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爲昨天犯下的錯誤繼續擦屁股。
按照袁衛東的指令,他今天得再次去拜會楊嘯,邀請其赴袁衛東晚上的約。
這讓魯山又有點忐忑不安。
可不知爲什麽,今天的他對楊嘯卻沒那麽怕了,是昨天他大度地送了自己一隻替罪羊的緣故?或者是說,和袁衛東相比,楊嘯還算講道理的原因?
一想起孫明禮這隻替罪羊,一想起袁衛東的狠,今天的魯山都還有點不寒而栗。
在昨天傍晚,氣沒地方出的袁衛東說要拔孫明禮的皮,而到了晚上,他果真就那麽幹了,應袁衛東的要求,魯山就親眼見證了這慘無人道的一幕。
那種慘狀,就算見慣了各種慘烈場面的魯山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想吐。
真的是太殘忍了!
現在想起來,與袁衛東相比,楊嘯雖然狠,但确實算是講道理的了。
心一定,魯山的車很快又抵達了新明大院。
接待他的還是景成春。
“景先生,我又來拜見楊爺楊老闆。”
與昨天相比,魯山的姿态低了很多,而且,爲表示誠意,今天的他還是獨自進新明賭場的。
“魯經理,我們老闆不在。”
昨天的一幕仿佛再次重演,魯山的姿态雖然低了,可景成春還是那麽不冷不熱的。
這裏的人都是怪人。
魯山腹诽了一句,又賠笑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我在這等他一下?”
“請便。”
面對景成春的臭臉色,魯山又有些尴尬,他一時間不知該在哪裏等楊嘯。
此時恰好方同文走了過來。
他一見到魯山,臉上還是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但他立即想起了昨晚楊嘯講過的話,立即調整好心情走了過去。
“魯經理,有事嗎?”
魯山更加有些尴尬了。
要知道,十年前的方家慘案,魯山确實是參與者,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是方同文的仇人。
要是在過去,當方同文還沒跟楊嘯的話,魯山是無懼見方同文的,甚至于他還可以在方同文面前趾高氣揚。
可現在不同了。
因爲惹不起楊嘯,因此魯山根本就不敢再給方同文臉色看,他怕惹禍上身。
不敢給他臉色看,那自己豈不是得看他臉色?
這就是魯山尴尬的原因。
可現在方同文一主動,魯山卻不得不接話了,他硬着頭皮回道:“方經理,我家袁爺一聽說楊爺的威名,就特别敬仰他,今晚特意在得月樓訂了一桌,想請楊爺賞臉。”
魯山幹脆把來意說了出來。
“袁衛東請我們老闆赴宴?鴻門宴吧!”
聽了魯山的話以後,站在一邊的景成春又開始冷嘲熱諷,再次把魯山弄得很尴尬。
是鴻門宴嗎?
魯山不好說。
以他對袁衛東的了解,他知道,今晚的宴絕對不會風平浪靜,很有可能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交鋒,具體結果會怎樣,還得看楊嘯的表現。
“景先生說笑了。”
魯山尴尬地回道。
關鍵時刻,還是方同文出來化解這種尴尬,他說道:“楊爺也可能還要一會才能回來,要不魯經理先去我辦公室坐坐?”
方同文的這一邀請,又把魯山弄得很驚訝。
他驚訝地想:他竟然會邀請我去他辦公室?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他的仇人?不應該啊!
驚訝歸驚訝,對于方同文的邀請,他卻無法拒絕,否則的話,就反而顯得他心裏有鬼。
“也好。”
魯山硬着頭皮答應了。
他也不得不答應,因爲這是袁衛東的邀約,他光是把信送到是不夠的,他必須等楊嘯回來,得到确切的答複才能回去複命,否則的話,說不定又會引得袁衛東暴跳如雷。
這幾天的袁衛東不是那麽好惹的。
而在新明賭場這裏,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似乎方同文這個仇家比景成春更好打交道一點。
魯山跟着方同文進了他的辦公室。
可當兩人坐下來後,氣氛還是有些尴尬。
對于過去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隻是誰也不好主動來說破。
“魯經理,今晚的宴恐怕确實沒那麽簡單吧?”
最終還是方同文發起了話題,不過他卻又把話題引回了今晚的宴會上。
這其實是必然的。
既然方同文成爲了楊嘯的副手,那他就有義務來爲楊嘯排憂解難,現在既然清楚今晚的宴不是好宴,那他就得想辦法先打聽打聽。
這個問題問得魯山有點爲難。
如果不是“老相識”的話,可現在發問的是方同文這種知根知底之人,魯山再說假話的話,就顯得他太沒誠意了。
不僅如此,如果現在他說了假話,而晚上又發生了點讓楊嘯不高興的事的話,魯山又擔心楊嘯記恨他。
被這尊瘟神記恨也不是好事。
在魯山心裏,楊嘯和袁衛東一樣不好惹,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方老闆,咱就明人不說暗話了,袁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肯定不是安分的人。不過我個人認爲,以楊爺的身份,倒是無需過于擔心,袁爺應該不敢真對他怎麽樣。”
無奈之下,魯山終于說了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這倒讓方同文稍感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魯山就是袁衛東的死忠走狗,向來隻會向着袁衛東說話,今天這麽說反倒顯得反常了。
确實有點反常。
魯山的話雖然說得很委婉,但話裏卻暗暗對袁衛東的性格給了不太好的評價。
這麽說來,魯山真的對袁衛東有意見了?楊嘯昨天的離間計這麽快就起作用了?
方同文決定把這事弄個明白。
“呵,袁衛東敢對楊爺怎樣?借他幾個膽!”
方同文先說了這麽一句。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戰術,方同文想告訴魯山,就算是袁衛東,楊嘯也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魯山聽了又暗暗心驚。
經過昨天那一幕後,他已經知道,楊嘯确實不好惹,可若是連熟知袁衛東的方同文都說得如此有底氣的話,那就不得了啦。
這說明楊嘯很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魯山惶恐間,方同文又開口了:“魯經理,昨天回去後,袁衛東沒有爲難你吧?”
又一個讓魯山很感尴尬的問題。
他發現,自從楊嘯出現在新明賭場後,這裏的人好像都不好惹了,楊嘯如此,景成春如此,現在方同文也是如此。
爲什麽會這樣?
魯山似乎聞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