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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二狗,别哭


整座住院部大樓都陷進一片死寂之中,在二樓走廊裏,緊閉的病房門沉默無語,仿佛一隻隻獨眼在窺探着準備室門口那道孤獨的身影。

現在這裏隻有兩個人,不,确切來說是三個。

隻不過躺在手術車裏的秦英,滿臉是血,不知生死。

嚓。

周南擦亮了打火機,從煙盒咬出一支煙,雙手捧着火機靠近煙頭吸燃,火光照得他的十指近乎暖色。

“來一根嗎?”周南朝房裏的黑影擺擺煙盒。

“别跟我來這套,我不會上你當的,你敢往前走一步,我立馬殺死他,咱們同歸于盡。”黑影冷冷說。

周南笑了笑,沒有繼續刺激她。

雖然光線昏暗,但是他的眼睛不夜盲,很清楚的看見封希右手的那根線吊着一個瓶子,瓶子裏裝滿不明液體。

他猜測可能是除草劑加硝化甘油或者除草劑加乙醚,被瓶子密封住,一旦繩子斷開,瓶子落地受到猛烈撞擊,裏面的液體會立即爆炸,同時引燃室内的乙醚和酒精,連帶着十幾個氧氣罐跟滅火器爆炸。

河北省某醫院因爲操作不當,發生氧氣瓶爆炸事故,四個氧氣瓶共造成5人死亡、12人受傷。

周南不敢确保自己能夠制服她,隻能盡量拖延時間,尋找機會。

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一隻手插進兜裏,倚在門邊說:“你費這麽大功夫把秦英抓來,不就是想殺他嗎,爲什麽還不動手?”

黑影說:“我在等你們警察來,我還有兩件事情要做。”

周南說:“什麽事情值得你冒這麽大風險,原本你完全有機會逃跑的。”

黑影呵的笑了:“這輩子,我早就活夠了,也沒想逃,我知道自己殺了人,逃到天涯海角也隻能像過街老鼠般苟且活着,還不如利利索索死掉。”

周南吸了口煙:“那你的兩件大事是什麽?”

“第一,我要向你們警方自首,顧芃芃和她的畜生男友都是我弄死的,我叫二狗,你們不要把罪推到封希身上,她已經夠苦的了,不能再遭受這種冤屈。第二,那就是我要秦英這個混蛋去死,但我不想連累你,你離開這裏,我跟他同歸于盡。”

周南說:“我知道你,封家村的人說你跟封希從小青梅竹馬,既然你冒充她,那麽真正的封希去哪裏了?”

“封希她……她死了。”

周南眼瞳一縮,手裏的煙下意識抖了下,摔落半截煙灰:“什麽時候死的?”

“就在三周前。”黑影似乎在哭,說話已然帶了鼻音,“你說得沒錯,顧芃芃他們在山上撞死的一老一少,就是封希的爸爸跟弟弟,是封希在這世上唯一值得牽挂的親人了。”

“她是怎麽死的,難道是被顧芃芃他們發現了秘密殺害的?”

“不,封希是摔死的。那天,我正在幹活,封希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說,爸爸和弟弟出車禍了,是被人撞死的,她要去山腳找他們,想要我陪着一起去。她沒有别的朋友了,她隻信任我,我也沒辜負她的期望,當天就辭了工作買機票飛B市。我們一起去了之前賽車的山腳,可沒有找到屍體,後來我在山腰的一棵樹上發現了他們,封希哭着過去找他們,結果腳下的石頭突然斷掉,她也摔了下去。”

周南歎了口氣,說:“所以你選擇冒充封希,并用這麽殘酷的手段殺掉顧芃芃他們,爲封希一家三口報仇?”

黑影冷哼一聲:“沒錯,我聽封希說過,這些高幹子弟家裏有錢有勢,去法院告不倒的,那我就拿命跟他們玩,反正我爛命一條,再有錢再有勢也抵不住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你很喜歡封希?”

