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英雄二叔項梁重逢後的首次宴會以叙舊爲主,并沒有過多的讨論軍事,更沒有涉及任何的人事問題和軍隊合并的問題,而且還剛到初更,項梁就主動開口,要求目前編制上仍然屬于少帥軍的項家子弟與項康立即回營,掌握好軍隊預防萬一。好不容易才見到二叔的項家子弟雖然都有些不舍,可還是乖乖的服從了命令,老老實實的随着項康返回少帥軍營地掌兵。
是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項康升帳聚将,宣布說自己準備在今天下午請項梁過營檢閱少帥軍,要求少帥軍衆将做好準備,盡量以最好的狀态接受項梁的檢閱,還準備在檢閱結束之後,在自己的中軍大帳裏召開宴會,給項梁介紹少帥軍的異姓将領。
都知道項康從起兵開始就把項梁尊爲元帥,是少帥軍名正言順的真正領導者,又親眼看到了項梁大軍剛到睢陽戰場就在野戰中大敗秦軍,用真本事證明了他領導地位,所以少帥軍衆将也不敢怠慢,全都抱拳唱諾,不管是項家子弟,還是外姓将領,也全都卯足了勁要在項梁的面前表現一番,給即将接管少帥軍指揮權的項梁留下深刻印象。
事有意外,就在少帥軍衆将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表現的時候,帳外突然進來一名傳令兵,向項康行禮奏道:“啓禀少帥,營門官禀報,有一人自稱是上柱國項元帥派給我軍的監軍,攜帶項元帥頒發給他的印信和任命書,來到我軍大營門前求見,還要少帥你去親自迎接于他。”
“叔父給我派了一個監軍?”項康聽了一楞,疑惑說道:“昨天晚上的時候,叔父沒說這件事啊?”
少帥軍衆将面面相觑,也和項康一樣的莫名其妙,周曾和陳平還不由有些擔憂,生怕這是項康和項梁生出隔閡矛盾的開始。而疑惑過後,項康又随口問道:“元帥給我們派來的監軍是誰?”
“回禀少帥,那人自稱叫做張良,字子房。”傳令兵如實答道:“還說他曾經在博浪沙刺殺過暴秦皇帝嬴政,目前在項元帥麾下擔任中涓。”
傳令兵還沒把話說完,曆史還沒稀爛到極點的項康就已經跳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叫道:“張良張子房?在博浪沙刺殺過始皇帝的張良張子房?他什麽時候到了我叔父的帳下任職?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快快快,所有人,随我到大營門前去迎接子房先生。”
當初張良在博浪沙刺秦,雖然誤中副車沒能得手,卻又弄得是天下轟動,還害得關中一帶的糧價暴漲數倍,的确積攢下了不小的名聲,少帥軍衆将也沒有一個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所以也同樣都是大吃一驚,說什麽都沒想到項梁竟然會派少帥軍來給擔任監軍。所以聽了項康的吩咐後,少帥軍衆将也不敢怠慢,趕緊随着項康一起出帳,一起到少帥軍的大營門前去迎接張良。
再接着,到得了大營門前後,項康、項莊和馮仲等人當然無比傻眼的看到,帶着一隊随從站在大營門前的,赫然就是項伯的知交好友韓良,也是那個被項伯連累得讓少帥軍衆文武誰都不喜歡待見的韓良。然後項康一時沒轉過彎,還十分驚奇的問道:“韓叔父,怎麽你也在這裏?張良張子房先生呢?”
神情複雜的看了項康一眼,張良這才拱手說道:“少帥恕罪,在下就是張良張子房,此前出于種種原因,張良一直用了化名,對少帥多有欺瞞,還望少帥千萬不要責怪。”
經曆了那麽多的風浪波折,一般的事已經很難再讓項康感到震驚,可是在終于得知曾經與自己長期相處的韓良就是張良之後,項康難免還是張大了嘴巴,一度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還好,項康的心理素質還算過硬,雖然震驚,也無比的後悔,可項康還是迅速的回過神來,向張良拱手說道:“叔父言過了,你是暴秦朝廷通緝的要犯,一旦暴露身份,随時都有殺身之禍,被迫隐姓埋名,不過是人之常情,小侄豈敢責怪?”
