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顧笑,周南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去。
電梯裏隻有1和-1兩個數字,1代表京城小屋酒吧,-1代表地下停車場。
門剛一打開,呈現在視野裏的是前面花花綠綠繪滿塗鴉的牆壁,塗鴉牆上貼着各種各樣的小紙片,有些是小秘密,有些是告白書,還有紙片是某些中二青年留下的:“老闆,兩杯雞尾酒,一杯貼牆上。”
貼牆上這個創意是酒吧三号人物老趙想出來的,某些有錢人錢燒得無處花,一瓶好幾萬的酒水買兩瓶喝一半就走了。酒吧服務人員往往就會按照吩咐貼牆上,将剩餘酒水留給酒吧打掃衛生的姆媽或者街上的環衛工大爺。
京城小屋的酒類上至法國世紀花園的拉菲波爾多,下至張裕紅葡萄,價錢從幾百元一瓶到幾萬元一瓶都有,尋常人根本喝不起。貼牆上一出台,酒吧許多鋪張浪費的酒水就有了處理辦法,還拉近了和鄰裏間的關系,可謂一舉兩得。
周南負手走在酒吧一樓大廳裏,耳畔充斥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到處燈光閃爍,男男女女們混着勁爆的音樂瘋狂扭動腰肢,中間的T形舞台上,胡然花大價錢雇來的幾個鋼管舞女郎像模特走秀一樣走上T台,做着各種動感撩人的動作。
酒吧的氣氛異常火爆,吧台的調酒師也都是花大價錢挖來的,幾個染發的調酒師甩着手裏的火瓶,上下翻飛起來,用娴熟的花式調酒迷得酒客們眼花缭亂,紛紛拍手叫好。
周南笑着來到吧台前,女調酒師阿月朝他性感的眨了一下眼,扭動着屁股來到跟前,吐氣如蘭道:“南哥來了呀,要不要給你調杯see you tomorrow?”
周南忙擺手:“可别,給我來杯vodka就好,我可不敢喝你的酒,喝完就不省人事。”
阿月捂嘴笑着說:“不省人事多好呀,那人家就能白撿個大帥哥扛回家咯。”
胡然當初花了大價錢将阿月從B市最大的diamond cutting酒吧請來,周南瞧着她年輕,看不上眼,結果姑娘當場給他耍了套調酒功夫,看得周南一愣一愣的。最後調出一杯上層橙黃中層火紅底層深紫的三色酒來,阿月說那是她的獨門手藝,叫see you tomorrow,嘲諷意味很明顯,任何人喝了這杯酒,睜開眼就是第二天了。
周南到底是個不信邪的,他拿五糧液都不放在眼裏,這麽小小一杯三色酒,就能放倒個一米八五的大老爺們?
周南記得當時自己連喝了五杯,就跟沒事人似的,還拍着姑娘的肩膀說:“你看,五杯啦,你這酒,不過如……”
‘此’字還沒蹦出來,撲通一聲,周南整個人戳到地闆上,醉死過去。
自那以後,阿月的see you tomorrow成了京城小屋的招牌,很多好酒者不辭千裏就想嘗一嘗這号稱B市最烈的酒。
阿月把一杯調好的伏特加端過來,還往裏丢了兩塊冰,推給周南,周南說聲謝謝,端起來抿了口,随口問道:“酒吧這幾天生意還好吧,有沒有刺頭鬧事?”
阿月抿唇呵呵笑:“整條長隆街最呲毛的就是京城小屋的周南,這可是你親口說過的。”
周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這時,酒吧東南角的人群有些騷動起來,那裏的人連T台上的黑絲美女都顧不上看,似乎有什麽更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Kazuky!Kazuky!Kazuky!”
激烈的人聲在那邊吵起來,周南有些好奇:“那邊什麽情況?”
阿月看了一眼,說道:“幾個官二代,在那邊跟趙總拼酒呢,非要把她喝趴下,這幫登徒子。”
周南皺了皺眉:“我過去看看。”
酒吧東南角裏,幾個衣着時髦的年輕人圍在一張酒桌前,酒桌另一邊站着個黑皮裙大波浪頭發的年輕女人,女人唇紅齒白,皮裙下露出一雙筆直的白腿,幾個青年毫不掩飾欲望的盯着她看。
這女人正是京城小屋的三号人物,趙梓曦,冰山一樣的美人,人長得漂亮也很有氣場,對手下兄弟也義氣,周南不在時就靠她跟胡然鎮場子。
但是趙梓曦爲人比較冷漠,除了酒吧服務員還有周南胡然,她幾乎不跟外人來往,更别說身邊有什麽男性朋友,在酒吧裏有異性主動搭讪也都是碰一鼻子灰,因而不少人私下議論她性冷淡或者幹脆就是個拉拉。
今天來的幾個都是B市機關大院裏出來的高幹子弟,家裏人不是行走上書房的閣老就是真正的上流紳士,他們非要找趙梓曦拼酒,本着不給酒吧找麻煩的立場,她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這幾個衙内有備而來,提前就吃了點醒酒菜,還吃了藥喝了一大盒酸奶,預防胃黏膜被酒精損害,來到酒吧就跟趙梓曦各種花式喝酒。
周南看着酒桌上淩亂擺放的七八個空酒瓶,眉頭一擰,拔腳走過去,攙住了身形有些搖晃的趙梓曦。
趙梓曦喝酒喝得小臉绯紅,整個人也腳步虛浮,被周南一攙就跟小貓兒似的拎進懷裏,不省人事了。
那幾個衙内見到手的肉被人給救走了,不由得大怒:“你誰啊,給我放手!”
