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和胡然他們對視一眼,咧嘴笑了,葉展身子一擰,借着腰勁将手裏的堅硬的鎬把揮舞過去,正砸在大苟的膝蓋骨上,隻聽嘎巴一聲,人當場怪叫一聲就抱着小腿倒下了。
雙方已經劍拔弩張,神經緊繃着,葉展這一動手,等于打響了信号彈,現場幾十口子壯勞力,全都揮舞着棍棒加入了戰團,一片雞飛狗跳。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臨近吃晌午飯的時間,可是塔灣村的人哪還有心思坐在家裏吃飯,紛紛端了碗跑來看打架,幸虧農村地方敞亮,足夠他們開練的,要不然被誤傷了,或者濺一身血就不好了。
大苟期待中的鄉親們義憤填膺伸出援手的局面并沒有出現,此前他誤判了一點,這并不是外鄉人上門欺負人,而是苟家和顧家的鬥争。
姓苟的姓顧的都是塔灣村老戶,完全不存在幫誰不幫誰的道理,而且顧笑一家人向來和氣,難得硬挺一回,鄉親們在心裏都是盼望顧家能打赢,殺一殺苟家村霸的氣焰。
所以,村民們非但沒有上來助戰,反而端着飯碗,一邊扒飯一邊津津有味的看着群毆,不時以專業眼光進行一下點評,開心的如同過年一樣。
玻璃廠的援兵也沒有到達,隻有一輛拖拉機悄然來到村口,上面幾個帶着棍棒的小子,看到這邊一長溜汽車,幾十個人混戰的大場面,臉都黑了,便灰溜溜的開着拖拉機跑了。
大苟捂着小腿迎面骨,疼得淚花直流,抱着手機哭喊着:“表哥,你快來啊,要頂不住了。”
那邊傳來苟所長不耐煩的回答:“我在開會,先挂了!”
聽着嘟嘟的忙音,大苟氣得将手機砸了個七零八落:“苟剛鬣,我操你祖宗!”
苟家兩兄弟帶來的幫手,全都是一拜的仁兄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家夥無一例外的都是鄉下地痞二流子,平時打起架來裝狠充橫還行,可惜這回碰上真正的狠角色了。
這回周南從城裏喊來幾十口子人,其中一半是京城小屋的酒保,一路跟着周南從十年前打拼的老夥計,什麽場面沒見識過,個個都是打架的老手。
周南一吹哨子,那效果絕對不是蓋的,酒吧休班的夥計們全部放棄休假,在第一時間趕到,二話不說叫了車就走,一路疾馳前往清水鎮,路上硬是一點都沒耽擱。
隔壁的幾家KTV、按摩房、娛樂城看到成排的出租車,甚至還躍躍欲試地要來幫忙,被胡然和趙梓曦勸回去了。
還有十幾個人是葉展的人馬,說來這位小帥哥也不容易,雖然手底下人馬衆多,但一多半是正在上學的不良學生,要是曠課趕來準得被周南劈頭蓋臉一頓罵,能拉出來撐場面的就這些。
大早上正是這些小混混補覺的時候,可是一聽說周南有事了,立馬全都爬起來了,他們也都是街頭鬥毆曆練出來的,打架不是生手。
五十個正當年的小夥子,對十七八個虛張聲勢的老流氓,結局可想而知。
幾個機靈點的家夥丢下棍棒,撒丫子跑了,傻不愣登拿着鐵鍁把和人家硬拼的,被人亂棍放倒,十幾隻腳在身上亂踩亂踢,疼得直嚎。
苟家兩兄弟最慘,先是大苟被葉展一鎬把放倒,然後是二苟被胡然一鐵鍁鏟趴,還有個愣頭青穿着一身耐克,手拿着雙節棍想學李小龍,結果一棍打到自己腦袋,雙節棍脫手而飛。
趙梓曦手裏夾着女士香煙陪同周南觀戰,顧笑更是興奮得兩眼放光。
葉展嫌用家夥打得不過瘾,索性丢了鎬把,一手揪住大苟的後脖頸子,另一隻手握成鐵拳,朝他的腹部猛掏。
一記記惡狠狠的勾拳把大苟的身子掏得像個龍蝦,嘴角都冒血了,可見打得不輕。
葉展在前面猛沖,兄弟們在後面跟着打掃戰場就行了,大苟扛不住打,剛想往家裏跑,又被人葉展追上一腳踹翻,按到地上一頓胖揍。
不到十分鍾時間,戰鬥就結束了,一地的狼藉,棍棒丢的到處都是,苟家的打手躺在地上呻吟着,幾輛五菱面包車也被砸了,輪胎被紮穿,玻璃被砸爛,損失可謂慘重之極。
茬架結束,不過兩家的事情還不算完,周南沒讓人去苟家打砸搶,而是把兄弟們喊到北山苟家茶地裏,沿着田埂一字排開。
一幫小夥子們摩拳擦掌,等着老大的号令。
周南踩上一塊大石頭,大喊道:“一……二……三……挖!”
幾十個年輕的肩膀同時沖進茶地,一下,兩下,三下,把苟家的幾十棵茶樹連根挖出,沙土四濺,全是灰塵,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苟家小苟遠遠站在山腳下看着,昔日強橫無比的潑婦,此時完全吓破了膽子,哪還敢出來罵街。
“顧笑,兄弟們不走了,苟家這塊地已經幹淨了,再翻翻,幫你把葡萄種起來!”周南站在石頭上,豪氣萬丈的說道。
聽說顧笑家不種茶葉改種葡萄了,村裏人紛紛好奇,有些精明的村民隐隐嗅到了一絲不尋常,跑來找顧笑問東問西,旁敲側擊的打問。
周南見狀,便讓顧笑打發這些人去村委會找沈茶,村長的女兒說種葡萄能發财,村裏人肯定還是信得。
周南這回來看顧笑,身上是帶了幾千塊現金的,不過現在要改種葡萄,就得買種子以及架子,還有這些兄弟們吃喝,遠遠不夠。
不過他身邊帶着卡,讓胡然在家裏看着,趙梓曦回京城小屋打理酒吧生意,自己帶着葉展去銀行取錢買東西。
回來的時候,不光帶來了種子架子,還有一後備箱的燈具潔具,村口的十幾輛出租車已經打發走了,苟家人也被擡去了醫院。
顧家小院門口,胡然招呼着弟兄們支起了一頂彩條布大棚,裏面擺了十幾張桌子,幾十把椅子,都是各家各戶湊的,桌子上擺着散煙和茶水,弟兄們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