“多謝少帥體諒。”張良還禮,又拿出了項梁頒發給自己的任命書和監軍印信,說道:“少帥,蒙項柱國錯愛,讓在下到你的軍中出任監軍一職,還望少帥莫嫌在下才疏學淺,難稱其職。也請少帥傳令三軍,将在下的身份官職公諸于衆,方便在下協理你的軍務。”
項康點頭,立即派人傳令全營,讓所有的少帥軍将士都知道項梁給自己派來了一個監軍,這個監軍還是在博浪沙刺殺過秦始皇的名士張良,然後才客客氣氣的邀請張良入營,把張良請進了中軍大帳落座。
此前大都已經認識張良,這會當然也用不着項康再給張良一一介紹少帥軍衆将,不過因爲項康那個禍害三叔項伯的緣故,周曾、馮仲和晁直等項康親信之前都對張良沒有什麽太好的臉色,終于這會再度重逢,還是在張良以監軍身份重返少帥軍大營的情況下,中軍大帳裏的氣氛難免有些尴尬,說什麽都活躍不起來。
最後,還是在走完了該走的過場之後,張良才向項康說道:“少帥,項柱國他還有一句話要在下帶給你,他之所以突然任命在下爲監軍,到你的軍中來替他協理軍務,督察将帥,是有特殊的原因,又說以少帥你的聰明絕頂,一定能夠馬上領會他的意圖,希望你積極配合,達到他所想要的目的。”
項康歎了口氣,轉向項莊等人說道:“阿哥,從現在開始,你和各位阿哥阿弟隻要有時間,随時可以過營去拜見二叔,和項羽阿哥他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用不着在事先告訴我。”
“阿弟,這怎麽能行?”項莊一驚,忙說道:“大敵當前,我們怎麽能随意離開軍隊,到叔父的營地裏玩耍?”
“這是叔父的意思,你們照辦就是了。”項康随口吩咐道。
“這是叔父的意思?”
項莊等項家子弟聽了難免更是莫名其妙,旁邊的陳平則拱手說道:“少帥,應該再安排一些士卒,讓他們故意在營外和張良先生發生沖突口角。”
“行,這事就麻煩陳平先生你去安排。”項康點頭,又轉向張良說道:“子房先生,陳平先生的用意,想必你也明白,到時候我軍士卒如果有什麽冒犯之處,還請先生千萬不要介意。”
“請少帥放心,在下明白。”張良拱手答應,又在心裏暗歎了一聲,心道:“難怪一直看不起我,自己聰明絕頂就算了,帳下還人才輩出,竟然也能見微知著,馬上明白項柱國的真正用意。”
就這樣,在刻意的散播之下,項梁剛會師就馬上往少帥軍隊伍裏安插了一個監軍的消息,很快就在少帥軍營地裏傳開,也迅速随着士卒的活動和與外界的接觸,很快就傳播到營外。同時按照項康的要求,項莊、項冠和項猷等項家子弟也故意頻繁出營,去楚軍營地裏與項梁、項羽相會,擺出了一幅已經逐漸不把項康放在眼裏的架勢。
一天之後,在陳平的精心安排下,馮仲麾下的少帥軍士卒,還在營外和張良從楚軍營地帶來的随從發生了沖突,并且還把事情鬧得很大,逼得項康和張良隻能是親自出面解決問題,然後項康還佯裝賭氣,故意在張良的逼迫下把自軍士卒痛打了一頓軍棍,領着馮仲和晁直等少帥軍外姓将領氣沖沖的離去。
一直都在嚴密監視着少帥軍和楚軍的一舉一動,這些情況當然很快就被報告到了章邯的面前,對此,深悉人性弱點的章邯當然是心中暗喜,認定項梁是在準備徹底收編和吞并少帥軍,項家子弟也明顯傾向于項梁,而項康做慣了老大不甘失權,已經對項梁生出了不滿和隔閡,假以時日,必然還有可能直接産生矛盾。
暗喜歸暗喜,可是在還沒有看到機會出現的情況下,故意示弱的章邯還是沒敢有所動作,除了繼續嚴密監視少帥軍和楚軍的營地情況外,一味的隻是讓秦軍深溝高壘,堅守營地,即便項梁派人寄書約戰,主動要求與秦軍一決雌雄,不喜歡打無把握之戰的章邯還是一口拒絕,耐心的隻是等候敵人沉不住氣,露出破綻。
如此又對峙了數日,項梁第二次寄書約戰,章邯卻再一次斷然拒絕,楚軍營地之中便逐漸傳出了秦軍已經膽怯的聲音,同時荷爾蒙泛濫的項家子弟也越鬧越歡騰,不但每天都要在楚軍營中聚會,還時常策馬出營,在營外空地之上奔跑嬉鬧,比試騎射,完全就把十裏外的秦軍營地視爲了無物。
