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的信使找到李左車的時候,李左車正在和趙國上将軍陳餘讨論軍情,分析靠武力強攻拿下章邯軍營地可能要付出的代價,還爲了從那一個方向向章邯軍營地發起主攻出現了争執,可是聽說章邯竟然派人來和項羽聯系後,李左車馬上就一揮手,說道:“上将軍,不必争執了,這一仗已經不用打了,章邯必降!”
自信滿滿的說完,李左車撒腿就沖出了趙隊的中軍大帳,打馬直奔秦軍營地而來,可是來到了楚軍營地後,李左車卻并沒有請求楚軍士卒替自己向項羽通報,隻是直接向過來迎接自己的營門官問道:“請問将軍,今天在貴軍中軍營地當值的将軍是誰?”
“回禀廣武君,是項莊項将軍。”營門官如實答道。
“好。”認識項莊的李左車一聽大喜,忙吩咐道:“煩請将軍派人引路,領我去見項莊将軍,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他。”
知道李左車的身份非同一般,連項羽都必須得過他幾分面子,楚軍營門官不敢怠慢,忙安排人手引領李左車去見項莊,結果進到了楚軍的中軍營地,見到了負責楚軍中軍營地日常事務的項莊時,李左車還是沒請項莊領自己去見項羽和秦軍使者,客套了幾句後,還直接向項莊問道:“敢問項将軍,正在與前将軍見面的暴秦軍隊使者,是否獨自一人而來?有沒有帶着随從?”
“廣武君,你怎麽知道我阿哥正在和暴秦軍隊的使者見面?”項莊大吃一驚。
“将軍先不要問,一會在下再告訴你原因。”李左車搖頭,又急匆匆說道:“時間寶貴,請項将軍快告訴在下,暴秦軍隊的使者,是否帶有随從?”
“帶了,帶了兩個随從。”項莊如實回答,說道:“不過他們沒進我們的大帳,被安排到了客帳暫時等候。”
“太好了,省事多了。”李左車興奮得直接用右拳砸自己的左掌,忙又說道:“項将軍,事情緊急,請馬上派人帶我去暴秦使者的那兩個随從。”
“廣武君,你怎麽會對兩個仆役之類的下人感興趣?還要親自去見他們?”項莊滿頭霧水,可李左車卻堅持要去見那兩個随從,還說這事十分重要,項莊無奈,隻能是趕緊派人帶路,領着在趙國地位崇高的李左車去見秦軍使者始成帶來的那兩個随從。
到得客帳時,秦軍始成帶來的兩個随從正在客帳用飯,見衣着華貴又氣度不凡的李左車進來,兩個随從忙起身行禮,李左車則微笑擺手,說道:“二位不必多禮,我不過是奉命來問二位幾個問題,望二位務必如實問答。”
“上官請問,小的等一定如實回答。”兩個随從恭敬答道。
“你們二位的身份是什麽?”李左車問道。
“回禀上官,我等是上将軍麾下校尉始成将軍的親兵。”兩個随從如實答道。
“始成。”李左車聽說過這個名字,還知道始成是章邯的絕對心腹,很得章邯的信任和器重,便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可知道,你們始成将軍這次來我們的營地,是來做什麽事?”
