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政府對血裔的最後手段。
血裔界和政府之間有默契,血裔界的事情,止步于血裔界,不能造成大規模的破壞,不能牽扯進太多的普通人。
而政府對血裔界之間的恩怨情仇抱着冷眼旁觀的姿态。
一個世界,兩套規則。
各國血裔界與政府都有這樣的默契,因爲彼此忌憚。
越是強大的血裔,越不怕熱武器,因爲有恃無恐,你能殺我,但也要做好核平城市的準備。
政府當然不會這麽幹,強大的血裔也不想無緣無故找死。
在這樣的背景下,便形成了平衡的制度。
但是現在,平衡打破了,大規模的血裔械鬥,不再顧及公約,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整座城市絕對會化作廢墟。
軍方采取了剜肉補瘡的方法來遏制事情的惡化。
這對普通人而言是緻命的,對血裔同樣如此。除了極道和半步極道,頂尖S級都不敢保證能在密集的火力打擊中生存下來。
因此,撤退是最好的選擇
在李羨魚吞噬氣機的過程中,核心戰場。
貝克·理查德森大發神威,打的這群小老弟找不着東南西北。
秦澤身爲極道,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即便有八位半步極道助陣,他仍然無法與極道巅峰的貝克·理查德森抗衡,與古妖不同,貝克會長是格鬥術的高手。
肉搏戰是他的長處。
沒有異能的秦澤同樣精通格鬥、道術佛法,可力量和速度有着天壤之别,是技巧無法彌補的。
這就好比你一個普通人格鬥術再厲害,赤手空拳面對一隻咬合力470kg的老虎,一樣是送菜。
轟!
這時,一枚導彈砸在衆人附近,掀起的氣浪和火光出于意料的強大。
強如貝克·理查德森,都被推的一個踉跄。
“嘿,也好。”貝克會長森然一笑:“省的我費力。”
他有不死之身,不怕導彈轟炸,這群家夥可沒有。
他,擁有了地利。
轟!
丹塵子身後數十米,又一顆導彈炸開。
肉身程度一般的丹塵子口吐鮮血,被震的頭暈腦脹。
貝克·理查德森瞄準了間隙,地面一沉,他宛如一道深青色的閃電,撲殺丹塵子。
解決這小子,李羨魚三人的合擊術告終,他即使回來,也無濟于事。
當是時,空中傳來李羨魚的喊聲:“秀兒、丹塵子,結陣!”
強大的氣機從天而降,帶着沛莫能禦的偉力。
考慮到對方擁有氣之劍,不是尋常高手,貝克·理查德森不敢無視李羨魚,停止了對丹塵子的撲殺,停下,嚴陣以待。
丹塵子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平複激蕩的血氣,與李佩雲同時縱身而起,三人在半空結成合擊術,氣息凝成一股。
李羨魚以倒栽蔥的姿勢墜下,像撲擊的蒼鷹,逼近貝克·理查德森時,蓦地一指點出。
堅不可摧的史萊姆。
大力金剛指。
漆黑的指頭染上了濃郁的金光。
強化!
金光再強幾分。
地攤絕學·戰神的祝福。
金光愈發耀眼。
攝取數百血裔的氣機在這一刻爆發,三人合擊術的氣機增幅,重重手段的疊加。
宛如一顆朝陽墜入人間。
這一刹那,李羨魚施展的大力金剛指,已經超越了創始者佛頭。
極道巅峰!
與此同時,秦澤、龍騎士、血騎士同時震蕩胸腔,吞吐巨量氧氣,力量得到增幅,以不同的角度,殺向貝克·理查德森。
天發殺機,地發殺機。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貝克·理查德森終于感受到了壓力,内心的危機預感突破了峰值。
短短十分鍾,他竟然凝聚起如此強大的力量,是他左手的遺蛻貝克會長沉腰下胯,一拳逆空上打,一拳裹挾氣機,硬抗秦澤的氣之劍。
嗡!
