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衮冷笑一聲,“花裏胡哨。”
他不緊不慢的捏住辮子,用力一甩,辮子一圈圈纏繞在自己的脖頸,雖然頭發再生很容易,但多爾衮依然無法愛惜自己的辮子。
在他看來,辮子是他身份的象征之一,是濃濃的時代特色。
留發不留頭,滿清入關後,剃發令就成了一種政治标志,從努爾哈赤到皇太極,都曾死磕這條政策。但都未能成功,直到福臨那個小子繼位,多爾衮才在順治二年重新推行此政。
殺的人頭滾滾,最後才讓舉國上下,個個金錢鼠辮。
那年小皇帝不過是個黃口稚子。
辮子在多爾衮眼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非同一般。
穿馬褂隻是他的習慣而已。
他再把馬褂的下擺往後一甩,沉腰下跨,紮穩馬步,然後,沉沉低喝一聲,一拳逆空打出,迎向無雙戰魂的大腳丫子。
就在這時,無雙戰魂吞吐巨量氧氣,氣息突然暴漲。
相比起祖奶奶的大腳丫子,多爾衮的手臂宛如一根繡花針,但就是這根繡花針,輕易的抵住了遮天蔽日的腳掌。
多爾衮雙膝猛的沉入地底,祖奶奶的腳力透過他的身體,傳入地底。
轟隆隆!
大地迅速崩裂,蔓延出一條長達數百米的深深地縫。
可怕的氣機亂流中,法天象地崩潰,祖奶奶恢複正常體型,踉跄後退。
動靜一點都不比導彈爆炸小。
“戰神的祝福”多爾衮甩了甩痙攣的手腕,細胞快速分裂,修複創傷。
他看了貝克·理查德森一眼。
“那天在酒店,我就是被秦澤的突然爆發殺了個措手不及。那三個小家夥也會這招佛頭也會是個人都會你的極道絕學。”青師嗤笑一聲:“也教教我們呀。”
貝克·理查德森一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恰好這時,三人組殺到了。
貝克·理查德森握緊草薙劍,怒吼一聲,大風車似的旋轉起來,撞入三人的合擊陣法裏。
草薙劍觸之則死的特性讓李羨魚三人不敢與他硬拼,合擊陣法立刻散開,大風車理查德森從三人之間穿過。
分散的三人迅速會合,呈品字型,擁有自愈能力的李羨魚打頭陣,挺劍刺向貝克·理查德森。
雖然不擅長使用冷兵器,不過到了極道境界,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不在話下,貝克會長回身,同樣刺出一劍。
咄!
草薙劍與氣之劍的劍尖相抵,發出的聲音不是金屬碰撞聲,而是一種子彈射在能量罩上的沉悶聲。
貝克·理查德森和李羨魚同時發力,灌注氣機,李佩雲和丹塵子朝他輸送氣機,三人之力擰成一股,與這位星空之下最強男人角力。
轟!
氣之劍炸開,崩潰成白茫茫的劍光,而貝克理查德森同樣踉跄後退。
竟是平分秋色。
這個結果讓貝克理查德森難以接受,在古妖出現之前,他自诩天下第一高手,古妖出現後,面對那些遠古時代便稱雄地球的可怕生物,比不過,認了。
可連三個後起之秀結成陣法,居然也能與他鬥個半斤八兩,簡直侮辱人。
“你們三個,尤其是李羨魚和李佩雲,如果真給你們十幾年的時間,恐怕就能趕超我了。”貝克·理查德森嘿了一聲:“我的選擇是對的,殺佛頭,滅寶澤,與主宰結盟,我選對了。”
不過,力量方面的半斤八兩不算什麽,格鬥方面,不管是技巧還是經驗,他都遠勝這三個年輕人,甚至就連多爾衮和青師都遜色他半籌。
配合草薙劍,這是他争奪果子的信心。
“你還敢提佛頭,”李羨魚一招手,漫天白光收束,重新凝聚成氣之劍,他惡狠狠的說:“你就是個臭弟弟,佛頭當年放水,至始至終都沒有施展大力金剛指,你真當他不敵你?”
“佛無好勝心,隻有除魔志。他不過是懶得和你争個高下而已。”
貝克·理查德森并不反駁,似乎早就對當年的事心裏有數:“又如何?佛頭已經隕落,而我始終活着,成王敗寇,這是你們中國人說的。”
李羨魚還沒怒,李佩雲倒是火了,“你這逼和道尊一個德行。”
他搶身而出,奪了李羨魚的位置,妄圖C位出道,在空中翻轉蓄力,一劍劈下。
如此迅猛的一劍,換成同境界的敵人,乃至一般的極道,定會選擇先行退避,但貝克·理查德森不是一半的極道,他擁有超強的近身格鬥經驗和技巧。
腳步一錯,身子一斜,拼着被氣之劍割傷的代價,避開要害,斜上方刺出草薙劍。
這一劍的結果是,秀兒當場去世,貝克·理查德森受傷。
甚至都不算大傷,因爲氣之劍附帶灼燒細胞的屬性,隻針對主宰有效,普通人頂多血肉焦糊,以貝克·理查德森極道境界的體魄,頂多是皮外傷。
秀兒這不要命的打法,簡直深的祖奶奶真傳李羨魚歎了口氣,他早有準備,出現在李佩雲下方,探出手掌握住草薙劍。
噗噗!