“小的等不知。”兩個随從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後一個随從又說道:“始将軍他隻是說奉了上将軍鈞令,來與貴軍交涉一些事務,但具體交涉什麽事務,始将軍他沒有告訴我們。”
李左車察言觀色,見他們神色正常,不象是在說謊,便微微一笑,說道:“好,有勞二位回答了,你們繼續吃飯吧,我要回去複命了。”
兩個随從答應,行禮恭送李左車離開,李左車則是腳步飛快,立即又重新找到了項莊,向項莊說道:“項将軍,麻煩你立即親自去一趟你們的中軍大帳,替我把曹咎曹将軍請出來與我見面,就說我有重要大事要和他單獨商量。但是請将軍記住,這事隻能單獨告訴曹将軍一人,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廣武君,這個不太好辦啊。”項莊滿臉難色,說道:“曹将軍他正在陪着我阿哥見客,商談重要大事……。”
“項将軍,拜托了。”李左車懇求道:“這件事太過重要,關系到我們能否迫使章邯匹夫易幟投降,徹底扭轉中原戰場的局勢,請将軍務必幫我這個忙,馬上去把曹咎将軍請出來。”
見李左車說得鄭重,又敬李左車的門第出身,項莊猶豫了一下,還是親自進到了中軍大帳,走到正在陪着項羽接見秦軍使者的楚軍重将曹咎旁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曹将軍,趙國的廣武君李左車來了,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請你立即出去與他面談,還說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有一個名滿天下的祖父就是好,雖然不明白李左車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是看在李牧的面子上,曹咎也是在猶豫了一下後就站起身來,借口說自己有事要去處理,向項羽和始成告了個罪,然後立即出帳來和李左車見面,而因爲曹咎在楚軍之中的地位比範老頭更高的緣故,包括喜歡雞蛋裏挑骨頭的項伯都不敢多說什麽。
與李左車見面後,曹咎一邊與李左車見禮,一邊問起李左車是什麽急事,李左車卻不肯回答,還反問道:“敢問曹将軍,談得如何了?章邯匹夫有沒有誠意請降?”
“不太象是有誠意的樣子。”曹咎搖頭,說道:“他的使者隻是問我們能給章邯匹夫開出什麽樣的投降條件,還提出了很多不切實際的要求,什麽投降後還要讓章邯繼續統領他帶過來的軍隊,保證糧草軍需的供應,還要給他部下封侯賜爵,還要我們答應在推翻暴秦之後,封章邯爲秦王,把秦國原來的土地城池劃撥給章邯匹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章邯匹夫應該是讓他來試探一下我們的态度,其實并沒有下定投降的決心。”
“和我預料的差不多。”李左車笑笑,忙說道:“曹将軍,機會難得,今天你隻要按照在下的計劃行事,那在下可以擔保,不出三天時間,章邯匹夫一定會被迫投降,還不敢提出什麽過份條件。”
“廣武君有這樣的妙計?快請說,具體怎麽做?”
曹咎驚奇的問,李左車則是笑容更加輕松,這才把自己的計劃打算低聲告訴給曹咎和項莊,曹咎聽了後大喜,忙拍腿說道:“妙計,就這麽辦,我們馬上依計而行。”
性格穩重的項莊有些遲疑,有點不敢沒有請示項羽就這麽擅自行事,好在曹咎拍着胸膛保證一切後果由他承擔,項莊這才稍微安心,趕緊派人去把秦軍使者始成帶來的随從捆了,堵上嘴巴押來中軍大帳的帳旁,交給曹咎和李左車發落。
正在敵人的營地裏吃飯,突然被拿下,還被五花大綁堵上嘴巴押來,始成的兩個随從當然被吓得不輕,見了曹咎和李左車後口中嗚嗚,掙紮着還要下跪求饒,曹咎攔住他們,低聲說道:“你們不要怕,我讓人把你們押來,不是要把你們怎麽辦,隻要你們按我的吩咐行事,我不但保證不會傷害你們,還會給你們賞賜,聽明白了沒有?”
兩個随從趕緊連連點頭,表示明白,曹咎這才吩咐道:“把耳朵貼到帳篷上,你們的将軍始成正在裏面和我們前将軍說完,仔細聽聽你們的始成将軍在說什麽,快。”
爲了活命,兩個随從無奈,隻能是老實按照曹咎的吩咐,把耳朵貼到了軍帳上,仔細去聽秦軍使者始成和項羽的談話,然後很自然的,聽着聽着,當聽明白了始成是代表章邯來和項羽談判投降條件時,兩個之前不知道内情的始成随從當然是臉色大變,一個比較膽小的還吓得身體都有些顫抖。
見火候已到,曹咎忙讓人把兩個随從拉到遠處,命令士卒給他們送綁,取出口中布團,然後才問道:“你們都聽明白了吧?你們的始成将軍,這次來我們的營地,是代表你們上将軍章邯來談判投降的,你們清楚了沒有?”