整個世界刹那失聲,下一刻,可怕的能量波動以衆人爲中心往外輻射。
吹滅大火,推平建築,推平植被,卷起塵埃,飛沙走石。
這股可怕的風暴席卷了方圓十幾公裏,沿途摧毀一切生命,人類、血裔、動物生機滅絕。
地面下沉數米,坍塌出一個直徑百米的圓坑。
幾分鍾後。
“咳咳”秦澤灰頭土臉的起身,在塵埃彌漫裏轉頭四顧。
接着,李羨魚的咳嗽聲傳來。
兩人分工尋找,找到了重傷垂死的李佩雲和丹塵子,找到了炸裂整條胳膊的血騎士,找到了小腿炸斷,臉龐血肉模糊的龍騎士。找到昏迷不醒,無力維持狂暴巨人的戒色。
找到了隻剩一口氣的列昂尼德。
李羨魚松了口氣,知道他體内的血藥已經消耗殆盡,但是沒事,隻要有一口氣再,就能救活。
“老哥,老哥,你可挺住了,我給你打一針。”
李羨魚話是這麽說,考慮到他的生命如同風中殘燭,随時熄滅,沒時間去找針管抽血,大家的皮夾子都損壞了。
索性劃破手腕,細細的血柱流淌進列昂尼德幹裂的嘴唇。
這位理事長本能的蠕動嘴巴,舔舐嘴角的血液。
過了幾秒,意識也恢複了,臉色漸漸紅潤,第一句話是:“赢了嗎?”
“肯定的啊但還沒死透,你快點恢複過來,我好去補刀。”李羨魚說,其實貝克·理查德森沒死,他沉入地底了,但他沒死。
“那就好。”
兩人的英語半斤八兩,一個中式口音,一個俄式口音。
列昂尼德咳嗽一聲,虛弱道:“朋友,你這藥不給力啊”
李羨魚體力耗盡了,剛才那一招,抽幹了他所有能量。他的血藥便失去了自愈能力,或者說,效果微乎其微。
“對不起”李羨魚低聲說:“謝謝。”
“朋友,是我要謝你們啊。”列昂尼德蠕動幹裂的嘴唇,說:“我可算是報仇了,我老師死的時候,我發誓要爲他報仇。”
“可我打不過貝克·理查德森,我就算進極道,我也不是他對手。貝洛伯格宮也不是超能者協會的對手。”
“你們給了我希望,我決定來到這裏,就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我就是要告訴超能者協會這般孫子,老子要革他們的命”
這位理事長瞳孔裏的光芒迅速黯淡,消失,一片死寂。
李羨魚放下他的屍體,給他合上眼睛。
他和秦澤背靠着背,各自握着光暈黯淡的氣之劍,兩人身後,是傷痕累累氣息奄奄的李佩雲等人。
幾秒後,高大魁梧的深青色人影生物浮上來,他右臂已經不見,肩膀的傷口處靜靜燃燒着淡淡的白光。
胸口一道貫穿性傷口,破壞了心髒,燃燒的劍氣遏制着傷口的愈合。
胸口的傷是秦澤刺出來的。
右臂是李羨魚的功勞,他對拼中耍了個心眼,大力金剛指是表象,看似氣息宏大,實則内裏空空。
真正的殺招是含而未發的氣之劍。
“他跌境了!”秦澤道:“雖然隻是暫時的。”
李羨魚點點頭。
秦澤苦笑一聲:“但殺我們兩個油盡燈枯的,錯錯有餘。不,可能下一刻就會有天降正義,把我們炸成炭人。”
李羨魚說:“抱歉,其實都是我的鍋,這一切因我而起。”
“廢話,一切都是因果子而起,人類文明好不容易發展到現在,怎麽能說沒就沒。”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沒有遺言了,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我爸。”
秦澤想了想,苦笑一聲:“我有四個女人,一個不能生,一個不可以生,幸好另外兩個給我生了一兒一女,人生還算美滿。就是有點對不起我爸。”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李羨魚想把李佩雲和血騎士拉起來,對大老闆拱拱手。
貝克·理查德森目光冰冷,四周炮火喧天,他巍然不動,像是冷酷的君王。
“多爾衮現在還沒解決無雙戰魂,很好,果子是我的了。”
“李羨魚,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交出果子,你們可以活命。”
多爾衮不在,李羨魚已是砧闆上的魚肉,他現在想要的不是殺死害他跌境的兩人,而是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得到果子。
大家都知道果子在李羨魚體内,可不知道如何取出來。
破軍和多爾衮都有這方面的想法,前者是直接吃了,後者是刻畫陣法,看能不能析出果子。
貝克·理查德森不精通陣法,隻有吃這條路,但他害怕這樣無法得到果子,反而會讓李羨魚因爲死亡回溯時光。
那就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不敢殺我?”李羨魚問。
“不,我會照樣吞噬你。”貝克·理查德森說。
就是說李羨魚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不說,就吃他。
“隻要你肯交出果子,讓你們走。我并不在意蝼蟻的生死。”貝克會長至始至終都沒看秦澤。
他隻在乎果子,這些人的命,在他眼裏沒有價值,自然就談不上仇恨。
你若能掌握時光,你就會眼中無敵。
“蝼蟻?”李羨魚大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笑的眼淚滾滾。
笑着笑着,就分不清是哭還是笑了。
他直視着貝克·理查德森,淚如雨下:
“我入極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