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一黨的動手也很快,就在項康下定決心豪賭一把,故意坐視鹹陽中尉軍會師一處的時候,趙高的女婿鹹陽縣令閻樂,也打着追捕盜賊的旗号,帶着一千餘名鹹陽縣兵,直接開拔到了秦二世胡亥目前居住的望夷宮附近。
依照秦律,皇帝不管住在那一座行宮,行宮外都得有衛尉軍駐紮保護,望夷宮也不例外,宮門外同樣駐紮了六千衛尉軍,見閻樂帶兵而來,訓練嚴格的衛尉軍将士除了立即出營列隊,當道攔住鹹陽縣兵外,又立即派出使者,趕來與閻樂交涉聯絡,質問閻樂的來意。閻樂則早有準備,馬上拿出了趙高的親筆手令,大聲說道:“奉丞相鈞令,前來追捕從鹹陽逃來的盜賊,爾等快快退開!”
“捕拿從鹹陽逃來的盜賊?”
衛尉軍使者将信将疑,出于謹慎起見,還湊了上來細看閻樂手中的趙高手令,閻樂則随他怎麽看,還不耐煩的催促道:“看清楚了沒有?是不是丞相手令?看清楚了就趕快把你們的人撤走,不然讓盜賊跑了,丞相怪罪下來,你們鄭衛尉也吃罪不起。”
仔細看清閻樂手中的趙高手令上确實蓋着丞相大印,又知道趙高在朝廷裏一手遮天,即便統領衛尉軍的衛尉身爲朝廷九卿,也不敢在趙高面前大聲說話,衛尉軍的使者不敢怠慢,忙向閻樂道了一個罪,飛奔回去禀報情況。統兵攔道的衛尉丞更加不敢得罪趙高,才剛問明白了情況,馬上就命令衛尉軍讓開道路,不敢再繼續阻攔鹹陽縣兵前進。
還是在看到衛尉軍乖乖讓道,其實心裏一直捏着一把汗的閻樂才悄悄松了口氣,趕緊帶着鹹陽縣兵上前,直接越過衛尉軍的攔截陣地,還向站在路旁的衛尉丞吩咐道:“把你的軍隊帶回營地裏去,如果有需要,再請你出兵幫忙。”
早就看清楚帶隊的就是大秦權相趙高的女婿閻樂,又見平日裏嚣張跋扈的閻樂竟然破天荒的對自己說了一個請字,衛尉丞竟然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慌忙點頭哈腰的答應,趕緊到着衛尉軍撤回營内侯命,還随時準備着給閻樂幫忙,間接拍自己上司的上司趙高一個馬屁。
衛尉軍的畏縮給了閻樂帶兵直接沖到望夷宮門前的機會,不過對秦二世胡亥來說還好,值守望夷宮宮門的郎中(侍衛)雖然都是趙高親弟弟趙成的部下,帶隊的衛令仆射卻偏巧不是趙成的心腹死黨,見閻樂軍直接沖來,這衛令仆射不僅立即命令手下郎中守住宮門,還親自出面與閻樂交涉,大喝說道:“站住!爾等好大的膽子,宮門重地,也敢擅闖?”
目光陰冷的看了一眼那衛令仆射,閻樂突然向自己的親兵喝道:“把他給我拿下!”
畢竟是閻樂的親兵,不但早就被閻樂用錢喂飽,也早就習慣了無條件服從閻樂的命令,所以閻樂的話才剛出口,他的親兵就馬上一哄而上,七手八腳把那衛令仆射按住,那衛令仆射的手下郎中大驚,趕緊上來阻攔時,閻樂早就已經催軍上前,把他們攔住。然後閻樂又拔劍一指那衛令仆射,大聲喝道:“匹夫,你身爲衛令仆射,奉命職守宮門,有盜賊進了望夷宮,你爲什麽不阻攔?難道你是盜賊的同夥?”
“有盜賊進了望夷宮?”那倒黴的衛令仆射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說道:“那有盜賊進了望夷宮?宮外有衛尉軍,宮門有郎中,全都守衛森嚴,盜賊怎麽可能進得了望夷宮?”
“還敢狡辯?本官分明清楚看到,剛才有盜賊沖進了望夷宮,你竟然還說沒有?看來你果然是盜賊的同夥!”閻樂大聲颠倒黑白,又喝道:“來人,把這個盜賊同夥當場斬了!快!”
倒黴的衛令仆射大聲喊冤,閻樂的親兵也有些遲疑,可是閻樂再次厲聲催促後,一個拿着斧頭的閻樂親兵還是手起斧落,一斧頭砍掉了那倒黴衛令仆射的腦袋,閻樂乘機又大聲喝道:“沖進去抓賊,有敢阻攔者,殺無赦!快!沖進去!殺啊!”
