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come to Beijing Hut.”
“歡迎來到京城小屋。”
“Welcome to Beijing Hut.”
“歡迎來到京城小屋。”
“Welcome to Beijing Hut.”
“歡迎來到京城小屋。”
酒吧的電子女聲重複了三遍,趙梓曦從酒吧地下停車場電梯走進來。
她戴着白色棒球帽,臉上化了淡妝,身上是京城小屋酒吧經理的職業套裝,将身段襯托得婀娜有緻,手上戴着潘洛斯三角的戒指,帶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女王範兒登場。
趙梓曦走到吧台邊,随手拿起一個玻璃杯倒了白水喝,吧台經理看見她,高高興興地打招呼:“趙姐!”
“趙經理來了啊——”
趙梓曦點頭向他們緻意,問道:“南哥還沒下來?”
吧台經理下巴朝酒吧門口努努,趙梓曦朝那邊看去,隻見周南帶着一身清早的霧氣推門進來,脖子上搭着毛巾,額間有細密的汗水。
看見趙梓曦,周南笑吟吟同她打了招呼:“早啊。”
趙梓曦紅唇一笑,走上去接過他丢來的毛巾,讓侍應生拿去給姆媽洗。
周南上樓,壓指紋解開房門鎖,趙梓曦也緊跟着進來,輕車熟路的朝廚房走去。
周南吸吸鼻子,問了:“你香水又換回去了?”
趙梓曦:“是啊,還是以前的牌子好聞。”
周南點點頭:“我也覺得是,那個叫什麽來着?”
趙梓曦回頭看他,咬起了牙:“CD的jadore真我女士,你前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周南哦了聲,想起來了。
“你餓了吧,我下面給你吃。”
趙梓曦走進廚房,手腳娴熟的從櫥櫃裏取出一袋挂面,又端起鍋去接了水。
周南忽有些驕矜起來:“每天都是面,快要吃膩了诶。”
趙梓曦皺眉:“你到底餓不餓?”
周南說:“餓啊,剛跑完十公裏,肚子咕咕叫。”
趙梓曦說:“餓還那麽多毛病。”
周南:“……”
他鑽進浴室洗了澡,趙梓曦望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模糊的人影,輕輕白了一眼,轉過頭又自己愉快地笑了。
整座城市都還在半夢半醒的清晨中,趙梓曦擰開燃氣竈,把裝了水的鍋放上去燒。
等待水燒開的間隙,她低頭咬了一支煙在嘴裏,半路聽見浴室裏嘩嘩的水聲,莫名有些心浮氣躁。
等回過神來,趙梓曦掀開鍋蓋一看,水已經沸騰了,她趕緊将挂面丢進鍋裏,拿筷子攪拌幾下,直到挂面煮軟。
重新蓋好鍋蓋後,她屁股靠在櫥櫃旁,一手橫着抱胸另一手舉着煙,一雙大眼睛巴巴看着空氣。
很快,周南歪着頭從浴室出來了,換上一身精簡利落的白襯衫跟黑褲,他一手拿着換下來的衣物一手無意識抓着短發,表情幹淨而無害。
一口煙在趙梓曦肺腔内緩緩轉一圈,呼出體外。
她笑着說:“這麽快洗完了?”
“晚上洗過澡,就是跑步出點汗,沖沖就行。”
周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趙梓曦抽掉半支煙了,把煙灰搭在垃圾桶邊點幾下。
隔着青白的煙霧,她看到周南拿出玻璃杯倒了牛奶進去,又給自己找出杯子倒滿,畫面有些溫馨。
正看着,周南也擡起眼眸,視線剛好撞進她眼底。
他并沒有移開眼眸,直視着她,說:“等會兒過來把牛奶喝了。”
“好。”趙梓曦輕笑着說,紅唇下露出了粉粉的舌尖。
她将視線收回來,安靜地靠在櫥櫃旁抽煙,偶爾往周南那個方向看,他一動不動地看報紙,而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鍋裏的水再次沸騰,鍋蓋開始撲騰撲騰跳,挂面的香氣在廚房裏彌漫開。
周南放下報紙,兩眼冒星的看向廚房方向:“快好了嗎?”
趙梓曦掐滅煙頭丢進垃圾桶,洗幹淨了手掀開鍋蓋,拿筷子夾起幾根挂面用力,面條斷了。
于是關了竈,她找出碗給周南往裏面撈面條。
面條端到周南面前,趙梓曦把手裏的筷子給他,他眼睛餓得冒綠光,端起碗就吃。
吃了幾口面,周南有些噎住了,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幾口奶,問:“鍋裏還有沒有,你也吃點吧。”
“沒什麽食欲,不吃了。”
“多少吃點,你還要上班呢。”
趙梓曦從善如流:“你吃飽了,剩下的我吃掉。”
周南咳一聲:“這樣好嗎?”