“沒錯,我喜歡封希,我喜歡她的一切,我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喜歡她,爲了她,哪怕讓我殺人我也心甘情願!”

“你已經殺了兩個人了,放手吧,秦英根本就是無辜的,車禍是顧芃芃引起的,抛屍是她男友主張的,而秦英隻不過是個包庇者,即使上法庭,他也罪不至死。”

黑影說:“不,封希死了,秦英就應該償命,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我對封希說過,我再也不要看到她哭的樣子了,就算以後我從她的世界永遠消失,隻要她幸福就好,可是秦英居然害她哭了,我就要他死!”

周南吸盡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到地上,打開手機,調出幾分鍾前葉莫莫發來的消息,對房裏的黑影說:“如果我告訴你,秦英跟封希其實是真的互相喜歡呢?”

黑影怒:“你什麽意思?封希怎麽可能真的喜歡這種人,她隻是感激他爲自己和弟弟拿了學費而已!”

周南說:“我給你念念封希寫在空間裏的日志吧,或許聽完這些,你對秦英的仇恨能消除一些。”

“9月11日,晴,星期四

今天認識了隔壁寝室的顧芃芃,她爸爸是大官,人也仗義,她還要介紹朋友們給我認識呢,聽說都是富二代,不知道有沒有我的白馬王子啊?期待!”

“9月13日,晴轉多雲,星期六

今天顧芃芃帶我去參加聚會,第一次見識上流社會的生活,好興奮,好激動,女生們個個端莊大方,男生們也都彬彬有禮,像中世紀走在英國街頭上的紳士。我跟一個男生主動打了招呼,不過他沒理我,他是顧芃芃的發小,叫秦英,英俊帥氣。”

“9月14日,陰,星期日

向顧芃芃打聽了秦英,他爸爸是上市企業老總,本人也是個既陽光又愛玩的大男生,他總是開着漂亮的跑車進出校園,載着顧芃芃到處玩,他是學校裏的校草之一,有很多女孩子暗戀他,真讨厭。我和他除了顧芃芃外,基本沒有交集,他認識那麽多美女,我到底該怎麽引起他的注意?”

“10月22日,晴,星期三

這是我本月第二十二天去操場跑步,秦英每天都會去跑步,我也去了,我跟他是反着跑得。他逆時針跑,我就順時針跑,今天終于撞上他了,他果然很生氣的摘下耳機兇我:‘你怎麽跑步的!’嘻嘻,他皺着眉生氣的樣子真好看,氣鼓鼓的臭着臉,我可能中了他的毒,被人兇都這麽開心。”

“11月30日,晴,星期日

今天是第N次與他邂逅在操場,他又跟我說話了:‘怎麽又是你撞我?’他好可愛,不過語氣比上次好多了,我們倆也互相留了聯系方式,算是不吵不相識。”

“12月25日,小雪,星期四

我跟秦英在一起了,他這個人感情經曆那麽豐富,會不會是個花心大蘿蔔啊?可是他對我很好,不僅給我買東西,還幫我弟弟解決了上學跟學費的問題,我覺得我陷進去了,我是真的喜歡他,可好多人覺得我拜金,我明明有每天去兼職好伐?”

“1月25日,晴,星期日

我們在一起一個月了,他很愛我,但是有點小孩子氣,體貼照顧沒有,脾氣也不好,還跟顧芃芃有點糾纏不清。年輕的大男孩沒收心,每天都花心思在飙車和打遊戲上,但是爲我花錢倒是大手大腳的。今天又送了我一束玫瑰,聽說幾百元呢,我想說不用的,隻要他還愛我就夠了。雖然讓他花錢很過意不去,但是真的很開心啊,好漂亮的玫瑰。”

……

“9月3日,晴,星期四

今天顧芃芃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撞死了爸爸和弟弟,我被血吓暈過去了,可他們不敢自首,還把屍體推下山……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怎麽把這件事告訴秦英……秦英說派人去山腳找過屍體,想偷偷安葬,可是沒找到……我該怎麽辦,爸爸弟弟還在山腳下冰冷地躺着……”

念到最後,隐藏在黑暗中的二狗已經放聲痛哭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封希,我爲你做了這麽多,你終究還是不愛我的啊!”