這一天也是一樣,在營外盡情的嬉鬧了一番後,覺得不過瘾的項羽突發奇想,向負責統率少帥軍騎兵的項冠說道:“阿弟,要不這樣吧,你去你的營地,挑選一百個騎兵出來,讓他們拿包着白灰的長矛和我一個人打,看他們有沒有誰能夠刺中我,隻要有人能夠刺中我一矛,我輸你十壇子好酒。”
“好,我就不信一百個人都打不過你。”項冠一口答應,立即飛馬回營,去集結自己麾下的騎兵,挑選一百名精銳騎兵攜帶訓練用具出營,來和項羽比試武藝。
沒有自己的命令,項冠就随意抽調百名騎兵出營嬉戲,這麽大的動靜項康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收到了消息後,項康便馬上帶着周曾、陳平和一隊親兵出營,親自到營外來查看情況,還當衆責問項冠爲何私自調兵出營?不曾想項梁也聽到了消息,同樣也興緻勃勃的來到了營外,不但攔住了項康對項冠的呵斥,還十分放縱的說道:“康兒,讓他們鬧吧,叔父也想看一看你的騎兵情況如何。讓他們好生表現,如果真有人能刺中羽兒一矛,老夫賞他二十金。”
項梁的吩咐項康當然不敢違背,也隻好任由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項冠肆意胡鬧,讓一百名少帥軍騎兵與項羽一人比試騎射,而與此同時,秦軍斥候當然也在遠處小心的注意着這一情況。
随着項梁的親自一聲令下,比試開始,一百名少帥軍騎兵一起拍馬,擡矛沖向百步外的項羽一人,項羽卻是輕松微笑,先是側轉馬頭,小跑加速,暫時避開少帥軍騎兵的正面沖鋒,帶着少帥軍騎兵在空地上兜了一個大圈子,然後靠着坐騎烏骓馬的神駿和驚人騎術,突然在疾馳中變向,從側面沖進了少帥軍騎兵的人群,大喝一聲長矛刺出,頓時将一名少帥軍騎兵戳飛了出去,繼而撞翻了一個同伴。
純粹就是屠殺,雖說項羽手裏的長矛前方包有白灰,爲了安全還連金屬矛尖都暫時取下,可是在項羽的神力之下,他的長矛每次刺出,基本都能把一個少帥軍騎兵刺落下馬,少帥軍騎兵雖然也有奮力刺擊,可是項羽卻隻是輕松的長矛一揮,馬上就能把少帥軍騎兵的長矛蕩開甚至直接打飛,少帥軍騎兵呐喊不絕,卻還是被項羽無比輕松的攔腰沖過,墜馬失敗十餘人。
接下來的情況大同小異,靠着烏骓馬的神駿迅捷,項羽先是故意領着少帥軍騎兵兜圈子,看到機會就馬上攔腰沖擊,把一個接着一個的少帥軍騎兵沖落下馬,自身卻毫發無傷,在遠處觀戰的楚軍将士大聲叫好,拼命助威,少帥軍将士卻是驚歎連連,壓根都不敢想象世上還能有如此的蓋世猛将。
随着墜馬落地的少帥軍騎兵越來越多,項羽也明顯的越打越輕松,最後幹脆連圈子都懶得兜了,直接勒馬站在原地,以一隻手揮矛輕松應對少帥軍騎兵,照樣是把少帥軍騎兵殺得難以招架,落馬不斷。不過就在項康看得咋舌的時候,少帥軍騎兵中終于站出了一個争氣的士卒,不但靈活閃避,接連避開了項羽正面刺來的兩記長矛,還險些一矛刺中項羽,同時後面的少帥軍騎兵也乘機發起偷襲,好幾支長矛幾乎同時刺向項羽的背後。
“滾!”
眼看就要被刺中的關鍵時刻,項羽突然大聲一吼,就象是平地炸開了一聲響雷,不但震得周圍的少帥軍騎兵耳膜發麻,還讓身邊的少帥軍騎兵戰馬一起受驚,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縮,項羽乘機閃身避開正面刺來的一矛,還回身一揮,将後面的幾支長矛全部打飛!
讓項羽有些意外,在戰馬已經受驚的情況下,對面那名少帥軍騎兵竟然光靠雙腿夾馬,迅速收回長矛,又向他的胸前一矛刺來,項羽避無可避,隻能是第一次動用雙手,雙手執矛,以矛柄重重砸在了那少帥軍騎兵的戰馬頭上,不但直接砸碎了馬頭,還把戰馬直接砸翻,帶着那少帥軍騎兵摔倒在地上。然後項羽也不敢怠慢,趕緊策馬沖出包圍,繼續采取機動遊擊的戰術與少帥軍騎兵比試。
這時候,項康當然注意到了那名少帥軍騎兵的表現,還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是五百長的軍衣,便忙向旁邊的項冠問道:“阿哥,那個五百長是誰?表現得還不錯啊,竟然能避得我們的阿哥用雙手?”