“小的等清楚了。”兩個随從忙點頭回答,然後那個比較膽小的随從還馬上說道:“将軍放心,隻要我們上将軍決定投降,小的一定領命,絕不會反抗。”
“你們清楚了就好。”曹咎笑笑,又說道:“不過本将軍在爲你們擔心啊,你們章邯上将軍,還有你們的始成将軍,如果知道你們聽到了這麽機密的大事,又拿不定主意向我們投降,肯定會殺你們滅口,讓你們死得不明不白,你們怕不怕這點?”
曹咎還沒有把話說完,兩個始成的随從就已經撲通跪倒,面無人色的說道:“将軍饒命,将軍饒命,請千萬不要讓我們始成将軍知道,我們剛才偷聽到了他說的話。”
“饒你們一命當然可以。”曹咎微笑說道:“隻要你們兩個願意現在就投降我們楚國大軍,按我的吩咐去做,我不但保證你們可以活命,還可以現在就給你們每人二十金的賞賜。”
可以活命,還有金子可以拿,兩個始成的随從當然是馬上頓首,表示願意現在就投降楚軍,曹咎則兌現諾言,先是給他們每人賞了二十金,然後又對他們做了一番交代,最後才領了那兩個随從直赴楚軍的中軍大帳,重新來和始成見面,李左車則十分低調,繼續躲在帳外不肯露面。
曹咎重新回到中軍大帳的時候,項羽和始成之間的談判依然還在僵持,因爲始成堅持替章邯獅子大開口的緣故,項羽還有些動了火氣,拍着案幾吼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誠意投降?不但要讓章邯匹夫繼續統領本部人馬,還要把暴秦舊土全部劃歸給他,天底下那有這樣的好事?”
“前将軍息怒,我們上将軍如果沒有誠意的話,也就不會派遣末将來這裏拜見……。”
始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被曹咎親自領進帳中的兩個随從就已經沖了上來,一起向他伏地拜倒,争着搶着說道:“将軍,投降了吧,我們絕對不可能打得過大楚軍隊,還是趕緊投降了吧,大楚前将軍寬宏大度,一定會讓我們活命,還一定會好生對待我們的啊。”
“将軍,快投降吧,王離那個匹夫逼着我們在武德立營,擺明了是想逼着我們白白送死,我們十幾萬将士馬上就要誰都跑不掉了,還是趕緊投降了吧。”
事發突然,不要說始成了,就是項羽都大吃一驚,而當看清楚是自己的親兵勸說自己投降後,始成還驚得跳了起來,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你們想幹什麽?”
“始成将軍,事情是這樣。”曹咎微笑着說道:“剛才你的這兩位随從在帳外,不小心聽到了你和我們前将軍的談話,知道你是代表章邯将軍來談判投降,他們心裏又早就想投降我們楚國大軍,就直接向我們請求了投降,還希望能進來勸你盡快投降,我見他們的态度誠懇,就接受了他們的投降請求,還把他們領了進來,冒犯之處,還請始成将軍海涵。”
“什麽?”始成的臉色蒼白了,脫口問道:“你們聽到了?”
“是的,小的們都聽到了。”兩個随從畏畏縮縮的答道。
“你們?!”