惡魔流下了眼淚,他将抵在秦英頸動脈的手術刀取下來,嚎啕哭着,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他哽咽着說:“我一直在等她,我相信她不是真正喜歡那個男人的,總有一天,我的封希還會回來。我等得越久,我們重逢的時候就會更加珍惜彼此,可是……我最終也沒有等到她,爲什麽命運這麽不公平!”

他紅着眼說:“這個世界那麽大,那麽精彩,她還那樣年輕,明明長得那麽漂亮,卻隻能綻放短暫的瞬間,爲什麽不給她機會?有金錢、權勢,就可以藐視一切了嗎?誰又能給我們這些窮人一個容身之所?呵呵,偌大的天下,卻沒有容納我們的位置,造成現在這樣的事情,難道不也是你們自己釀下的惡果嗎?你說,對不對!”

周南搖了搖頭:“人啊,這輩子無論好壞,總要扛着,社會遠比你想象得更加深奧複雜,裏面充滿了謎題與矛盾,并不是你殺一兩個不負責任的人就能夠解決的。無論你遭受過怎麽樣的困難與不公,你想到自殺就是愚蠢的,沒有任何借口,那隻會證明你是一個懦夫。”

二狗說:“我累了,我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反正出去也是個死,不如痛痛快快死在這裏,也省去你們審判我的麻煩了,我們皆大歡喜,多好。”

“如果你願意的話……嗯,我可以幫你。幫你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出國去一個任何人找不到你的地方,去一個聽不到任何噓聲的地方,你重新生活,怎麽樣。”

“算了……封希死了,我活着也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我想她了,我要去見她。對了,我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周南默默點了頭。

“既然你肯救我,又爲什麽幫這些混蛋破案,他們更加十惡不赦。”

周南沉了口氣,回答說:“我不是幫他們,我隻是受人所托,爲一個父親找出殺害他女兒的真兇。現在真兇找到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拯救你,是因爲你是一個可憐的人,而他們是一群可恥的人。”

“我知道,現在在外界眼裏,我是一個冷血殘酷的殺人狂,我是害死了一位父親女兒的魔鬼,我如果死了,那就是報應。可他們誰又知道,我們活到這一天有多麽的艱辛,我們爲了在這個社會立足,受盡了多少屈辱。兩條人命在他們眼裏,卻不及一位千金小姐金貴。”

“很抱歉,對于你的過往,我無法挽回什麽,但是現在,我不能讓你在我眼前這樣死掉。相信我,你好好活下來,封希她一定也不希望你這樣輕生的。”

“我逃不了了,也不想逃……”

這時,手術車上的秦英手指動了動,突然醒過來,一把抓起二狗握在右手的手術刀往回紮,直接刺入二狗的胸口。

“我殺了你,你這個變态!”

秦英瘋狂拿刀刺傷二狗,與此同時,二狗左手的剪刀下意識剪下去,線斷了。

眼看着被繩線吊住的燃料瓶掉落下來,周南大喊起來:“你們兩個快躲開——”

轟的一聲,燃料瓶落地瞬間,外界的撞擊使它猛烈爆炸,裏面的硝化甘油迅速發生化學反應,并引燃窗簾、紗布、氧氣罐以及二狗身上的酒精。

周南被突如其來的大火逼退出去,很快,他蒙住腦袋沖進房間,摸索到二狗所在的方向,抓到了秦英的手,二狗卻往房間的角落退去。

秦英跟二狗的衣服上都是酒精,大火燃燒,秦英痛得撕心裂肺吼起來,二狗卻一聲不吭忍着。

“二狗,你把手給我,我帶你們離開這裏,一定沒事的!”

