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蓋提拉罕的态度可以影響很大一批人,但仍有人遵照謹慎,提出疑問。
貝克·理查德森頓時看向年輕人,笑道:“請說,崗薩克斯先生。”
年輕人是崗薩克斯财團繼承人,老父親身體不好,常年隐居幕後,财團交給了兒子打理,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年輕人。
“操縱時間,咱們先假定這是真實的。那麽我想問,咱們該如何對付一個能夠操縱時間的敵人?”崗薩克斯攤開手:“在時間面前,一切手段都是徒勞無功的。”
說到這裏,年輕的财團繼承人不漏痕迹的瞥了眼馬爾·蓋提拉罕,贊同的這麽痛快呵呵。
就等你這麽問貝克·理查德森侃侃而談,回答了年輕的繼承人提出的疑問。并用島國收集的情報作爲驗證信息的證據。
“爲此,我們特意做了個測驗,佛頭死的那天,我們拉長了時間線,從我出發到佛頭身死,期間足足有五個小時。”貝克·理查德森說:“佛頭沒有複活,這代表李羨魚沒敢回溯時間。”
“我們的推測是對的。任何能量的輸出都不是憑空的,我們要讓飛機起飛,就必須有染料。我們要施展氣機,就必須耗費體力。他要操縱時間,就必須付出代價。”
議員們再次陷入沉默,随後響起低低的讨論聲。
雖然能操縱時間,但受到的限制極大,這無疑是好消息,如果大家真的要争奪寶物的話。
“僅僅隻是回溯幾十分鍾,或者一個小時而已?”一個中年男人問道。
“能看透未來嗎?”
“看透未來不算什麽,在物理學上,回溯時間才是奇迹。”
“未來不重要?我可以去未來看看你妻子有沒有出軌,你說重不重要。”
“未來是可以預測的,比如我看圖雷先生你臉色差,眼袋浮腫,一副腎虛模樣,我就可以預測你今晚不會睡女人。由此我可以預知更久的未來,如果你不調養身子,你妻子必定出軌,但願她不會勾搭黑人。”
“狗屎,你想打架是嗎,我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塞進你的菊花裏。”
議員們發生激烈的争吵,尤其兩個讨論妻子出軌的紳士,已經站起來撸起袖管準備給對方一套組合拳。
邊上的人或看戲,或拉架,勸說他倆說:“這裏又沒有媒體,沒有民衆看着,你倆也沒有需要負責的選民,咱就别搞政客們鏡頭前打架演戲給各自的選民看的那一套了。”
“不用吵了,預知未來并不算什麽,後悔藥才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最後是一名物理學領域頗有名氣的理事阻止了這場争執。
“正如我所言,回溯時間才是最珍貴的,預知未來會讓你成爲人生赢家,讓你永遠不會犯錯,讓你的選擇永遠是對的,最有利自身的。但回溯時光會讓你成爲神。”那位精通物理的理事說:“我還是無法相信,因爲這是不可能的,各種意義上的不可能。”
“不要試圖用你科學的思維去了解它,”視頻裏的貝克·理查德森聳聳肩:“你能用科學解釋古妖不死不滅的特性嗎?能解釋萬神宮與現實世界若即若離的狀态嗎?能解釋死而複生的這個視頻嗎?”
“科學或許是萬能的,但我們是有極限的,也許我們連科學的冰山一角都沒看到,我們甚至不知道科學的領域到底有多大。”
物理學理事反駁道:“我的意思是,咱們的世界不應該出現這種東西。”
貝克·理查德森:“那它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想一想古妖對那件東西的解釋:天空忽然裂開,有神光籠罩大地,寶物在光芒中誕生,世界因爲承受不住它的力量而崩潰,地火噴湧”
物理學家眼裏精光一閃:“四維世界?”
貝克會長回答:“這個我并不清楚,但隻要把它奪到手,一切答案自然揭開。”
談話暫停,理事們又開始交頭接耳,或皺眉沉思,或閉着眼睛揉着眉心。
大概十分鍾後,鬓角淡金的麥卡錫家主擡了擡手,出聲道:“我這裏還有一個問題,該怎麽分享你口中的寶物?”
