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楊嘯一附體,楊嘯又開始嗨了,他膽子一肥,幹脆開始以炫耀的語氣自爆猛料。
這是必須的。
爲了把控談話的方向,他必須這麽做,他隻有把現在和即将做的事慢慢爆出來,才能把話題名正言順地往那方面引。
再說,他現在和即将要做的事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因爲這些事遲早會被很多人知道。
李廣文頓時就傻眼了。
從楊嘯的話裏,他明顯已經聽出來,這家夥似乎已經在投靠日本人的路上走出了相當遠。
這就不好辦了。
李廣文皺了皺眉,然後立即又舒展開來,故作好奇地問道:“哦,說說看,你在跟日本人合作做什麽?”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先問個究竟,想具體了解情況後再做打算。
“開賭場啊!”
楊嘯故作随意地回道。
因爲已開始主導話題,他現在越來越放松了,他發現,自己一放松,又有了掌控自如的感覺。
緊接着,他壓低聲音說:“不瞞你說,日租界的新明賭場,就是我跟一個日本人合夥的,現在正在裝修,很快就會開業了。”
李廣文心裏又是一咯噔。
對于日租界,他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那裏是煙、賭、娼泛濫之地,而且,但凡經營煙、賭、娼之人,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這些人不是有幫派背景,就是有軍閥或有權勢的日本人撐腰。
在他看來,楊嘯剛來天津不久,而且還是逃難來的,因此除了有點積蓄之外,應該談不上有什麽背景,如此一推理,那就說明和他合夥的日本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這家夥很可能要當漢奸了!
李廣文立即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爲了證實這一點,他立即又問道:“和你合夥的日本人叫什麽?他很有背景?”
這是在套話。
楊嘯當然能聽出這一點,于是他立即說道:“我就說吧,你一定是共産黨,否則的話,你不會對日本人的事這麽好奇。”
這話立即又把李廣文吓了一跳。
他沒想到,自己隻不過稍稍好奇了一點點,就被這家夥聽了出來。
還别說,這家夥确實很聰明的,不太好對付。
李廣文又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繼續否認?
這對一個聰明的家夥來說,這是在侮辱對方的智商,會顯得很假。
幹脆承認?
那也不行,這樣會弄得自己沒退路。
正當他糾結時,楊嘯又開口了:“就算你是共産黨,我也不怕。”
李廣文又很尴尬。
自己的真實身份被這家夥戳破了不說,這家夥還在自己面前叫嚣,說不怕自己,這膽子也太肥了吧?
這簡直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家夥。
李廣文發現,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會越來越被動了。
這樣可不行。
于是他幹脆臉一沉,問道:“要是我真是共産黨的話,你就不怕我帶人來鋤奸?”
爲了挽回被動局面,李廣文豁出去了。
楊嘯不以爲然地回答:“怕什麽?我今晚一回去,立即就寫一張紙條,說你是共産黨,然後放進保險櫃裏,隻要我一出問題,我的合夥人立即就會知道,這是你帶人幹的,于是你也暴露了,這樣一來,你在天津就呆不下去了。”
李廣文:“……”
他突然發現,這家夥不僅膽大包天,還真的很聰明,竟然懂得用這種近乎無賴的方式來制衡自己。
他有點無語了。
于是他幹脆又問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你滅口?”
楊嘯冷笑了一聲,一掀衣襟,拔出了他的那把勃朗甯,在李廣文面前晃了晃,說道:“看到沒,這是什麽?”
緊接着,他把槍收了回去,又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從小練武,又玩了很多年槍,你一個文弱書生,根本就不是我對手,你想殺我滅口有點難,我不殺你就很不錯了。”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李廣文又是尴尬不已。
他發現,自己碰上這家夥,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一時之間,自己竟然真不知該拿他怎麽辦了。
還别說,這家夥說得還聽在理,真要動家夥的話,自己還真未必幹得過他,要知道,這可是幹掉了一位國民黨團副的家夥。
确實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家夥!
李廣文差點被氣哭。
楊嘯此時卻偷偷地樂了。
他沒想到,自己一放開,稍稍放縱了一下,竟然真在李廣文面前占據了上風。
要知道,這可是一位有思想、有見識、很難對付的地下黨。
這讓他很有成就感。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占據上風,是因爲自己是有備而來,在有心算無心的前提下,自己原本就是占便宜的,再加上自己不按常理出牌,這才打亂了李廣文的節奏,讓他小小地吃了個虧。
但這效果卻是不錯的,也是楊嘯想要的結果。
他想放長線釣大魚的話,确實得先把李廣文鎮住,不能讓他真帶人把自己當漢奸給鋤了,那樣就不好玩了。
現在,李廣文算是被自己唬住了。
但楊嘯覺得還不夠。
于是他又湊了過去,笑着說道:“李先生,其實你是不是共産黨都沒關系,我說過,我也是中國人,我是不會出賣你的,而且,我挺敬佩你這樣的文化人的,所以才來找你,想向你好好請教一番。”
這叫打一棒子再給個胡蘿蔔。
楊嘯知道,對方地下黨那樣的硬骨頭,光是威脅是不管用的,還得繼續寬他的心。
李廣文差點又被氣哭。
見過請教的,沒見過這種帶槍上門來請教的。
他把面前的杯子一推,沒好氣地說道:“這酒喝不下去了。”
李廣文真有點不想說話了。
他已經發現,這家夥不僅聰明,還挺會玩無賴,不是一般的難對付,繼續聊下去的話,估計還會讓他頭疼,因此他準備暫時放棄挽救這家夥了。
是得放棄了。
在把這難對付的家夥打發走以後,他還得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看這家夥會不會向日本人告密。
因此,他很委婉地下起了逐客令。
楊嘯一聽,立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壞了,好像玩過了,李先生不想陪我玩了!
這可不行!
于是他立即嬉皮笑臉地說道:“李先生,别這樣啊,要不這樣,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李廣文的好奇心立即又被勾起來了。
“你不是對跟我合夥的日本人好奇嗎?要不這樣,你繼續給我指點迷津,我把這個日本人的秘密告訴你。”
楊嘯繼續嬉皮笑臉地說道。
緊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加了一句:“我可告訴你,這位日本人很有來頭哦!”
李廣文立即又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