始成又驚又怒,下意識的去拔腰間寶劍,可惜項羽的衛士卻立即上前,用矛戟指住了始成,不給始成輕舉妄動的機會,曹咎則微笑說道:“将軍不必擔心,他們不會走漏風聲,剛才我已經答應了,會把他們留在我們的軍營裏,不會讓他們胡說八道,更不會讓将軍你和章邯将軍爲難。”
無比怨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兩個随從,始成鐵青着臉說道:“他們喜歡留下,就自己留下吧,我自己回去。”
言罷,始成向項羽一拱手,說道:“前将軍,鑒于貴軍的手段過于惡劣,在下覺得不必談了,告辭。”
“将軍且慢。”曹咎攔住始成,微笑說道:“始成将軍,如果你拒絕繼續談判,那我們好象也沒有繼續替你們保密的必要了,過了今天,明天我們就請你這兩位親兵到你們的營前喊話,把該說的都說了。”
始成的臉色開始發青了,半晌才陰森森的說道:“你們以爲,我們大秦的将士,會相信這兩個無名小卒的喊話。”
“貴軍的将士确實有可能不信。”曹咎笑容開始猙獰,說道:“可是貴軍背後的王離将軍,還有暴秦朝廷,卻未必不會相信。”
始成的臉色開始由青轉黑,曹咎則又說道:“始成将軍,依我之見,你最好還是不要急着告辭,天色不早了,在我們這裏住上一個晚上,冷靜下來,再仔細的想上一想,明天早上我們重新商量商量。”
言罷,曹咎又用不容辯駁的語氣吩咐道:“來人,請始成将軍下去休息,好生款待,絕對不能有半點的怠慢。”
在楚營位高權重,曹咎吩咐後,帳中衛士也沒請示項羽,立即就上來邀請始成去客帳休息,始成孤身一人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也隻好忍氣吞聲的聽從曹咎的安排,曹咎則又命人把始成帶來的兩個随從也帶下去好生款待,然後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告訴給了在場的項羽、項伯和範老頭等人。
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項羽當然是大喜過望,還不用曹咎指點就說道:“妙計!故意讓始成匹夫的兩個随從知道真相,我們就可以随時利用始成匹夫的兩個随從,把這件事給抖出去,把章邯徹底逼得無路可走,隻能是讓步投降!如果他還是不肯投降,我們還可以直接把始成匹夫的随從交給王離匹夫,讓王離匹夫和暴秦朝廷找章邯匹夫算帳!”
“這李左車的手段,怎麽和我們右将軍一樣的陰狠?”範老頭也出言感慨,又說道:“不過有時候這種陰狠手段是挺管用,如果老夫是章邯匹夫,知道了我們這麽做後,肯定得愁得幾個晚上睡不着覺了。”
“卑鄙手段。”項伯撇嘴,說道:“上不得台面。”
這時,曹咎突然靈機一動,還一拍額頭,說道:“怎麽把那麽重要的人忘了?到了這個地步,我也該動用我和那人的關系了。”
“曹叔父說的是誰?”項羽忙問道。
“章邯的長史,司馬欣。”曹咎一字一句的回答道:“這個時候,我隻要利用我和他的朋友關系,把這件事提前告訴給他,再對他威脅利誘一番,到了始成匹夫回去與章邯見面時,他就一定會拼命幫着我們勸說章邯匹夫投降,促使章邯匹夫盡快下定這個決心!”
“妙計!”項羽又是重重一拍大腿,忙吩咐道:“快,曹叔父,快請提筆,給司馬欣寫一道書信,我馬上安排人替你送信。”
曹咎答應,立即提筆給自己曾經的好友、現在的敵人司馬欣寫了一道書信,把楚軍設計将章邯逼入絕境的情況告訴給了司馬欣,威脅說章邯如果不盡快投降,楚軍就會把事情公之于衆,然後秦廷追究下來,章邯的心腹司馬欣肯定在劫難逃,然後又用花言巧語利誘司馬欣,替項羽承諾說秦軍投降後,會讓司馬欣接替章邯統領秦軍降卒,賜予重賞,滅秦之後還會也給司馬欣封王。而書信寫好之後,項羽又在第一時間派人冒充司馬欣的同鄉,攜帶書信前往秦軍營地與司馬欣秘密聯系。
始成的動搖遠比項羽和曹咎等人預料的爲快,才到了天色全黑的時候,始成就主動請求再次與項羽見面,見面後還立即做出了大幅度讓步,答應回去後一定盡力勸說章邯投降,接受項羽給章邯開出的投降條件。項羽見始成的态度頗爲誠懇,便也點了點頭,答應立即釋放始成回去送信,又威脅道:“回去告訴章邯,明天日落之前,他如果不派人來答應投降,本将軍就馬上把你的随從送到懷縣,交給王離那個匹夫!”