頓了頓,他凝視着幕布裏的貝克·理查德森:“貝克會長,我将根據你的回答來确定是否參與這件事,請慎重。”
場面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收斂了表情,審視着貝克理查德森。
“很抱歉,我暫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貝克·理查德森遺憾的搖了搖頭:“直到今天,我,包括那些古妖,依然沒有揭開寶物真正的面紗。時光回溯隻是它目前展露出來的能力,它還有沒有其他能力,它最大功率能回溯多久,我們一概不知。”
“這是有原因,時至今日,它還沒有進化成完全體,哪怕是李羨魚本人,也無法完全洞悉它,控制它。”
“如何分享?這取決于我們如何利用它。”
“如果把它視作是某種能源,那麽我們要做的就是研究出利用它的機器。比如制造出時光機當然,這是我的玩笑。但我相信,咱們肯定能研究出利用它的方法。”
“石油在被發現之前,人類同樣也不知道這種肮髒的液體的正确使用方式。先生們,這需要我們所有人的智慧來研究。”
“事實上,寶物的真正形狀沒人見過,它爲什麽在李羨魚體内,該怎麽取出來,我也不得而知。”
“當然,我知道你們的顧慮,這确實是大事。我給你們一點時間去讨論、研究。下午四點,重新召開會議,我們投票決定。”
“先生們女士們,時間已經不多了,寶澤所有高端戰力已經藏進萬神宮,我們推測快要成熟。”
“好了,散會!”
貝克·理查德森切斷聯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品嘗着苦澀濃香的液體在味蕾間擴散。
他的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青師和多爾衮點評着世界最強國家的血裔界高層會議。
多爾衮說:“效率太慢了,你們的制度隻會把一件簡單的事弄的無比複雜。”
如果是他的年代,皇帝一聲令下,國戰說打就打,毫不猶豫。
青師啧啧兩聲:“這個社會的結構是少數的精英人才管理大多數平庸者,但是頂端的思想,隻要有一個就夠了。”
牠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一個獨裁專制,做着幾百年的皇帝夢。一個幹脆就是想把全世界的生物變成自己的狂信徒貝克·理查德森雖然和牠們合作,但思想還是人類的思想,并不能認同兩人的行事風格。
“不同的思想碰撞,才能迸發出文明的火花。”貝克·理查德森懶得繼續這個話題,沉聲道:“放心,他們會同意的。”
“這麽肯定?”多爾衮瞄他一眼:“要知道,你隻是畫了個大餅,盡管它很真實,也是存在的。但他們憑什麽相信你會和他們共享。”
貝克·理查德森冷笑一聲:“他們不是爲我而戰,是爲利益而戰,爲他們自己而戰。每一個争奪利益的人都不能保證自己最後一定是赢家,但爲了蛋糕打的頭破血流的人比比皆是。”
“攝政王殿下,你當初決定與破軍毒尾結盟時,就咬定自己一定能得到果子?牠們不一樣也給你畫了個大餅嗎,你也是義無反顧的跳坑了。”
“如果人人都在想:我怎麽可能得到果子呢,我怎麽可能有資格分享呢。那世界就太平了,就沒有那麽多的利益之争了。”
“隻要他們确定了果子的存在,确定真的有一個能夠操縱時間的寶物,他們就會義無反顧的下場。追逐利益是人類的本性是所有生物的本性。”
“搶不到也要搶,哪怕搶的頭破血流,從古至今,爲了蛋糕打生打死,打的損失慘重的政權還少嗎?”
“先進技術、高端武器的争奪與竊取,時刻都有發生。有些國家的間諜死了一批又一批,損失巨大,可他們依然沒有停止過對利益的渴求。”
“更何況,我終歸是超能者協會的會長,可比一般的“盟友”要靠譜多了。”
島國,豪華别墅。
青木結衣裹着浴袍,青絲挽在腦後,手裏拖着高腳酒杯,她趴在浴池邊緣,望着陽光燦爛的東京大都市。
今天是假期,她打算泡個澡,睡一整天的覺,彌補這幾天工作忙碌的缺覺。
天神社事件才平息一個多月,但這座城市仿佛已經忘了那場動亂造成的傷疤,企業正常運轉,上班族照常上班,新幹線和公園随處可見不省人事的醉漢。
島國官方組織大多數人對那位英雄的感激和感動,也在漸漸穩定的日子裏消弭,或沉澱在了心底。
世界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他來了又去,卻在青木結衣心裏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迹,她再也無法像這座城市一樣恢複往日的平靜。
尴尬的是,那家夥有一段時間沒回她郵件了,按照兩人的習慣,三天就要寫一份郵件。通常是青木結衣主動寫郵件過去,然後他恢複。
三天前的郵件已經發出去,對方卻沒有回複,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
這一天過的無比焦灼,青木結衣難免胡思亂想,他爲什麽不回複我郵件,是沒看到嗎?可一整天了啊,又不是幾個小時。而且我們三天一封郵件已經成默契了,他不可能不關注郵箱。
那麽是對我沒感覺嗎?感情淡了,終于對這種異地戀失去興趣了,終于要抛棄我這個名聲狼藉的青木家姑娘了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要原地爆炸。
這讓青木結衣想起了他那邊網上流傳的笑話,宅男總是守着女神的聊天軟件等待回複,并誠惶誠恐,但得到的往往是:呵呵、早睡、去洗澡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沒有收到他的“呵呵”?