出于服從命令的本能,鹹陽縣兵立即呐喊着沖進了望夷宮大門,守門的郎中不過區區數十人,根本無法阻攔,很快就被沖散,閻樂軍直沖入宮,結果因爲事發突然的緣故,宮城裏的郎中宦官手足無措,隻能是四散奔逃,隻有少數幾個人上來阻攔,閻樂則連聲下令,逼着鹹陽縣兵迅速把敢于反抗的郎中宦官全部殺害。
這個時候,趙高的弟弟趙成也帶着一幫他的心腹趕來與閻樂會合,給閻樂帶路去找胡亥,閻樂乘機大聲宣稱說已經找到了盜賊,在趙成等人的引領下直沖胡亥目前所在的寝宮,還命令士卒一路見人就殺,望夷宮内也因此一片大亂,郎中、宦官和宮女驚叫着争相奔逃,許多躲閃不及的還直接葬身在了閻樂軍的刀下,富麗堂皇的望夷宮内也因此充滿了腥風血雨。
直接沖到胡亥的寝宮門外時,因爲害怕露餡,閻樂和趙成都不敢直接沖進去和胡亥見面,很是狡猾的大聲宣稱說盜賊就在寝宮中,命令鹹陽縣兵對着殿内放箭,結果這一招也果然收到了效果,原本還想出來質問原因的胡亥左右見飛矢如雨,沒有一個不是趕緊撒腿往後殿逃命,還不管胡亥如何呼喝催促都不敢出殿阻攔,然後一支羽箭射中了胡亥的龍袍後,胡亥也隻能是趕緊在一個宦官的攙扶下逃往後殿,閻樂和趙成在殿外看到情況,也馬上帶着軍隊直接沖了進去。
從小嬌生慣養,此刻又被吓得手抖腳軟,連路都幾乎走不了,胡亥當然很快就被閻樂和趙成率軍追上并團團包圍,結果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閻樂才終于圖窮匕見,向胡亥亮出了趙高的手令,大聲說道:“奉大秦丞相鈞令,誅殺暴君胡亥,有敢違令者,立斬!”
“朕有什麽過錯?丞相爲什麽要殺我?”胡亥帶着哭腔問道,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朕怎麽就這麽命苦,第一次上場,第一次說台詞,怎麽馬上就要領盒飯了?”
“爲什麽要殺你?”閻樂大聲冷哼,說道:“足下驕奢淫逸,狼戾不仁,濫殺無辜,天下人無不恨你入骨,人人得而誅之,虧你還有臉問爲什麽要殺你?聰明的話,自己了斷,别等我們動手!”
“我要見丞相!”胡亥顫抖着大聲喊道:“隻要他饒我一命,我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他!”
“丞相不想見你!”閻樂斷然拒絕,又喝道:“還不動手自裁?!”
胡亥放聲大哭,掙紮着趴在閻樂的面前拼命大聲哀求,閻樂卻害怕夜長夢多,根本不給胡亥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手起劍落,一劍捅進了胡亥的後背,胡亥大聲慘叫,之前惟一攙扶胡亥逃命的宦官也大哭着撲到了胡亥的身上,還指着閻樂罵道:“你這逆賊,竟然敢弑君,你罪該萬死!”
直接一劍捅進了那忠心宦官的胸膛,閻樂拔出寶劍,扯下胡亥随身攜帶的印绶拿在手中,又擦了一把臉上濺到的鮮血,大喝道:“收兵,帶上胡亥的屍體回鹹陽!”
鹹陽縣兵匆匆撤出已經徹底一片大亂的望夷宮時,守衛在宮外的衛尉軍也急匆匆的再次集結,趕來望夷宮門前了解情況,閻樂和趙成不敢和衛尉軍硬拼,選擇了派遣一個趙成手下的郎中上前,向攔路的衛尉軍大聲說道:“奉大秦丞相令,誅殺暴君胡亥,現在胡亥已死,爾等立即返回各自營地,等待新君繼位,如有違抗,以謀反罪論處!”