“前将軍放心,在下一定把你的原話帶到。”始成聲音苦澀的答應,無比清楚項羽如果真的這麽做了,那麽秦廷絕對會把自己和章邯一起收拾,下場還一定會比章邯更慘!
…………
可想而知項羽的反應,才剛聽始成報告說楚軍設計留下了兩個人證,可以随時把自己置于死地,章邯馬上就一腳踹飛了面前的案幾,瘋狂咆哮道:“項羽匹夫,無恥小人!手段竟然如此惡毒,我與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再怎麽咆哮吼叫也沒用,冷靜下來後,想起了項羽故意把人證交給王離的後果,章邯還是不寒而栗,冷汗滿身,自己本來就已經失去了秦廷的信任,靠山後台李斯又早就被趙高給宰了,以胡亥和趙高的脾氣,知道自己竟然暗中與楚軍談判投降條件,鐵定會把自己五馬分屍,滿門誅殺,不會有半點的含糊,更絕對不會考慮什麽讓自己戴罪立功。所以被迫無奈之下,章邯隻能是連夜召見自己的兩個副手董翳和司馬欣,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們,征求他們的意見。
因爲害怕董翳和司馬欣反對,章邯還讓自己的親兵做了一定準備,可是讓章邯意外的是,知道了事情經過後,董翳僅僅隻是默默無語,盤算着既不表态支持,也不表态反對,心腹長史司馬欣卻是堅決主張就此投降,還說道:“上将軍,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我們不能再有半點的猶豫了,爲了我們的項上首級,現在我們除了投降之外,已經再也沒有其他路走。好在楚隊開出的投降條件也不算苛刻,我們也可以接受,不如現在就下定這個決心的話。不然的話,等楚軍把你暗中談判投降的事公之于衆,将軍你就是想投降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畢竟是秦廷老人,感情還在,再是如何的無路可走,章邯依然還是很難下定這個決心,愁腸百結間,章邯還把目光轉向了自己在軍事方面的副手董翳,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董将軍,你怎麽看?”
董翳猶豫再三,答道:“末将不知道如何決斷,還是請上将軍決定。”
章邯痛苦的閉上眼睛,司馬欣察言觀色,忙又說道:“上将軍,現在的情況,你真的不能再猶豫了。我們已經被包圍在了武德,諸侯聯軍又在少水上遊布置了火筏,随時都可以切斷我們的退路,戰是死,退也是死,而且楚軍還設計拿住了你的把柄,如果事情公布了出去,上将軍你就算僥幸退過了少水,也照樣是死路一條。除了易幟投降外,上将軍你真的已經是無路可走了。”
言罷,司馬欣又轉向董翳說道:“董将軍,你也一樣,即便你僥幸逃過了少水,朝廷也一定會懷疑你是上将軍的同夥,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董翳咬了咬嘴唇,說道:“上将軍,司馬長史的話很對,現在的情況,我們除了投降以外,真的已經沒有任何一條路走了,爲了我們自己,也爲了十幾萬與我們同生共死的将士,投降吧。”
董翳和司馬欣的話終于讓章邯下定了決心,重重一拍案幾後,章邯用手指住了始成,大聲說道:“始成,你明天早上就去見項羽,告訴他,隻要他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們就馬上放下武器投降!”
“上将軍,那兩個條件?”始成忙問道。
“第一,項羽他要當衆宣誓,立誓不殺害我們的投降将士。”章邯答道:“第二,滅秦之後,要把我和董翳、司馬欣三人封王。隻要他答應,我們明天就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