青木結衣苦笑着喝幹杯裏的紅酒。
這時,浴室的門敲響,保姆的聲音傳來:“結衣小姐,家主來了。”
青木家給她配了三個保姆,把生活方面的事兒照顧的很周到。
“知道了。”青木結衣放下杯子,沿着台階,從浴池裏走出來。
她吹幹頭發,換了一套櫻花和服,在客廳見到了一身便服的青木大輔。
“家主!”青木結衣雙手交疊小腹,躬身問候。
青木大輔點點頭,目光掃了眼在場的保姆,後者識趣的退出客廳,打開房門,暫避了。
“寶澤那邊是什麽态度?”青木大輔想了想,道:“我收到消息,寶澤高級員工大批大批的離開了滬市,向浙省彙聚。”
“這是要做什麽,眼下的局勢,不應該是備戰嗎,佛頭死在貝克會長手裏,草薙劍也丢了。”
青木結衣按着和服下擺坐下,姿态娴熟的倒茶,動作輕柔,語氣平靜:“家主,您覺得眼下這個關頭,寶澤有精力與超能者協會戰鬥嗎。”
“外敵在地球另一端,便是被欺負了,也是咬緊牙關忍下來,家裏的敵人才是緻命的。”
青木大輔點點頭,露出擔憂之色。
主宰的可怕他們是見識過的,貝克·理查德森倒戈,還搶走了草薙劍。寶澤該怎麽打?
雖然尖端戰力也不少,可極道隻有三個,而且秦澤是新晉極道,實力終究是差了些。無雙戰魂又有李羨魚這個限制,李羨魚出了意外,無雙戰魂就廢了。
“既然寶澤和超能者協會打不起來,那你還慫恿他們。”青木大輔無奈道:“這種事不跟我商量商量?”
“寶澤要是輸了,就當我沒說。可要是赢了,遲早要和超能者協會清算。”青木結衣笑了笑。
她現在想做的是帶人去支援寶澤,但現實不允許,這種不明朗的局勢,官方組織絕對不會做出站隊,尤其是剛剛經曆了天神社的動蕩,損失慘重。
她想幫寶澤,純粹是私心而已。
“但我有預感,這一天很快就會來。而且,超能者協會絕對會插手此事。而不是網上罵戰。”青木結衣說。
她一口咬定的态度讓青木大輔感到不解:“爲什麽?”
“直覺!”青木結衣随口搪塞。
她知道内幕,貝克·理查德森的背叛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合理的,既沖動又無知,但青木結衣知道,貝克會長是觊觎果子,選擇站在了古妖陣營。
理由很簡單,打敗主宰後,單憑貝克理查德森一人,不可能謀奪果子。
相反,與古妖結盟,他還能争一争,在得知貝克會長搶走草薙劍後,青木結衣便想通此事了。
基于以上原因,貝克·理查德森肯定會拉着超能者協會一起下水
下午四點。
超能者協會的幹部、理事再次齊聚一堂。
這一次,大家臉上再沒有迷茫和困惑,各自安靜的坐在位置,看着幕布緩緩滑下,投影儀投射出貝克·理查德森的模樣。
“先生們女士們,相信大家已經有結果了。”貝克·理查德森說:“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那就投票吧。”
侍者送上便簽紙,然後用箱子收走大家的投票。
工作人員立刻去記錄投票結果。
片刻後,投票結果出來,總票數:62
贊同:48
反對:14
投影儀把贊同和反對的勢力公布出來,這是公開投票,不是匿名,不存在作假。
貝克·理查德森的聲音傳來:“肖吉巴,告訴我投票結果。”
坎尼德·肖吉巴道:“是的會長,贊同票有48票,反對14票。”
“那麽老規矩,”貝克會長說:“反對的可以退出,現在就請離席,如果不離開,将默認爲贊同。”
他語氣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14票反對裏,隻有8人離開,其他人選擇了沉默。
這表示要跟着組織一起幹。
“我認爲不能光明正大打着超能者協會的旗幟,兩國明面上的關系要維系。不能因爲血裔界的戰鬥,導緻兩國的國際關系走向不可挽回的狀态。這是規矩。”
“我們并不知道操縱時間這回事,入侵寶澤的是恐怖分子,與我們無關。”
“記住不要大肆破壞,殺戮普通人是不被允許的,也沒有意義。反而會誤事當然,如果他們使用軍事武器,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我們首要的目的是占領牛山景區,其次才是搗毀寶澤在沿海省份的分部。”
“貝克會長,如果你們不能在24小時内開啓萬神宮的入口,那我們将撤退。”
理事們開始一言一語的讨論起來。