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鳳霞見到了兒子,微微擡了擡眼皮,有些虛弱的道:“不用擔心……這幾天慢慢出現的,應該是什麽東西過敏了,隻是今天高燒不退,才來醫院看看,等燒退了,就沒事了。”
方國威道:“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剛剛還化驗了,結果也一切正常,醫生說如果這三瓶水吊完燒能退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方野嗯了一聲,在一邊坐下來陪着他們,何鳳霞因爲生病了沒有食欲,方野和方國威就在醫院邊買了兩份盒飯對付着,算是晚餐。
三瓶水吊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好在何鳳霞的燒終于退了,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醫生叮囑着水要連吊三天,讓何鳳霞明天記得來吊水,之後三人離開醫院,搭車回家。
何鳳霞晚上沒吃,方國威給她弄了一點粥。
何鳳霞吃了一小碗粥,早早就洗了上床休息,另外醫生給開了藥,用以塗抹出現花斑的右手。
方國威和方野父子看何鳳霞精神不錯,都以爲沒事了,不想到了半夜十二點左右,何鳳霞再次發起高燒。
方國威用溫度計一量,竟然高燒四十度,吓得方國威和方野忙着起床,再次帶着何鳳霞去醫院。
而何鳳霞的右手也變得更可怕了。
她手背之上,原本的花斑變得了灰黑色,一塊塊的浮突起來,質地堅硬,如果不仔細看,差點要以爲是一塊塊的黑色鱗片。
方野看着母親右手,猛地想到了自己那可以變異的右手猿爪,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說母親自己一樣,右手也産生了某種變異?
隻是她似乎不能适應或控制這種變異的力量,才引發的高燒?所以連醫生都查不出來原因,因爲白天在醫院檢查,何鳳霞一切正常。
方野想到了那個臉孔扭曲變異的司機,發狂而導緻公交車車禍,他心裏突然恐懼起來。
如果他猜測的是真的,母親是因爲右手産生了某種變異,但偏偏又不能适應或控制這種變異的力量,那她會怎麽樣……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也許隻是生病了。”
兩人連夜将何鳳霞送到了醫院,挂了急診。
急診的醫生仔細看了何鳳霞的情況,又看了白天她做的那些檢查報告單,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隻能先給何鳳霞開了一些退燒的藥,先幫她把燒退下去。
吊了幾瓶水後,何鳳霞的燒終于再次退了下去,方野格外注意她的右手,突然發覺她右手上那一片片如同黑色鱗片般的斑點黯淡了很多,重新變成了之前看到的花紋模樣。
這一切似乎在顯示她的情況在好轉。
爲免再次出現高燒反複,何鳳霞留院觀察,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右手終于恢複了正常,原本的花斑都消失了。
方國威大大的松了口氣,方野雖然沒說什麽,心裏卻有些隐憂。
何鳳霞的情況真的是徹底解決了,還隻是暫時性沒有發作?
也許是一夜擔心何鳳霞,又或者疲勞過度沒休息好,回到家後,方野的頭痛發作了,腦子裏一陣陣像炸裂似的疼痛。
他沒有對父母說,隻是取出止痛藥吃了一粒,然後休息了一會,這才慢慢好轉。
“看來雖然右手變化,獲得超人的力量,身體素質提升,連恢複能力都增強了好幾倍,但是這頭痛的老毛病還是沒好,果然是醫生說的疑難雜症,連這變異的能力都治不好。”方野敲着依舊在隐隐作痛的腦袋,苦笑自嘲。
回想起這陣子發生的一連串的事,少年的心情很是煩躁。
原本他想将學校裏發生的事和父母說一說,但想到了母親的身體狀況,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稍稍讓他有些安心的就是之前那種被某種可怕東西盯住的感覺消失了。
難道是那毛茸茸的怪物已經離開了?放棄了複仇?
方野看到了放在一邊防盜窗上的盆景幾天沒修剪,已經布滿了大半個窗戶,便走了過去,打開窗戶,将這盆景小心的搬了下來,準備仔細修剪一番。
開了窗,透過防盜窗,方野随意往外看了看,突然心頭一震。
這扇窗戶的外面是這幢大樓的背陽處,錦繡花園也有不少年了,算是有些年頭的老房子,這背陽處長有不少的爬山虎之類的藤蘿植物,這個方野也是知道的。
此刻方野就看到了這些攀爬在大樓外牆上的爬山虎。
讓他震驚的是不知何時,這些爬山虎變得如此濃密。
在他印象裏這面外牆雖說有些爬山虎,但很是稀少,但現在看來,一片綠油油的竟然全都是這種爬山虎之類的植物。
更恐怖的是他在那些沒有被爬山虎覆蓋的牆面上,看到了血手印。
這血手印像人的手掌,又像某種生物的爪子,鮮血已經凝固,映在這外牆上,長長一路,蜿蜒如蛇,從遠方而來,當出現在自己的窗口邊時,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一個個的血手印是如此的刺眼,觸目驚心,方野看在眼裏,突然感覺到了心骨悚然,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個恐怖的黑影在夜幕之中,如壁虎般的橫爬在這大樓的牆壁之上,當攀爬到了自己的窗口邊時停了下來。
“這……這到底是……”方野揉了揉眼睛,他差點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但再去細看,不錯,那一個個的血手印依舊存在,并不是自己眼花了。
“到底是以前就有的,還是這幾天才出現的?”可惜方野以前也沒怎麽留意過,他無法分辯。
猶豫半晌,方野緊緊的關好了窗戶,他感覺身邊出現的詭異的事越來越多,他心裏的恐懼,更多是來源于對父母的擔心,他覺得這錦繡花園越來越危險,他決定勸父母暫時搬離這裏,隻是該用什麽借口?
他知道父母是那種不信邪的人,就算隔壁張大爺發生那樣可怕事故,也沒能吓到他父母搬離,隻憑這模糊的類似血手印的痕迹,更不可能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