“灌嬰,我在栗縣的時候收下的人。”項冠随口答道:“不但騎術不錯,打仗還很會用腦子,蕭縣那一戰,就是他建議我突襲暴秦軍隊的便橋,這才沒給章平匹夫在蕭縣補給糧草的機會。”
“原來他就是灌嬰啊。”項康恍然大悟,又趕緊吩咐道:“快,去把灌嬰将軍請過來,我要當面和他說話。”
親兵依令上前,然後沒過多少時間,摔得灰頭土臉的灌嬰就被領到了項康的面前,項康先是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微笑說道:“怎麽樣?和我阿哥比試的感覺如何?”
“如果不是末将的戰馬受驚,末将剛才一定有機會刺中項羽将軍。”灌嬰恨恨的說道:“末将的馬太差了,和項将軍的坐騎差得太遠。”
項康哈哈大笑,先是翻身下馬,然後把自己的戰馬缰繩遞向了灌嬰,微笑說道:“将軍所言極是,騎将沒有好馬,等于就是虎狼沒有爪牙,雄鷹沒有翅膀。來,拿去,我這匹馬雖然沒有我阿哥的烏骓馬那麽神駿,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送你了。”
看了看項康騎乘那匹通體雪白無比裝逼的上等好馬,灌嬰驚喜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說道:“少帥,末将未立功勳,怎麽能領受你的賞賜?”
“能逼得我阿哥用雙手,就已經是你最大的功勳了。”項康笑笑,硬是把馬缰塞進了灌嬰手中,說道:“收下吧,等着瞧,我敢打賭,我阿哥一會一定會單獨過來和你說話。”
被項康料中,輕而易舉的收拾了剩下的少帥軍騎兵後,項羽果然直接打馬沖到了項康和灌嬰的面前,還無比直接的向灌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灌嬰回報姓名,項羽也不客氣,說道:“願不願意跟我走?到我的騎兵裏任職,我虧待不了你。”
如果換成在了平時,被項羽這麽賞識,灌嬰或許馬上就會跟他走了,但是現在很可惜,項康不但更早一步發現了灌嬰,還馬上就把自己的上好坐騎送給了灌嬰,所以灌嬰也沒猶豫,馬上就拱手說道:“多謝将軍厚愛,但項少帥對末将恩重如山,所以末将實在不敢領受将軍的好意。”
“可惜。”項羽惋惜了一句,正想再勸時,不料旁邊的項冠卻突然指着項羽的背後驚喜大叫道:“阿哥,你被刺中了,你被刺中了!快看你的後肩膀,上面有一個白點!快快,十壇好酒,馬上拿來!”
“怎麽可能?”項羽難以置信的回頭,然後還幹脆直接脫下了衣服檢查背後,見自己的後背左肩之上,确實有着一點白色痕迹,明顯是在混戰中被人刺中,項羽大驚,忙問道:“是誰刺中了我?是誰?”
罪魁禍首很快就被領到了項康和項羽等人面前,結果讓項康頗爲意外的是,這個刺中項羽的少帥軍騎兵,自己不但見過,還印象十分深刻——赫然就是在砀縣戰場上鼓動秦軍俘虜造反的關中秦卒楊喜。而再接着,對自己十分自負的項羽除了狠狠誇獎楊喜之外,又迫不及待的問道:“身手這麽好,願不願意到我的騎兵隊裏任職?”
“将軍恕罪。”項羽再次遭到了拒絕,楊喜十分直接的拱手說道:“少帥對小人不僅隻是恩重如山,還恩同再造,小人絕不會離他而去,所以将軍的好意,小人隻能是心領了。”
項羽無奈歎氣,還拍了一下項康的肩膀,說道:“阿弟厲害,軍隊裏不但藏龍卧虎,還個個都對你忠心耿耿,阿哥羨慕啊。”
這時,一直在旁邊靜眼旁觀的項梁突然輕歎了一聲,暗道:“想不到康兒對軍隊的掌控如此之強,這雖然是一件好事,可他如果不服羽兒,執意要在老夫帳下和羽兒一較長短,隻怕遲早會生出矛盾。而且老夫無子,到了老夫的百年之後,他們之間……。”
心中感歎的同時,項梁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讓人取來二十金賞給僥幸刺中項羽的楊喜,同時項羽也十分爽快,馬上就讓人取來了十壇好酒輸給項冠,項冠大喜,忙讓今日出戰的少帥軍騎兵共飲好酒,衆人盡歡而散。
這些情況被報告到了章邯的面前後,章邯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拍案怒道:“項梁老兒,竟然敢如此小觑于我,不報此仇,我誓不爲人!”
“上将軍,是時候動手了。”司馬欣也陰森森的說道:“項梁和項康兩個逆賊已有隔閡,他們的賊軍又已經徹底松懈,将士離心,我軍應該抓住機會,突出奇兵,殺亂賊一個措手不及!”
章邯仔細盤算,半晌才咬着牙齒,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