白的看到整個議案包含的風險,畢竟如果用文字數據來推測,這些細節化的東西,要直觀的展現出來,需要市場的運轉才能夠準确知道,所以我把這些風險标注在了議案中,請大家看看。”
說着胡悠然調出了一塊巨大的光影屏幕,在中間的地方直接出現了這份議案,他用極端的時間就把議案分割處理。
議案的最初級部分便是設計策劃,議案上提到的最合适的大小是長度800米,寬度600米的廢棄物處理站,有一個簡單的3D模型圖,就橫跨在溝壑上,屬于懸空的狀态,每多1平米的面積都不行,必須完完整整的480000平米,因爲後續的設施承重問題,如果那裏出現任何一絲一毫的失誤,這個橫跨在溝壑區的廢棄物工廠就有直接塌陷的風險。
而其中有一組數據是比較模糊的,或者說是直接有瑕疵的,那便是如何去承重,以及工廠的大概重量,以及溝壑兩側土地下面的岩層結構狀态等等的,都隻有初步簡略的供述。
馬上不少議員們就興奮了起來,因爲胡悠然把這些部分标注得很清楚,議案起步的設計方面就存在着如此大的風險,因爲誰都無法保證,這個在長度2公裏多的溝壑上的龐然大物,會不會因爲某些問題突然間下沉。
“如大家所見,初期的工廠設計就要面臨大量的問題,我相信城市内有工程師是能夠設計出合情合理的建造方案來的,比如橙色神大人。”
橙色神笑了笑,點點頭。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不是采用上面的方塊狀鐵闆來進行連接,而是需要采用六邊形鐵闆來進行連接,但這麽做的話,議案上的面積就會發生變化,如果隻是小型工廠的話,就太浪費建造面積了,而且廢棄物處理效能也不可能提升起來,小型處理機械的運載能力和大型處理機械的運載能力是天壤之别。”
橙色神話音剛落,馬上李昂就啧啧嘴,惡狠狠的瞪着對面的胡悠然,果然設計環節是最容易調出毛病來的,因爲是趕着完成議案的關系,他們沒有時間和10科的人進行對接,這一塊自然是模糊的。
“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想要讓大家看看這份議案初期階段的實施難度,以及後續計劃有着大規模不可預期風險的地方,一開始我就說過,人類社會的經濟活動,最終導緻的好壞,是不可預見的,因爲人類的經濟活動在層層疊加中不具備完全契合性,就好像一副不規則的積木,可以通過某個點的平衡一直搭建起來,但這些積木是不規整的,終有一天會導緻崩塌。”
胡悠然說着喝了一口水,還是很緊張,他吞咽了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議案在目前階段,是可以實現的。”
伴随着胡悠然的話一出,馬上就有一名女性議員站了起來,她就在吳群的身後,似乎再也坐不住了。
“胡悠然先生,你剛剛給我們看的議案存在的風險,與你現在的供述似乎不符,如果中間有環節出現問題的話,議案便沒有半點可行性。”
随着女性議員的話,馬上議員群體都開始躁動了起來,早已擠壓已久的不滿馬上噴湧出來,大量的議員都在抨擊着行事科借着這次出現問題的600多家公司妄圖把璀璨城的經濟拖入深淵。
吵鬧還在持續着,在三分鍾後,赤色神發話了。
“都不要再吵了,聽小胡把話說完。”
胡悠然鞠了一躬,又喝了一口水借着說道。
“請大家排除掉600多家問題企業,排除掉環境污染的問題,來審視下這份議案,如果議案成功的話,溝壑的底部便是一座金礦,從一百多年前就開始挖掘傾倒的廢棄物,一旦進行了化學還原,去除掉有害物資,進行合成再加工處理,很多資源都會回到城市裏,屆時能夠降低的是城市資源的消耗速度,過快的資源消耗一直以來都是每一個時代和每一個社會需要切實去解決的問題,我隻是一名經濟學家,而我今晚唯一能夠做的是把這份議案清楚直白的剖析出來,用經濟學的角度,讓大家清楚的看到利弊。”
胡悠然說着指着國會大廳中間的光影面闆說道。
“議案初期存在着的設計上的風險,以及建設期材質上的風險,是我們大家應該擔憂的兩個點,說句違心點的話,當人類對自己所生産出來的污穢棄之不顧的時候,就是人類自我毀滅的開端,我無法贊同這個議案的點便是一開始所說的不确定性,對于未來的影響,隻要有哪一個環節失敗的話,投資人,建設者,市民,都會對于一切感覺到失望的,而我贊成這份議案的原因是這是唯一能夠打破現有零和遊戲的議案,内部的壓力必須通過一個排解渠道向外發散,請大家再好好審視下這份議案,城内的經濟格局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固定了,如果我們不尋找到新的渠道,拓展出新的經濟鏈來,等待我們的隻有内部越來越大的壓力,隻有大家在固有的經濟市場内,相互掠奪,相互蠶食。”
胡悠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已經有不少人臉色都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