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速将新明賭場掌控在手?
在回賭場的路上,楊嘯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因爲菊田交給他的新任務,他必須加快掌控新明賭場的進程了。
新明賭場的掌控倒是沒什麽難度的,在出身商家的楊嘯看來,要想做到這一點,其實指需要達到一個目的,那就是說話算數。
比如說在他家的雜貨鋪,就是他爹說了算,他爹一旦定下來的事,誰都不能違背。
就這麽簡單。
可對楊嘯來說,他現在想要達到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掌控新明賭場這麽簡單。
既然菊田交給他的任務是成爲天津地下勢力中的王者,那他就得奔着那個目标去,而新明賭場僅僅隻是他發展自身勢力的一個起步平台。
快速發展自身勢力,這才是楊嘯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接下來他要行點非常之事。
進了賭場後,楊嘯往門口一站,向正在賭場巡視的鄭長東招了招手。
一見到楊嘯,尤其是看到他又是一臉嚴肅的樣子,鄭長東立即又開始心裏發毛。
他真的被這個活閻王給踹怕了。
“去,把孫明禮給我叫來,然後通知賭場暫時關門停業。”
“關……關門?”
鄭長東直接被楊嘯的這一命令弄蒙圈了。
楊嘯臉一沉,陰陰地問道:“怎麽,你有不同意見?”
鄭長東一激靈,立即轉身就跑。
他覺得在這個活閻王面前,就算自己心裏再有不同看法,也還是不要忤逆他爲妙,反正天塌下來還有孫明禮頂着。
他轉身就去了孫明禮的辦公室,快速彙報起楊嘯的不正常來。
一聽說楊嘯竟然要讓賭場關門停業,孫明禮立即就急了,氣急敗壞地沖鄭長東吼道:“這個混蛋,他又想幹什麽?”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隻敢背着楊嘯來說,一旦到了楊嘯跟前,他也跟鄭長東一樣,不敢輕易去觸那兇神惡煞的黴頭。
這也正是孫明禮近期最爲煩惱的地方。
他發現,自從楊嘯來到賭場之後,他就開始諸事不順了,感覺賭場正在慢慢失去控制。
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這楊嘯似乎還深得菊田的信任,在他面前從不假以辭色的菊田,竟然會當着賭場很多人的面稱楊嘯爲楊老弟,這樣的親密關系很是讓他有所顧忌。
一個既嚣張的副手該怎麽對付?
按照孫明禮原本的想法,是在财權和人權上全力對楊嘯進行封鎖,讓他在新明賭場啥事都插不讓上手,隻能乖乖地在這喝茶看報紙。
可他發現這一套似乎不太好用。
得到了菊田全力支持楊嘯,以嚣張跋扈的态度、簡單粗暴的方式,輕而易舉就打破了他精心布置的鐵桶陣,讓他的所有努力都變得徒勞無功。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
在楊嘯面前,孫明禮心生了如此的無力感。
他也想過找名義上的股東、堂哥孫寶山來爲他出頭撐腰,但孫明禮知道,堂哥的股東身份其實隻是挂羊頭賣狗肉,隻不過是因爲向菊田提供了場地而被用來當成對外的擋箭牌而已,在賭場并沒有說話的權力,甚至于他在菊田面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無奈之下,孫明禮隻好做出退讓,他再次交代賭場的人,隻要楊嘯不幹涉賭場的正常運轉,小事情就由他折騰去。
誰知道這家夥竟然不知足,今天直接幹涉起賭場的運轉來。
一家正在營業的賭場直接關門停業?
這損失誰來承擔?
孫明禮原本還想着盡量避免與楊嘯有正面沖突的,可現在他終于坐不住了,在鄭長東面前發洩完自己的不滿後,他氣鼓鼓地離開辦公室,往賭場走去。
“楊副經理,你到底想幹嘛?”
一見到楊嘯,氣鼓鼓的孫明禮顧不上還有賭客在場,直接沖着他吼了起來。
氣急之下,他已經收不住了,暫時忘記了對楊嘯的畏懼心理。
“孫經理,你安排一下,從現在開始,賭場暫時停業,我有事要安排。”
楊嘯面無表情地回道。
一看到楊嘯這冷血的樣子,孫明禮又開始犯怵了,但他還是壯着膽子問道:“停業?你知道停業一天要損失多少錢嗎?這個損失誰來承擔?”
“損失?當然是我來承擔。”
楊嘯的語氣還是平靜而冷漠。
“我不同意!”
孫明禮高聲叫了起來。
不管怎麽樣,他還是賭場名義上的經理,賭場的事還是得由他說了算。
“抱歉,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賭場的事由我負責,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都得聽我的。”
“對了,我現在還給你一點時間,你可以打電話跟田先生确認一下。”
孫明禮一下就傻眼了。
從現在起,賭場由楊嘯負責?聽他這意思這還是菊田先生的授意?
這是什麽鬼?
但一牽扯到菊田智江,孫明禮又不敢怠慢了,他立即有轉身往辦公室沖。
事關重大,他必須得跟菊田先生确認。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孫明禮以極其恭敬的态度報告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來,彙報到最後,孫明禮還加上了一句:“菊田先生,如果繼續任由他這麽胡鬧的話,賭場的損失會很大。”
電話那頭的菊田智江也愣住了。
要知道,半小時之前他才剛剛跟楊嘯分開,那時楊嘯可沒提對賭場的打算,誰知半小時之後竟然就來了這麽一出……
這是在搞什麽鬼?
菊田智江也有點弄不明白楊嘯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但抱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斟酌過後的菊田智江很幹脆地回了一句:“聽他的。”
電話就這麽被挂斷了。
手握着被挂斷的電話,孫明禮陷入了呆滞狀态。
聽他的!
這三個字聽似簡單,可孫明禮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菊田先生明知道楊嘯這樣的決定是在瞎胡鬧,但還是不加幹涉,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對楊嘯是絕對的信任!
賭場要變天了,他的日子難過了。
孫明禮意識到了這一點。
說實在的,如果有得選擇,他甯願管着他的是菊田這個日本人,菊田再怎麽可怕,但起碼還會對他維持着表面的尊重和禮貌,但楊嘯那個嚣張跋扈的家夥就未必了。
真正對中國人狠的,還是那些變成了狗漢奸的中國人。
對,那家夥一定是當了狗漢奸,否則菊田先生不可能這麽信任他!
孫明禮突然就想明白了。
然後他憤怒了。
“狗日的狗漢奸……挨千刀的狗漢奸……斷子絕孫的狗漢奸……”
孫明禮在關着門的辦公室内氣急敗壞地吼叫了起來。
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孫明禮也是在爲日本人做事,可他并不認爲自己是漢奸。
于是他氣憤了。
嚴格來說是妒忌了。
孫明禮妒忌楊嘯能得到菊田如此的信任,他妒忌楊嘯能被菊田看上,有了當漢奸的資格。
這種妒忌的情緒一滋生,孫明禮内心就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我得想辦法讓全天津的中國人都知道,天津衛又出了一個叫楊嘯的狗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