言罷,那郎中還馬上一指閻樂親兵擡着的胡亥屍體,結果看到仍然穿着龍袍的胡亥屍體後,衛尉軍将士當然馬上就是一片大嘩,之前那個衛尉丞更是張口結舌,懷疑自己是身處夢中。閻樂乘機催動軍隊上前,大聲呼喊,逼迫宮門的衛尉軍讓路回營。
也是閻樂和趙成的運氣,統領衛尉軍的衛尉丞是個沒擔待的人,看到胡亥的屍體後直接就吓得魂不附體,手足無措,絲毫不敢生出反抗的念頭,更别說是什麽乘着現在自己兵多,帶着軍隊沖上去把閻樂和趙成等人亂刀分屍,爲胡亥報仇雪恨,左右催問他如何決斷時,他還滿頭大汗的來了這麽一句,“先回營,看以後怎麽辦。”
撤退命令一下,軍心早已大亂的衛尉軍士卒立即一哄而散,連滾帶爬的逃回自軍營地,閻樂和趙成見了大喜,慌忙用馬車裝了胡亥的屍體,帶着縣兵匆匆返回鹹陽,然後按照原訂計劃,趙成立即帶着他的心腹部下趕往鹹陽宮,接掌鹹陽宮的郎中衛隊,同時敲鍾召集百官上朝,閻樂則帶着胡亥的屍體返回趙高府交令。
事發太過突然,鹹陽又已經宣布戒嚴,消息傳遞困難,還沒來得及知道望夷宮發生的事,所以聽到了鹹陽宮裏的上朝鍾聲後,秦廷百官出于職責,全都趕緊穿上官服趕來鹹陽宮上朝,可是他們才剛進鹹陽宮就馬上發現情況不對了,宮城裏的郎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趙成的心腹還守住了宮門,任何官員隻要進了鹹陽宮,就不許再出去半步。
即便發現情況不對也沒辦法,畏懼被趙高修改得面目全非的苛刻秦法,秦廷百官還是硬着頭皮上殿列隊,等候召開朝會,然後很快的,除了趙高一個人以外,有資格參加朝會的秦廷官員便全部到齊,而再接着,讓秦廷百官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他們的丞相趙高竟然從後殿走進了前殿,還直接走到了胡亥的皇位前站定,腰間更是直接佩帶着胡亥的印绶,手裏也直接捧着秦國的傳國玉玺。
更加讓秦廷百官驚駭的事還在後面,趙高站在胡亥的皇位前隻是拍了拍手,後殿馬上又有郎中擡出了胡亥的屍體,直接放到秦廷百官的面前,秦廷百官也紛紛驚叫出聲,“皇帝!皇帝的屍體!”
“靜一靜,靜一靜。”趙高終于開口,神情輕松的說道:“各位同僚,想必你們也看清楚了,這就是暴君胡亥的屍體,他是本相派人殺的,至于原因嘛,各位也肯定更清楚,這個昏君自登基以來,倒行逆施,殘暴不仁,荼毒萬生,将華夏九州陷入滔天苦海,緻使天下大亂,關外六國紛紛起兵複國,實在是罪不容誅,死有餘辜,本相爲了救天下于水深火熱,這才順天應人,把這個暴君誅殺,各位同僚也一定贊同本相這麽做吧?”
早就被胡亥和趙高殺得不敢說半句真話,秦廷百官全都是默不作聲,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答腔,趙高則就坡下驢,又說道:“既然各位同僚都沒有任何話說,那就證明你們都是贊同本相這麽做的了。另外還有一件事,秦國本是一個王國,因先帝統一六國才改稱皇帝,現在關外六國已經先後複國,秦國的疆域又越來越小,仍用帝号太不合适,本相的意思是,爲了方便與關外六國和談,結束戰亂,我們秦國應該恢複舊制,皇帝改稱秦王,你們以爲如何?”
秦廷百官還是不敢吭聲,趙高也有些來氣,喝道:“爲什麽都不說話?你們以爲如何?”
招架不住趙高的淫威,幾個秦廷官員隻能是點頭哈腰的說道:“全憑丞相處置。”
“這就對了。”趙高笑笑,又說道:“那就這麽定了,秦國恢複舊制,正式承認關外六國複國。不過有一件事很重要,國不可無主,各位同僚以爲,我們應該擁立誰爲秦王?”
問完了這句話,趙高又故意一亮自己腰間的胡亥印绶,還有手中的傳國玉玺,暗示百官擁立自己爲王,可惜趙高這一次卻徹底失算了,包括之前被迫應和他的幾個秦廷官員,在場所有的秦廷官員都是默不作聲,垂下頭以眼觀鼻,以鼻觀心,大殿上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趙高大怒,又喝道:“怎麽都不說話,汝等以爲,應該擁立誰爲秦王?”
大殿上依然還是安靜無比,隻有趙高的親弟弟趙成硬着頭皮站出來,說道:“丞相有大功于國,應該稱王。”
趙高沒搭理弟弟的話,隻是緊張觀察着百官反應,結果讓趙高大失所望的是,秦廷百官個個都是垂頭不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趙高的心裏也頓時明白,秦廷百官誰都不願支持自己稱王。
按理來說,有玉玺印绶在手,宮城衛士又全都被趙成掌握,趙高大可以強行稱王,逼着百官承認自己爲王,但趙高心裏卻很清楚,自己如果這麽做了,隻怕到了今天晚上,秦廷百官就能逃走一大半,關中軍隊和各地的地方官員也極有可能拒絕承認自己爲王,各行其事乃至直接叛變,自己也将徹底失去與項康談判投降的資格——大秦朝廷徹底土崩瓦解,人心離散,項康除非傻了才會繼續和趙高談判如何有條件投降。
也正因爲如此,爲了暫時凝聚住人心,留下自己與項康讨價還價的籌碼,趙高隻能是咬了咬牙,被迫啓動備用計劃,大聲說道:“本相對大秦忠心耿耿,豈敢窺視王位?皇子子嬰,乃先皇之侄,與先皇血脈最近,仁愛儉樸,理當繼位爲王,本相決定立子嬰爲王,諸位以爲如何?”