二狗被火灼燒着,沒有喊疼,居然歎了口氣:“你帶他走吧,說真的,我其實沒有想過你們會這麽早破案,你的确很優秀,有時候我想,如果我們早點認識,也許能有不一樣的結果,真想跟你做朋友啊。”

周南抓起地上的手術車,額頭青筋暴起,近乎咆哮的喊了一嗓子,雙臂竟然将車子舉起來,猛地朝窗戶砸出去。

二樓的玻璃嘩啦一聲爆開,外面的風湧進來,火勢更旺了,這個缺口讓房間裏的黑煙像找到方向一樣,瘋狂湧上去。

周南一把拎起秦英,像捉小雞崽一樣丢了出去,至于警察能不能接住,他會不會摔死,就任由天命吧。

周南看到房間裏的氧氣瓶已經開始膨脹,裏面的氣體即将爆炸,他朝二狗伸出手,小心過去:“聽話,把手給我,我帶你走啊。”

二狗身上的火還在燒着,像具火人一樣,他發出低啞的呻吟:“我不走了……你快逃吧,這裏要炸了,我在醫院打過工,知道……這東西會炸死人的,我不想牽連你……真的,不想再殺人了。”

他全身的衣服都被燒出了窟窿,頭發早已經燒光,帶着燒焦肉體的味道,二狗的臉皮徹底爛開,五官已經被大火熔在一起,極度恐怖。

可周南仍固執地過去拉他,二狗俨然一副快要散架的模樣,弓腰搖搖晃晃靠住牆。

周南向前邁了一步,緊跟着,又向前邁一步,二狗看不見聽不着,卻仍有意識地躲避着。

他已經燒得沒有人形,像個厲鬼一樣揮舞雙臂,步履也有些遲緩,仿佛會随時栽倒,周南突然抓住他,往窗戶那邊走。

“不……不要管我了……我……”

周南嗓子像冒煙一樣,他努力睜開眼睛,幾乎是同時,附近的火勢驟然加劇,熱浪從頭頂的窗簾撲面而來。

濃烈的酒精跟灼人的火勢将窗口變成火圈,周南拉着二狗,感覺黑煙直往肺裏鑽,還沒等摸到窗沿,就已經沒有力氣往前走了。

“你……再堅持一下……我們能出去的……”

周南不管二狗在他手臂上又抓又撓,二狗臉上被燒焦的皮肉正一點點脫落,他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身上的火焰也越來越大。

“别死,你不能死啊,活下去!”

周南喉嚨裏全是滾燙的黑煙,他盡量躲避開熾熱的火焰,擡腳踩在一塊闆子上,想要借力帶二狗跳出窗,卻被滾燙的闆子燙掉鞋底,腳心被劇烈燙了下。

“可惡!可惡!可惡!”

周南焦急地罵起來,手腕被什麽猛力一抓,他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那張已經辨不清模樣的臉龐居然帶了笑,他從喉嚨裏發出某種類似哭泣的呻吟聲。

他竟然被二狗巨大的力道舉起來。

血肉模糊的臉上,曾經是雙眼的位置緩緩睜開,即便火勢旺盛,也遮擋不住那裏面清晰可見的逼人光芒。

周南直勾勾看着那雙眼睛,突然瞪起來,牙齒幾乎快咬碎:“你做什麽,放開我!”

二狗沒法說話,卻發出一聲近乎凄厲的嚎叫,像是在鼓勁,一雙還在燃燒的手臂從火焰中探出來,舉着周南,狠狠地将他從窗口丢出去。

周南愣愣看着二狗眼睛裏那束光,漸行漸遠,直到視野盡頭,嘭的一聲爆炸,更爲熾烈的火光從裏面沖出,徹底掩住那束光。

曙光。

肺裏充斥着黑煙,他的腦子漸漸麻木,僅存的的意識也一點點剝離開來。

眼前的火光更像巨大的布幔蓋進眼裏,最後,幻化爲一片冷漠的青白,将周南徹底包裹進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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