趙梓曦把手背在身後,擡起下巴:“十年的老交情了,你還叽叽歪歪的。”
周南哼出一聲笑來:“好,依你。”
他很快把碗裏的面吃得幹幹淨淨,滿足的摸摸肚皮,說:“你做的面最好吃,吃遍了B市這麽多家面館,居然沒有一個手藝能趕超你的。”
說着,周南起身來到廚房,掀開鍋蓋看了眼,約莫還有小半碗面,正要從櫥櫃拿碗,趙梓曦已經無聲無息出現在背後。
“我自己來吧。”
趙梓曦拿了碗筷撈面。
等她把那一小碗面吃光,周南把兩個人的碗筷疊起來,一起拿到廚房洗手池清洗。
水龍頭水花飛濺,周南的襯衣袖子沾了水,他拿小臂抻了一下袖子,但沒什麽效果。
趙梓曦在旁邊看着,走過來給他卷袖子,周南頓了一下,偏頭看她,神色不明。
趙梓曦卻十分正直的沒有看他,極專注地将襯衣袖子一截截卷上去。
洗手池的水嘩嘩流淌,趙梓曦又幫他把另一隻袖子卷起來,指尖無意擦過緊繃的肌肉,有些滾燙。
弄完兩隻袖子,趙梓曦退到一邊,默默注視他挺拔的背影。
周南繼續洗碗洗鍋。
廚房裏亮着昏黃的燈光,兩人都沒再說話,周南洗好了鍋碗筷,打了香皂把手洗幹淨,帶着趙梓曦下了樓。
盡管是白天,京城小屋裏依舊燈紅酒綠,隻是客人要比晚上少一大半。
天花闆上幽暗與絢麗的燈光交相輝映,T台上有個長頭發的頹廢歌手唱着沙啞的歌。
“寫了一首遙遠的歌送給遙遠的你,你的笑聲我的笑聲編織在一起。”
“舊舊的琴弦在吟唱我們的故事,你腼腆的笑容是這故事的開始……”
周南跟趙梓曦在吧台前點了兩杯酒,調酒師調制的時候,T台上的歌手聲嘶力竭的喊着‘對你的回憶——對你的回憶——’,破音把兩人都給逗笑了。
“這歌手誰請來的,唱得亂七八糟的,難怪白天客人這麽少。”
趙梓曦攤攤手:“現在沒有幾個願在酒吧常駐的歌手,全都是流浪歌手,自诩清高,以爲日後總有一天會成爲大明星,到最後呢,跟沿街化緣的和尚有什麽區别?”
周南也搖頭無奈地笑:“最起碼也得請個像樣的流浪歌手吧,還不如顧笑唱得好。”
趙梓曦笑,朝舞池裏那些一起跟着混唱和發瘋的酒客努努嘴:“你看他們現在不也挺嗨嘛,現今城裏人生活得都太壓力,各種競争,能有這麽個地方供他們發洩一番,他們很滿足了。”
說完,她偏頭看着周南,狡黠的眼睛拖着狐狸眼尾:“怎麽樣,南哥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周南擺手:“算了吧,我又不是那些十八九歲的小年輕,浪不動了。”
他喝了杯酒,從高腳椅上轉了圈,不動聲色避開一位想要過來搭讪的摩登女郎。
趙梓曦笑而不語。
周南說:“我記得過段時間有個超級男聲的選秀比賽,我想讓顧笑報名去參加。”
趙梓曦說:“去呗,他底子不錯,應該能拿一個好成績。”
周南說:“我對這些綜藝的事情一竅不通,到時候你幫襯幫襯他,他一個毛頭小子,将來走進娛樂圈要是沒有人指點,很容易吃虧。”
趙梓曦晃晃酒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以後他能不能出人頭地,就看他自己了。”
周南抿唇笑了,從兜裏摸出煙,在吧台上磕出一支說:“我看好他,長相好,身材好,唱歌也好,特别像最近娛樂圈很火的那個小鮮肉,叫什麽名字來着……公交站牌阿迪達斯的大廣告屏幕上的男人?”
“盧漢?”
周南忙點頭:“對,我看顧笑的氣質跟他挺貼近。”
趙梓曦撇撇嘴:“差遠了吧,人盧漢長得比他好看多了,顧笑那小家夥太嫩,打扮打扮就變成女人了。”
周南笑:“我覺得除了施瓦辛格能入你法眼,别的男人在你眼裏都是女人。”
趙梓曦搖頭:“不,我是真覺得顧笑身上缺一股陽剛氣質,找時間你應該帶他去參加個軍事訓練營,好好磨砺一下。我聽說顧笑家庭條件不好,從小是被姐姐拉扯大的,言行舉止都像女人似的。”
“像女人?”
“是啊,顧笑長得唇紅齒白,無論是外表還是說話的聲音,都跟女人沒有任何區别。要不是他還有點男人的喉結,還知道去男廁所,我都以爲他是個僞娘或者gay。”
周南騰地從高腳椅跳下來,激動着說:“我知道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