氣之劍在貝克·理查德森肩膀斬出入骨傷痕,草薙劍則刺穿了李羨魚的堅不可摧的左手。
雙方同時分開。
強烈的痛苦襲來,讓李羨魚錯失了原本可以一劍捅穿貝克會長的機會。
他踉跄後退,頭暈目眩,竟然無法站穩腳跟。
李佩雲伸手拖了一下,臉色複雜:“你”
李羨魚渾身痙攣,毛孔瘋狂分泌汗水,俊秀的臉龐煞白一片,像是垂死之人。
草薙劍的毒素竟如此猛烈李佩雲臉色微變,這一劍如果是刺在自己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更沒想到的是,李羨魚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救了他。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史萊姆哀嚎起來:“老子不活啦,給我個痛快!!”
它還能叫出聲,李羨魚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宛如喪失了語言能力。
抓住這個機會,貝克·理查德森獰笑着撲來,持握草薙劍的手臂凸起塊塊肌肉,在做蓄力。
李佩雲拖着李羨魚疾退。
奔來的貝克·理查德森忽然一個踉跄,頭疼欲裂。
他的眉心位置,陰神丹塵子穿透而出,他整個人就像一把犀利的劍,射向高空,頭也不回的逃走:“打完人就跑,好刺激呀”
丹塵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意之劍,還是改良版。而貝克·理查德森不是精神力領域的極道,此消彼長,盡管意之劍無法對他造成特大創傷,但可以進行幹擾,造成眩暈、頭疼等負面效果。
限制就是意之劍隻能偷襲,陰神不敢明目張膽的進攻。
陰神制造輕微眩暈的間隙裏,丹塵子騰聲而起,道袍飄飄,像隻輕盈的紙鶴躍到貝克·理查德森頭頂,一掌拍下。
摸頭殺!
眩暈中的貝克會長雙眼一片赤紅,強行鎮壓動蕩的元神,草薙劍逆向反撩,半空中明澈劍光一閃而逝。
丹塵子的身軀在劍光中破碎,變成一枚燃燒的,折疊成三角的符箓。
替身符!
替身符的本質是扭曲光線和影響精神,這招原本對貝克理查德森無效,但他剛受到意之劍的幹擾,未曾及時察覺。
真正的丹塵子趁着貝克會長空門大開,腳步一錯,像是被人絆了一下。
鐵山靠!
這時,貝克·理查德森忽然踢出一腳,恰好踢在丹塵子前傾的右腿關節上,讓原本飛撲的他提前摔在地上,轟隆一響,地面迸裂。
李佩雲甩出了手裏的氣之劍,而李羨魚則探出左手,化作扭曲的觸手纏住丹塵子,把他拉拽回來。
理查德森收住了揚起的草薙劍,本來這一劍将收割丹塵子的性命。
“不行,不結成合擊術陣法,就算配合的再默契,也不是他的對手。”丹塵子搖了搖頭,認清了現實。
壓根就沒有機會,剛才李羨魚中了一劍,無法維持合擊術,丹塵子嘗試了一下,發現失去合擊術加成的他們,對上貝克·理查德森隻有被吊打的份兒。
不,應該是迅速敗亡。
因爲草薙劍的屬性太恐怖,見血封喉。
“我沒事了。”李羨魚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盡管臉色依舊慘白,不過體内的毒素清除了十之八九。
這主要是史萊姆替他分擔了部分毒素,且刺中的不是要害。
這一劍要是刺中腹部或者心髒,很難說他會不會當場去世,即使活着,也喪失戰力了。
“抱歉,是我沖動了。”李佩雲沉聲道。
“嗯。”李羨魚點點頭。
“你不生氣?”李佩雲反而一愣,賤人的反應比他想的更平靜。
“隻是習慣了而已。”李羨魚回答。
擱誰有個橫沖直撞,不服就幹的祖奶奶,也會習慣這種首腦不顧,幹就完事的作戰風格。
李佩雲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在心裏默默反省。
這不是以前,他以前有橫沖直撞的資格,作爲妖道傳人,肉厚,輸出高,可以肆無忌憚。
可眼下的敵人非同尋常,一個不慎,就會死的很慘,不能心存僥幸和狂妄。
李佩雲就是吃軟不吃硬,李羨魚罵他一頓,念着剛才救命之恩的情分,或許不會還口,但心裏肯定不服氣,也就不會自我反省。
你不怪他,他反而會愧疚。
李羨魚早就把秀兒的性格吃的透透的。
“力量不如主宰,速度不如主宰,沒有主宰的生命力,但貝克理查德森的近身能力太強了,配合草薙劍,他的威脅可比青師和多爾衮要可怕。”李羨魚一邊思考,一邊與李佩雲等人重新結陣。
在這個過程中,貝克·理查德森沒有攻擊,雙方都默契的往别的方向挪移。
打了這麽久,他們都感覺到了強烈的口幹舌燥,嗓子冒煙。
這是多爾衮和冰渣子的異能在作祟,一個剝奪水分,一個蒸幹水分,雙重失水BUFF。
拉開距離刻不容緩,極道高手不适合混戰,一個不慎就會變成保護敵人,痛擊友軍。
但也不能拉開太遠,要保證随時都可以出手偷襲,或者救援隊友。
“貝克理查德森太草了,不能由我們來對付,不行,得換個對手。”
趁着貝克理查德森還沒攻過來,李羨魚掃了眼現場,福至心靈的想起了中學時期學過的課文。
田忌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