秦廷百官還是不敢吭聲,不過有好些人都悄悄擡頭,偷看趙高的神情反應,趙高見了心中暗怒,知道這些人還是更願意讓子嬰繼位爲王,可是事情到了這步,在必須要有一個傀儡才能暫時穩定人心的情況下,趙高還是扯下了腰間的胡亥印绶,連同傳國玉玺一起捧了,大步走到就在殿上的子嬰面前,懇求子嬰繼位稱王。
知道就算當上秦王也不過是趙高手裏的傀儡,子嬰當然是百般推托,可是趙高卻堅決不許,還和趙成一起強行把子嬰拽到了王位上坐下,率領秦廷百官向子嬰行臣下之禮。子嬰無奈,隻能是這麽說道:“既然丞相與百官一起要我繼位,那爲了大秦的江山社稷,我也不敢推托,但是繼位大事不能兒戲,我必須依照禮儀,先在我的家中齋戒五日,然後再到宗廟告祖祭祀,然後才能接受玺印,正式稱王。在此期間,一應的朝廷大事,全都由丞相裁決,百官以爲如何?”
“大王英明,臣下等謹慎大王令旨。”秦廷百官這次倒是答應得無比整齊,趙高見子嬰主動交權,心裏也頗爲高興,一口就答應了讓子嬰在齋戒五日後再正式稱王。
是夜,在始終沒有等到項康答複的情況下,趙高當然少不得又派使者趕赴藍田,要求自己的全權談判代表趙卷盡快達成與項康的談判,同時去令統領鹹陽中尉軍的奚騰,要求奚騰無論如何把少帥軍擋在藍田,給自己留下談判投降條件的最後籌碼。
趙高的白日夢當然做得太美了一些,他後續派出的使者才剛趕到藍田,馬上就被穿越者項康百般盤問,也很快就從他的使者口中掏出了秦宮政變的重要消息,而項康在大喜之餘仍然沉住了氣,并沒有立即把這件事公之于衆,而是耐心等到了少帥軍派往鹹陽的細作帶來準确消息,證實胡亥已經被趙高所殺,同時還報告了趙高擁立子嬰爲王的情況,項康這才興高采烈的召集少帥軍文武,把鹹陽發生的事正式公布。
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前咬牙錯過了決戰機會的少帥軍文武當然是歡聲雷動,無一不是喜形于色,項康則又派人傳來了趙高的侄子趙卷,斷然拒絕了趙高提出的一切投降條件,要求趙卷回去告訴趙高,讓趙高勸說子嬰率領秦廷百官和關中軍隊無條件投降,以此換取趙高一家能在投降後活命。趙卷聽了魂飛魄散,忙問道:“右将軍,你之前不是說過,隻要我伯父能率衆投降,就可以考慮和我伯父在關中裂土稱王麽?怎麽現在又變卦了?”
“以前可以考慮,但現在不行了。”上屋抽梯的項康理直氣壯,振振有辭的說道:“你的伯父趙高以臣弑君,大逆不道,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我如果與這樣的逆臣在關中裂土稱王,豈不是要讓全天下的人恥笑?投降活命,這已經是我對你伯父格外開恩了!”
“那君侯,君侯也行。”趙卷趕緊改口說道:“右将軍,我伯父在臨行時對小人有過交代,隻要右将軍你能答應把他封爲君侯,賞賜數縣封地,他也可以率衆投降。”
項康懶得理會,隻是揮了揮手,帳中衛士會意,立即上前把趙卷強行架出中軍大帳,趕出少帥軍的營地。項康則向少帥軍衆将吩咐道:“把暴秦朝廷内亂的消息向我們的全軍将士公布,鼓舞士氣軍心,順便叫我們的将士趕造火把幹糧,準備夜戰。”
“還有。”項康又補充道:“遣使聯絡暴秦中尉軍的統帥奚騰,許諾給他高官厚祿,勸他易幟投降。”
項康決定遣使招降鹹陽中尉軍,目的當然是爲了暫時麻痹鹹陽中尉軍的統帥奚騰,方便少帥軍在晚上施展拿手的偷襲劫營戰術,可項康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個舉動,卻引發出了讓項康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