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懦夫的行爲！”
恍惚間白頭睜開了眼睛，淩晨4點，他坐起身後，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剛剛白頭又做夢了，夢見了李吉。
“我始終做不到你這樣呢老李，誠實的去面對一切。”
吉恩苦笑着打開了茶幾上的一個台燈，點燃了一根煙，身後傳來了一陣呢喃，唐娆還在睡覺，自己的床已經被這個死皮賴臉的女人霸占了，她想要做什麽白頭心知肚明。
白頭起身後，穿上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陽台處，微涼的風拂面而來，下面的院子裏亮着微光，這個地方住着的不少人都已經開始起床忙活了。
有不少街邊販賣早餐的小販，都是這個點起床的。
白頭叼着煙，低着頭，最近總是會想起過去李吉說過的一切，而這份印象和那個天真浪漫的女孩重疊在了一起。
相處的那半個月來，那個女孩也說過和李吉一樣的話，自己看起來對這個世界早已無所謂，實則是懦夫的做法。
白頭至今無法面對這個世界，他恨那些殺死了母親的兇手，恨這個社會造就了那些殘忍的人，恨這個社會造就出的不公，底層的人隻能夠默默的去忍受這份悲慘。
哀嚎聲是沒有人聽得到的，這一生白頭也思考過，或許就這樣每天看着這樣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世界直到自己閉眼爲止，獨自一人生活在這世上，最後離開，不和任何人有交集。
“或許我早就該死掉了。”
白頭苦澀的笑了起來，他之所以還能夠活到現在，隻是因爲李吉臨走前說過，自己被他救了，就要負起責任好好活下去。
李吉臨走前的話就好像咒語一般，每當白頭想到死亡的瞬間，就會戛然而止，這些年來，他安靜了不少，身上的那份暴戾也漸漸的消退了不少。
童年的一切在白頭的腦海中無比的清晰，就好像是一個烙印一般，永遠揮之不去，白頭始終沒辦法從過去中掙脫出來。
最近白頭想過的最多的便是維納時常提起的，讓自己好好跟着他學習，作爲他的學生，把他畢生的心血延續到未來。
每個人都向往美好的生活，曾經的白頭也一樣，隻不過一切美好的願景都被這個殘酷無比的社會毀掉了。
“怎麽那麽早就起來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聲音，唐娆穿着單薄的睡衣靠了過來，從吉恩的嘴裏拿過了煙，自己拿出一根點燃。
“你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呢？”
唐娆有些意外，随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和下面那些人差不多吧。”
白頭微笑着點點頭。
“爲了能多賣出一些東西，起早貪黑，即使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即使知道這樣的社會就是狗屎，也隻能夠繼續努力下去。”
唐娆臉上輕松的表情消失不見了。
“我沒辦法選擇出身，但我可以選擇未來，既然我的出身決定了我大部分的未來，那麽至少在這份未來上，我會做到極緻的，作爲一個中間商，盡情的去享受這樣的生活就好，賺了我就開懷的大笑，喝一杯，賠了我就大罪一場.如果失敗了！”
唐娆看向了白頭，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會坦然的去面對一切的，即使是死亡。”
唐娆最近也注意到了，這個比自己小了将近10歲的年輕人，正在猶豫着什麽，這就和過去年輕的自己一樣。
“我們從一出生就在選擇，擁有父母的人，隻能被動的接受選擇，而沒有父母的人，或許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或許吧！”
白頭低着頭，熄滅了手裏的煙蒂，唐娆伸着手按在了白頭的腦袋上。
“一味的去拒絕一切，一味的去逃避一切，一味的去抵觸一切，一味的去孤立一切，這樣的人生，終有一天會戛然而止的。”
白頭隻是靜靜的看着唐娆，他一言不發，唐娆臉上洋溢出了笑容來。
“我有些餓了，給我做點早餐，畢竟這是你的強項，我是你的話就去開餐館，你的技術，肯定可以讓你大賺一筆的。”
白頭笑呵呵的轉過身，走入了房間裏。
“這世界就是如此，要麽選擇對自己妥協，要麽選擇繼續抗争，要麽則與自己和解，你是哪一種呢？哪一種都不是吧，既想要抗争，卻又不願意邁出第一步，既想要妥協，但内心裏的自尊不允許你妥協，想要和解的話，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與自己握手言和。”
白頭笑了起來。
“或許是吧，在我看來小姐你不也是如此嗎？”
唐娆坦然的微笑道。
“是！因爲過去我的問題，我最愛的男人死了，所以我不想妥協，我會直到自己閉眼的那天，都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裏繼續鬥争的。”
白頭沒有再回答什麽，走入了房間，來到了狹窄的廚房裏，打算着手準備早餐。
“我們或許能成爲朋友吧！”
唐娆再次回到了床上，嘀咕了一句。
“或許吧！”
此時房間門口處，維納走了進來。
“做早餐嗎，連我的份一起。”
最近維納睡得很早，10點左右就會睡下，淩晨4點多就會醒來，然後會開始輕微的鍛煉，他這麽做是爲了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健康一些。
維納已經遠離了那些高熱量的食物，以及酒，這一切都是爲了讓自己的身體撐得更久一些，他知道某一天白頭一定會做出決定的，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把一切教授給白頭的健康身體。
白頭開始調着蛋液，他打算做一頓簡單的雞蛋博餅，屋子裏的兩人已經開始聊了起來。
看得出來，唐娆和維納很聊得來，最近兩人時常會讨論一些科學上的問題，而維納也不像一開始一樣，極力的回避着一些問題。
白頭很清楚維納内心裏糾結的地方已經解開了，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輕松了一大截。
每天X都會過來，而維納也願意和X談論起一些關于量子力學的東西了。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嗎！
白頭仰着頭，随後微笑着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後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