周南伸腳從一旁勾過一張椅子,放趙梓曦躺上去,給她扶正身子,趙梓曦喃喃地亂抓着周南的手掌,有些癢癢的,她的皮膚很白,隐約能看到皮膚下細小的血管和經絡。
做完這些,周南才回頭,把手扶在酒桌上,拎起一瓶酒瞅了眼,笑道:“才23度半,你們幾個大老爺們灌人家一個姑娘,像話嗎?”
一個丹鳳眼的衙内指着他的鼻子罵:“你這人傻哔吧,關你屁事?”
周南眼神驟然一冷,像毒蛇一般掃過去,渾身透着一股寒氣:“給你三個數時間,把你的手給我收好,别逼我動粗。”
丹鳳眼被他這眼神一瞪,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臉上雖然不服,但還是下意識把手放下去,嘴硬道:“你小子挺硬哈,我告訴你,别多管閑事,我爸可是……”
“忘了自我介紹,我就是京城小屋的老闆,周南。趙梓曦是我手下的人,老闆替員工出頭,這不叫多管閑事吧?”
丹鳳眼一愣,張了半天的嘴沒再說出話來,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也看得出眼前這男人是個狠角色,旁邊幾個衙内也都不傻,似乎有讓步的意思。
周圍許多人看着,剛才的丹鳳眼覺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又說:“你這隔空出來搶人實在不地道,難不成你這酒吧裏拼酒拼不過人,就玩橫的?”
周南冷冷看着他,要不是因爲這在B市,他早就把這小子揍得滿地找牙了,但對方有些背景,他也不想惹事,見對方這麽說,便笑起來:“你們四五個人輪流灌一個,不也是不講道理麽?這樣,趙梓曦已經喝醉了,我是她老闆,剩下的我替她喝,你們不說停,我也不停,這樣,公平了嗎?”
對面的衙内們被酒吧的人注視着,這些酒客大都非富即貴,屬于上流圈子的人,自己這邊車輪戰灌趙梓曦确實不地道,而且能在長隆街開酒吧的人,都是有些手腕的,對方現在提出個折中的辦法,何不順着梯子往下爬。再說,他們幾個有備而來,還能喝不過一個女人和一個酒吧老闆?
剛點下頭,周南看着他們的樣兒,忽然擡手打了個響指,馬上有侍應生跑過來。
周南說:“去馬路對面的商場扛六箱五糧液來。”
侍應生點點頭,找了幾個夥計出去了。
對面的衙内們聽見對話,都瞪了瞪眼,周南慢斯條理地摘下黑西服,把白襯衣的袖口解開,說:“是男人就拼白酒,喝那些不鹹不淡的洋酒有毛意思?”
衆目睽睽看着,他們也不好認慫,隻能咬牙點了頭,倒是要看看周南能不能把牛皮吹上天。
周南轉身将椅子上醉眼朦胧的趙梓曦攔腰抱起來,對周圍緻以一個歉意的眼神:“我送她去歇着,諸位都别散,待會兒還要看拼酒呢。”
幾個衙内看着周南此刻美人在懷,眼睛快要冒出火來,咬着牙把兜裏最後一闆醒酒藥分着吃了,全都氣哼哼罵:“等會兒喝死你個混蛋!”
周南抱着趙梓曦上了酒吧三樓,一樓是酒吧大廳,二樓是vip包廂,三樓則是員工休息室以及會議室,會議室旁邊有間房是周南的住所。
周南獨身一人在B市漂泊,兩年前帶着胡然和趙梓曦開辦京城小屋後,就沒再租房住,吃住在酒吧,俨然已經把這兒當成家了。
趙梓曦在五環的奧運小區有套房子,眼下她醉得一塌糊塗,周南直接把她抱到自己房間。
房門刷指紋打開,周南沉聲說一句‘回家’,啪嗒一聲,房裏亮了燈,智能家居系統自動啓動,空調打開自動調溫調濕。
趙梓曦的秀發披散在周南手臂上,紅唇微微嚅動着,似乎在做夢。
突然,懷裏的人小臉一白,胸脯劇烈起伏,周南忙把她抱去衛生間,剛打開馬桶蓋子,趙梓曦張嘴吐了進去。
周南一面給她輕輕拍打後背一面沖馬桶,過了十多分鍾懷裏的人才安靜下來,周南抽紙巾給她擦擦嘴,抱着她進了卧室。
把人平放到床上,柔軟的床墊頓時陷下去一截,趙梓曦還迷糊不清拉着他的手,周南抽了半天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